她覺得今天阿賽克一直在拆她的臺,試探她的身份。
若不是好奇黑衣人的事情,她纔不會做這麼危險的東西,還將狼牙吊墜丟在地上。
聞言,戰夜燼解釋道:“他像是在教你,並沒有什麼惡意。”
“我竟不知世外桃源還藏着位高人。”
……
大梁京城內。
皇帝堅持了幾日早朝後,再次病倒,弄得朝中人心惶惶,不時擔憂會變天。
尤其現下戰王還在突厥,若皇帝出什麼事,怕是根本無人支援。
待戰王回來後,一切都變了,什麼都已經來不及。
不少有眼色的大臣已經悄悄站隊,不斷向蕭濯獻上名貴的藥草,表面是說盼望清王養好身體。
實則提前與其打好關係,至少在蕭濯面前留個印象,不至於在皇宮更主的時候落得下風。
反而是原貴妃之子,出身高貴的十五皇子蕭瀾無人問津。
朝中除了極少幾位原尚書令的下屬還在悄悄爲蕭瀾做事外,大部分早已看清了當今局勢,抱緊蕭濯的大腿。
甚至在皇帝再次病倒後,早朝不再像先前那樣,由蕭濯與蕭瀾分天值班,而是直接全部交由蕭濯一人。
皇帝也已身體抱恙幾日,目前除了太醫見過外,還沒有大臣能見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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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蕭濯照例讓李公公主持早朝。
他坐在龍椅旁聽着下面幾位大臣十分無聊地互相討伐,目光隱晦的朝龍椅掃了一眼。
很快,蕭濯便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正當他準備開口時,門外忽然有侍衛緊急通傳,“稟告清王,門外來了位傳信的,說是帶了有關戰王的消息來!”
蕭濯神情一變,低頭壓下脣邊的弧度,假裝欣喜道:“快請!”
臺下兩位大臣也總算停止了對罵,紛紛激動地說:“怕是邊關又有喜訊傳來!”
“照戰王以往的速度,約莫快班師回朝了!”
“不知佔下察漢城後,戰王又攻到何處,我們的疆域,是不是又能外擴不少?!”
幾位大臣討論的聲音紛紛傳入蕭濯的耳中。
見士兵快步走了進來,他忍不住捂着心口咳嗽了幾聲,“戰王那邊可是什麼喜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士兵面上。
但士兵並沒有像大家想象中那樣滿面春風,反而嘴脣顫抖着,猶豫了片刻才猛地跪在地上,“戰王、戰王跌下了懸崖!”
“什麼?!”
蕭濯的反應比臺下大臣還激烈些,蹭地站起來,面色蒼白了幾分,“你說什麼?”
士兵身體顫抖,面上慼慼然,“小人若膽敢撒謊,就叫這五雷轟頂!”
“戰王跌下懸崖已有幾日,幾位將軍也已經派了不少人尋找崖底的路,目前還……”
“沒有消息。”
蕭濯彷彿一時間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跌坐下去,口中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
臺下的大臣也滿臉不可置信。
自戰王十五歲首次征戰沙場後,還無敗績,甚至很少有人能近其身。
因此,軍中不少小將都紛紛打趣道,若有朝一日,能有一人讓戰王過兩招,何嘗不算贏了。
而戰王的名聲也隨着無數場經典的戰役打響,也是大梁雖然式微,周圍國家卻一直不敢主動挑起戰爭的原因。
可如今竟有人說戰王跌落懸崖,甚至已經幾日毫無音訊。
大臣們紛紛質疑士兵的話,七嘴八舌討論着戰王的下落,還有人猜測戰王是故意如此,好讓突厥放鬆警惕。
只是說完後,那位大臣自己也有幾分不相信。
戰王攻勢猛烈,又剛佔了察漢城,根本沒有理由弄出這種話來擾亂突厥的視聽。
臺上的蕭濯手指在膝蓋上輕點,頭一直低着,叫人看不清神情。
直到底下的人全部討論結束,一致看向蕭濯時,他才幽幽地嘆了口氣,“其他人如今何在?”
士兵解釋道:“其他兩位將軍目前正駐守在察漢城內,每日搜尋戰王的音訊。”
“只是糧草有限,若是察漢城內又缺衣少食,根本無法養得起大軍。”
士兵的聲音越說越低,頭伏在地上,“若是、若是再繼續留在察漢城,怕是……”
他雖沒說完,但衆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戰王失蹤,羣龍無首,剩下兩位將軍根本無法保證繼續攻打突厥的勝算。
可若一直保留着希望,盼着戰王能快些被找到,將大軍駐紮在察漢城內,糧草又是大問題。
見狀,蕭濯擡頭看向戶部尚書,眼中的意味十分明顯。
戶部尚書乾巴巴地開口解釋道:“如今秋收的糧食還未進糧倉,再加上今年大旱,不少縣令都上書請求減免徭役賦稅。”
“戰王手下的人馬數量龐大,若是繼續養在突厥,怕是國庫也撐不住。就算增加徭役或許都無法滿足。”
經歷了上一次糧草虧損的事情,這一次,戶部尚書小心解釋着,心裏祈禱蕭濯不要爲難他。
不過戶部尚書也曾聽聞過蕭濯的事蹟,知曉他心中向着百姓,故意誇大了秋收的難處,希望蕭濯能有所選擇。
如此進可國庫大開,正常秋收以填補損失,退可減免徭役賦稅,不光能讓他落得好名聲,說不定還能從中獲益。
果然,蕭濯陷入了沉思中。
他抿着脣追問道:“當真拿不出足夠的糧草?”
戶部尚書硬着頭皮頷首道:“當真。”
說完,他又立刻勸說道:“如今大梁的地圖已經擴張到察漢城,算是掌握了突厥人的地勢命脈,戰王此行已經收穫頗豐。”
話音剛落,與戶部尚書交好的另一位大臣也站出來,“尚書說得不錯,不如讓兩位將軍率兵馬班師回朝,也好穩固京城的防禦。”
蕭濯眉頭緊皺,“你們就這樣放棄尋找戰王?!”
他握緊扶手,滿臉氣憤,“可別忘了,若是沒有戰王,大梁如今怎麼可能成爲最大的國家?”
說完,他斂眸,藏起眼中的情緒,義憤填膺地擡手拂去桌上的奏摺,一副不願意放棄戰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