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午餐,兩人乘車返家。
外形酷炫霸氣的邁凱倫跑車行駛進鏤花鐵門,停泊在綠植蔥蘢的花園裏。
下車前,顧硯辭提了個特別要求:“顧太太,看清他是何許人也,請你……”
他一字一頓地說出要求,神色森然的墨眸緊盯林淺,“答應我,我會把這件事,視作你贈與我的,最有價值的生日禮物。”
林淺聲線不高不低的“嗯”了一聲,推開車門下車。
洋房底樓的小偏廳裏,傅安辰躺在沙發上,雙腿搭在扶手上,抱着手機,戴着藍牙耳機,在手遊裏大殺四方。
他興致勃勃,手指劃拉屏幕的同時,嘴裏跟着遊戲角色念臺詞:“弱者,纔在乎恥辱。”
“舉世無雙!”
“雕蟲小技而已!”
“顛覆無趣的世道!”
他全身心沉浸於遊戲裏,顧硯辭和林淺並肩走進屋,他渾然不覺。
“還玩呢!”顧硯辭冷哼一聲,搶過他的手機丟到一邊,“我們回來了,別玩了!”
傅安辰正和對手廝殺的難分難解,顧硯辭搶走手機,他大爲光火,“姓顧的,我去你大爺的!”
顧硯辭向下一瞥,盯着他沾在沙發扶手上的骯髒鞋印,拉過林淺,習慣性說壞話:“嘖嘖,看他,一身臭毛病。在外做客,把別人家搞得髒兮兮,在家不知邋遢成啥樣子。”
傅安辰坐起來,大模大樣誇讚自己:“小雛兒,別聽他的,這叫不拘小節,男人就該是這幅瀟灑隨性樣。他說我邋里邋遢,我還說他臭講究,跟個女流之輩似的,又矯情又娘氣。”
顧硯辭上下掃視他,目露鄙夷:“塗脣膏,戴耳釘,戴項鍊,戴美瞳,噴香水,化妝品和飾品弄一身,精緻的不行不行,這副鬼樣子,活生生是‘娘炮’二字的最好詮釋。”
正如顧硯辭形容,傅安辰通身上下透出精緻,修剪成三七側分式髮型的黑髮蓬勃張揚,搭下一截蓋住左邊眉毛的斜劉海。鑲嵌琥珀色美瞳片的雙眼妖冶邪肆,盪滌着勾魂攝魄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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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耳的耳垂上閃耀着亮晶晶的北極星耳釘,純黑色緊身機車服勾勒出頎長身軀,脖子上裝飾性的掛了條骷髏頭項鍊,渾身縈繞張揚而狂野的濃郁香水味。
他時尚的像個剛下舞臺的唱跳明星,反觀顧硯辭,還是那套沉穩內斂的襯衣配西褲裝束,除腕錶領帶之外,再無其他裝飾物,卻於矜貴瀟灑中透着斯文氣息。
“老東西!”傅安辰習慣性地實施年齡攻擊,“年齡大,穿衣打扮還老氣。你站在小雛兒身邊,活像她爸,不對,活像她爺爺。”
顧硯辭向前一步,冷硬嗤笑:“我覺得,我不像她爺爺,像你爺爺。乖孫子,不可忤逆不孝,跪下,叫爺爺。”
傅安辰:“……”
不願服輸,傅安辰換了個擠兌方式,他拿起丟在一邊的手機,邪魅一笑:“哎喲,老傢伙,這玩家排行榜上,找不到你的名字哎。到底是老人家,玩不懂年輕人愛玩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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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下頷,眼睛看向林淺,“也找不到你的名字,老東西不帶你,哥哥帶你。小爺我技術好,把把帶你上大分。”
出於炫耀顯擺的心理,傅安辰亮出他的王者段位:“看,最強王者,眼饞不,眼饞,哥哥將這個賬號送給你。”
顧硯辭往前一站,嚴嚴實實地遮擋住林淺,眼皮一掀,不屑譏諷:“幼稚!”
傅安辰擡腿,將左腿搭上右腿,姿態吊兒郎當,標準的紈絝子弟姿態,“我年輕,幼稚是我的本色。哪像你,老態龍鍾,身上一股子行將入土的腐朽之氣。”
顧硯辭沒說話,低頭盯着手機,大拇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敲擊。
傅安辰開啓新一輪遊戲,招手叫林淺:“小雛兒,過來,欣賞下哥哥一舉拿下五殺的拉風走位。”
林淺瞥了眼他的手機,當場澆出一盆冷水:“不好意思,我不玩競技類手遊,不瞭解王者榮耀,看不出你是厲害還是菜。”
傅安辰傻眼,下一秒,他嘿嘿一笑:“不懂正好,不懂我教你,你要學不會,我手把手的教。再不會,我陪你睡一覺,保準一睡就會。俗話說,要想學的會,先和師傅睡。”
他嚷嚷得正起勁,突然間發出尖銳怪叫:“哎,臥槽!臥了個槽!我的號,怎麼被永久封禁了!我擦,我沒違規啊!”
顧硯辭予以解答:“聽好,我給你封禁了!什麼最強王者,已是過去式。”
傅安辰略一思索便明白,是顧硯辭聯繫上王者官方,強行封禁他的遊戲號。
“好你個老六!”傅安辰火冒三丈,“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顧硯辭啊顧硯辭,你是世界上最卑鄙無恥的顧硯辭。”
顧硯辭挑眉肆笑,神色輕謾,“你不服,你致電官方提抗議,讓官方解封賬號。解封不難,一句話的事兒,就看他們給不給面子。”
傅安辰啞然,他知道,官方肯定不給他面子,他申訴抗議,不過是白費力氣。
“無所謂,”傅安辰搖頭晃腦,“封了大號,我用小號玩。小號等級低,正好陪着小雛兒一起升級。”
說着,他登錄小號,揚聲說:“來吧小雛兒,帶你升級。”
沒聽見迴應,傅安辰擡頭,瞧見林淺站在飲水機前接水。
林淺端着半杯清水,來到沙發前,莞爾一笑說:“別光顧着說話,喝杯水,潤潤喉。”
傅安辰接過水杯,看看她,再看看顧硯辭,“不對呀,你給我倒水,醋罈子不阻止。不對不對,不符合常理。”
“怕了?”顧硯辭拉直脣線,毫無情緒地說:“怕我們將你迷暈,再將你賣到緬北噶你腰子?”
傅安辰端起水杯喝水,神態無所畏懼:“不怕,小雛兒端來的水,有毒我也喝。大不了毒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喝了幾口水,傅安辰眼神呆滯。
“臥槽!”他怪叫,“你們真在水裏下了迷魂藥,真要把我賣到緬北去……”
他清晰的叫嚷聲,陡然模糊。沒過幾分鐘,他倒進沙發,人事不省。
顧硯辭側過身子,對着某一扇緊閉的房門,喊道:“肖明,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