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莜萱盛翰鈺》
王穎芝不停的哭。
不停的苦苦哀求。
她詭辯說這一切都是因爲愛他,還反覆強調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可挽回,他就是發火也沒用,公婆是絕對不會同意他離婚!
他們家的門風不只不會同意他離婚,這件事要是傳出去,老爺子說不定會因爲他糊塗,而給盛江也趕出盛家。
到時候他們的兒子翰鈺定會被嫌棄,會被二嬸柏雪欺負……
但如果保持現狀,他裝作什麼不知道的話,翰鈺還是會被當成盛家的繼承人培養。
這時候,盛江的怒火就已經平息不少。
王穎芝又“再接再厲”,繼續勸說。
說反正兒子是他親生的,是他盛家的種,只是換個媽沒什麼要緊。
她對盛翰鈺定會像是親生的一樣疼愛,而且孩子還會交給王穎好帶,就算盛江要去找王穎好,她也不干涉……
王穎芝給姿態放到很低很低,幾乎快要低到塵埃裏了,後來盛江就不發火了,倆人離開車庫。
講完前塵往事。
時莜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爸爸,這樣的事情您咋不早說?”
時禹城覺得莫名其妙:“我爲什麼要說?又不關你的事。”
時莜萱:……
她不服氣:“不關我的事,但關翰鈺的事啊,不行,我得告訴他真相。”
王穎芝是盛翰鈺的媽,這被他視爲人生之污點,沒有之一。
但如果事情真相,確實像是爸爸說的那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時莜萱還是想告訴盛翰鈺,得讓他知道,他有知情權。
時禹城還是不想讓她說,他推說事情已經過去多年,當年的事情自己記得也不是很清楚,萬一記錯了呢?
時莜萱:……
“爸爸,您到底記錯沒啊?”
時禹城:“不知道,哎呀頭疼,我現在年紀大了還有病,哪天我得回醫院查查是不是老年癡呆……”
時莜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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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百般推諉,就是不承認,不確定,甚至不知道。
他越是這樣,時莜萱就覺得剛纔說的是真的!
三口人從療養院回家,盛翰鈺大概因爲談工作,所以給鬱悶的心情沖淡不少,但這次換成時莜萱心事重重,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從生活習慣到長相,脾氣秉性……各個方面都細細對比過。
然後悲傷的發現——盛翰鈺跟王穎芝是不像,可是也不像王穎好啊。
隔代基因遺傳,在盛老爺子和盛翰鈺身上得到完美詮釋!
盛翰鈺從各個方面都像極了老爺子,不像爹不像媽,也不像小姨。
只是這麼看,還真看不出來誰是親媽。
要是想知道事情真相,就只能做親子鑑定了。
但做親子鑑定也麻煩,兩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怎麼做?
沒法做。
現在有新規定,除非當事人一方出具證明,鑑定機構纔會同意做親子鑑定。
如果雙方都不知道的情況,第三人不允許去給人家做親子鑑定,這是違法的。
並且小姨回南方了,做也麻煩。
時莜萱開始愁。
這件事告訴不告訴他?
不告訴,他有知情權。
告訴了,萬一要不是咋整?如果盛翰鈺是小姨的孩子,憑他的性格不可能不認母。
那他就成了不光彩的私生子了。
……
一連三天,時莜萱都會問他一些很奇怪的問題。
比如。
如果你發現你不是你媽生的,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名聲重要還是血緣重要?
小姨爲什麼不生孩子?
盛翰鈺又不傻,他很快就敏銳的察覺到萱萱話裏有話,卻不動聲色。
而三天後的晚上,倆人準備睡覺的時候,他卻突然很嚴肅道:“你有祕密瞞着我,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沒有啊,我沒有事情瞞着你。”她不承認。
盛翰鈺給這幾天,她所有的反常問題都一樣樣指出來,一個字都不帶錯的。
這下時莜萱無話可說。
她考慮一會兒,然後對他道:“我告訴你,你不能記恨我爸爸。”
盛翰鈺:……
他道:“我知道了,初二那天爸爸和你說什麼了,放心吧,我永遠不會記恨他,不管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不會。”
於是時莜萱就給那天爸爸給她說的話,原原本本和盛翰鈺學一遍。
聽完他也沉默了。
盛翰鈺雖然沒說話,但實際上,他相信時禹城講的事情。
時禹城從不說謊,王穎芝對自己……算了,不想也罷。
關燈睡覺,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
時莜萱從睡夢中醒來,伸手在身邊劃拉下,身邊是空的,沒有人。
盛翰鈺沒在,他去哪了?
她很快清醒,坐起身先看牀頭櫃,看看有沒有留紙條,說“我去南方找小姨”或者“去問王穎芝真相這類的話。
然而並沒有。
牀頭上沒有紙條,只有一杯熱牛奶,和往常一樣。
她走出房間,廚房的排油煙機開着,於是到廚房——盛翰鈺果然在。
他身上圍着時莜萱的花圍裙,在竈臺前忙碌,和平時一樣。
砂鍋冒着冉冉熱氣,海鮮粥的香味撲鼻而來。
砂鍋旁邊還擺着幾樣小菜,盛翰鈺正在用電餅鐺烙西葫蘆雞蛋餅。
聽到門口有動靜,他回頭看見時莜萱站在門口,微微笑下:“你醒了?既然醒了就勞煩您去給另一個小懶蟲喊起來,準備喫飯,喫過飯我們還有活動。”
時莜萱沒吱聲,主要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在猜他是不是刻意掩飾內心悲傷?
因爲太正常了啊,和平時一個樣。
現在盛翰鈺的表現應該不正常才叫正常!
“行了,不要胡思亂想,快去叫女兒起牀,我什麼事都沒有。”盛翰鈺道。
“得令,小的去叫女兒起牀。”時莜萱扮個鬼臉,然後去女兒房間給仍然睡眼朦朧的女兒,從溫暖的被窩裏拎起來!
時然起牀氣很嚴重。
大清早就被媽媽從被窩裏拎起來,她意見很大。
“媽媽我不要起牀,我要睡懶覺,我討厭你。”小姑娘試圖給自己和被子融爲一體,但沒成功。
時莜萱給被子抱走,讓她沒有蓋的。
她就趴在牀上嚷:“媽媽我起不來,我的牀不放過我……”
時莜萱又好氣又好笑,多麼拙劣的藉口,卻被時然說的理直氣壯,一看就是平時欺負爸爸習慣了。
都是盛翰鈺給慣的毛病。
但她不慣着,被子直接扔地上,上前給女兒直接抱起來。
振振有詞:“乖女兒我來幫你,我倆一齊和惡毒的牀做鬥爭!”
時然:……
她不要!
抗議無效,小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