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籍塵決定除掉李瑞,動作很快。
在和蔣點燭交換所知道的信息後第三天,安籍塵直接召開了股東會議,表決直接開除李瑞,手段冷硬,雷利風向不容置喙。
李瑞在公司也是元老,起初面對安籍塵的提議嗤之以鼻,但讓他萬萬沒料到的,表決當日,一向對他忠心耿耿的屬下,不知爲何一個個接連翻臉。
甚至有人當場指出李瑞挪用公款行賄之事。
李瑞氣的夠嗆,一場會議下來一上午,站在他這邊的只有寥寥數人,並且都是無足輕重的草包。
中午休息的時候,離瑞要找安籍塵談話,但並沒有見到安籍塵的面,倒是他的屬下得來消息,說安籍塵最近一直韜光養晦,其實一直都是在私下找他得證據。
“哼,這小兔崽子也不想想,我在公司紮根這麼久,難道手下就只有這麼兩個人嗎?他不過是忽然召開會議,打我個措手不及而已。”
李瑞冷哼一聲,完全不把安籍塵放在眼裏。
“不過是些小伎倆,通過買通人心給好處,讓那些牆頭草投票罷免我,實際上牆頭草能被他收買,也能被我拿捏,他不過是給錢而已,我可是手裏實打實有他們的黑料,他們敢和我翻臉試試。”
那正在彙報的下屬聞言,也跟着長出口氣。
“那李總,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會議下午還是要繼續的。”
“我之前手裏養了不少小丫頭,送到那些草包身邊得到不少消息,現在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等我去打幾個電話。”
李瑞早就料到會有和安籍塵翻臉的一天,爲了這一天,他也提前做了不少準備。
比如精心培育像墨璇這樣的姑娘,送到各個有利用價值的人的身邊。
公司那些高管,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多少都有證據在李瑞手裏拿捏,上午他們怎麼把票投出去的,下午他就怎麼和安籍塵反翻臉。
李瑞嘴角一直掛着志在必得的笑,但他萬萬沒料到的是,他還沒等到下午股東表決大會繼續,就先等來了警察。
警察逮捕他的罪名有很多,其中充當其衝便是放貸買兇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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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聽到這控訴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蔣點燭。
只有她,只有她纔會這麼直白堅定的指認自己,他下意識握緊拳頭。
蔣點燭最近一直都沒有來上班,他想要咒罵對峙都沒機會。
李瑞想要辯解,可對方都是有備而來,他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拷走,不論說什麼都不頂用。
下樓時,他正好在大廳看到早已等候的安籍塵。
安籍塵一臉的閒適,彷彿是個局外人。
帶上手銬的李瑞早已沒了平日那份淡定,他只是哀求而憤怒的看着安籍塵。
“我是你舅舅,籍塵,你竟然幫着外人!你被蔣點燭迷昏了頭!”
安籍塵沒有說話,他只是雙手插在口袋靜靜看着他,那雙眼睛彷彿是死水深海。
李瑞瘋了一般,邊走邊叫喊,說蔣點燭現在把自己送進監獄,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不在乎……”
他聲音很小,微弱,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安籍塵靜靜看着警員離去的背影,忍住咳嗽轉身上樓。
許諾一直跟在他身邊,見安籍塵臉色不大好,忍不住擔憂詢問。
“安總,要不要休息一下?”
“公司上下亂成一團了,按照之前的計劃,開始清理吧。”
安籍塵乘電梯回到辦公室,許諾一直眉頭緊鎖。
“其實這些事不必這麼急,李總罪名成立是必然的事,他那些手下也都是牆頭草,您之前也和他們談過了,公司不論如何都會度過這難關的。”
“公司過不了這難關。”
安籍塵擡頭打量周圍,目光一寸寸描繪這辦公室。
“這裏本就是依靠蔣家起底,現在也該還給她了。”
許諾愣了一下,“安總,您什麼意思?”
“我什麼情況你最清楚不過,看警察後續調查如何吧,如果我母親可以得到保釋,我會送她到國外,如果不能……”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打開電腦,開始檢查財物上交的報表賬目。
蔣點燭接到安籍塵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
天已經悄悄進入夏日,陽光正好,正常出門只需要穿一條裙子,微風和煦,正是舒服的時候。
這半個月時間裏,蔣點燭也沒有閒着,她一直在關注李瑞事件的進展。
這件事事關重大,起初是由墨璇溫望遠等人主動檢舉,後續又由蔣點燭遞交證據。
警察一路追查下來,發現這些年李瑞一直在挪動公司公款,對外放高利貸,並且養了一些遊手好閒的人進行催債。
其實在蔣父去世前,李瑞手上已經有過一對父子人命。
正因爲那對父子只是普通人,事情沒有曝光出來,李瑞才得以大膽繼續發展這些勢力,知道後來堂而皇之逼死蔣父。
其實由一開始,蔣父借貸開始,就是李瑞設下的圈套。
蔣點燭得知這調查結果時痛心疾首,這事若真追究起來,還真是自己引狼入室。
安籍塵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李瑞畢竟是他的舅舅,李秀秦也是他親生母親。
自從蔣點燭墜海回來後,安籍塵其實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的彌補,可這些血債如同天塹,沉重橫在兩人之間,永遠也無法跨越。
安籍塵約蔣點燭見面時,蔣點燭剛看完新聞。
她簡單化妝,隨手挑了一件清透淡藍的裙子,踩上高跟鞋赴約。
這大概是她最近幾年裏,最輕鬆的一天。
李瑞入獄已是定局,剩下個李秀秦,她也絕不放過。
至於安籍塵怎麼想,那是他的事。
蔣點燭猜,他今天和自己見面的目的,也是幫李秀秦說話。
她只想敷衍一下,順便再看一下公司進展如何。
但安籍塵並沒有讓她去公司,兩人最後約在一家餐廳見面。
蔣點燭赴約時,餐廳裏流淌着悠揚的小提琴音樂,卻不見其他客人。
蔣點燭心頭劃過異樣的想法,但也沒有自作多情這是安籍塵在爲自己包場。
她按照約定的位子,踩着高跟鞋昂首走過去,遠遠就看到一身米白色西裝的安籍塵。
他正低頭沉吟着什麼,聽見聲音半晌纔回神。
“啊,你來啊。”
他笑着起來打招呼,蔣點燭只覺一切異樣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