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季顏敢拼死和大鄴士兵殺出血路,可那麼龐大的蛇,她手裏的劍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強大的勇氣都是沒用的。
她被抓到將軍府,其他屬下都變成了戰俘。
“杜呦呦,本公主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隨你便,休想我們會投降。”狄季顏冷冷看着江宜夕說。
“你以爲趙九辭會因爲你被抓了而投降?公主殿下,你未免太將自己當一回事了,說不定西羌還挺高興聽到你被抓的消息,這樣他們就能接收你那些下屬了。”江宜夕笑着說。
狄季顏微微眯眼,冷笑說,“你用不着挑撥離間,趙九辭一定會來救我的。”
“抓你,可不就是爲了讓趙九辭來麼。”江宜夕笑了笑,“公主殿下好好在城裏住下,你放心,很快就有人將你被抓的消息放出去的。”
“是你故意放出消息引我進城的?”狄季顏終於明白,她派來城裏的人傳出的消息有誤,那些人早就被杜呦呦控制了。
江宜夕笑道,“不然呢?”
“你真無恥!”狄季顏罵道。
“就當你這是誇獎了。”江宜夕說,轉頭對辛珉吩咐,“讓人好好對待北狄公主,千萬別怠慢了她。”
“杜呦呦,你站住!”狄季顏叫道,“你放了我,我就讓趙九辭退兵。”
江宜夕挑眉看她,“你對自己,是相當沒有自知之明啊。”
狄季顏氣得咬牙切齒,“你要是敢傷害我,我父王不會放過你的!”
“北狄公主驍勇善戰,野心勃勃,在北狄已經不是祕密,可是,雖然北狄幾個皇子能力不如你,但北狄王還是偏愛他們,甚至不惜用盡一切方法打壓你的勢力,就是擔心你將來威脅到新的北狄王,所以你纔跟西羌聯姻,讓北狄王對你放下戒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公主殿下是打算幫助西羌攻下青州,然後再回去北狄奪下北狄王的位置吧。”江宜夕笑着問。
狄季顏臉色陰沉下來。
“你放心,你沒這個機會了,等青州戰事結束,大鄴會支持你那位三皇子,讓他成爲北狄王,條件就是不再借兵給你。”江宜夕說。
“你做不到!”狄季顏怨恨地叫道。
江宜夕呵一聲冷笑,“你等着瞧。”
“趙九辭對你癡心一片,我們大婚之後,他連碰都沒碰過我,難道你忍心傷害他,他遲遲不肯出兵,要不是西羌太后以死相逼,他根本不願意跟大鄴開戰,杜呦呦,你的心難道是鐵打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你確定他不碰你是因爲旁人,難道不是因爲你養的面首?”江宜夕不爲所動地反問,“有點髒。”
狄季顏差點氣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江宜夕笑着離開。
“杜呦呦,趙九辭就快死了!”狄季顏叫道。
江宜夕眸色微凝,腳下卻沒有停頓地離開了,“廢這位公主殿下的武功。”
……
……
狄季顏被扣在青州城的消息傳到西羌軍營,除了北狄士兵焦急憤怒,其他人無動於衷,但趙九辭利用這個機會,讓所有的士兵都提升士氣,和大鄴軍大戰了三天三夜,最後在雙方都快力竭時才收兵。
趙九辭的臉色蒼白如雪,眼神卻灼亮得仿若辰星。
大司命很欣慰激動,他終於又看到充滿戰鬥力的趙九辭,只要繼續保持下去,他們肯定能破城。
只要破了青州城,他們就能夠復國了。
“援兵跟糧草馬上就到了,東厥願意出兵助我們,王爺,我們勝利在望了。”大司命眼睛灼亮地說。
“那就好。”趙九辭笑了笑,“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大司命一向矜貴的形象如今顯得有些狼狽,在戰場三天,他越來越興奮,只要再堅持下去就能贏了。
他們一定能贏的。
“王爺,大司命!”陳言允臉色驚慌地大步跑過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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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命正高興,聽到陳言允大喊大叫說什麼不吉利的話,臉色沉了下來,“吵什麼!”
趙九辭低聲問,“怎麼了?”
陳言允眼眸佈滿血絲,此時全身因爲憤怒而顫抖着,“東厥背信棄義,轉而去跟大鄴談通商了!”
“什麼?”大司命臉色一變。
“東厥還在半途將我們的糧草給劫走,還偷襲我們的援軍……”陳言允無法用言語表達他此時的悲痛和憤怒。
他心裏只想着,只要他還能活着,他將來一定要血洗東厥!
“不可能!不可能!”大司命眼前一黑,搖搖欲墜。
趙九辭扶住他的手,“沒有什麼不可能,東厥不過是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
只是這麼卑劣的做法,給了西羌沉重的一擊。
“你甘心嗎?你甘心嗎?”大司命悲慼地怒吼。
趙九辭抿了抿脣,“不甘心。”
可是又能怎樣呢?
“都回去休息吧,接下來還會更難。”趙九辭低聲說,轉身要走進營帳的時候,一股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前面的簾子。
大司命和陳言允驚恐地回頭,看着趙九辭在他們面前緩緩地倒了下去。
一瞬間,這麼多年來的謀劃,週轉,點點滴滴從趙九辭的腦海裏閃過,可他發現什麼都記不住,最清楚的竟是那個爬上牆頭,對他討好笑得燦爛的姑娘。
他後悔了。
不該騙她的。
她那麼好,那麼信任他,只差一點點,他就能取代趙聿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了。
上天沒有憐愛他,連觸手可及的溫暖都要奪走。
他原就不該活着……
如果他沒有出世的話,很多人就不會因爲他受苦了。
“阿辭!”大司命聲音嘶啞,撲上去將他抱在懷裏,“阿辭,你怎麼了?”
“主子,主子!”陳言允叫道。
“快叫軍醫!”
三個軍醫很快就來到主帥營帳,給趙九辭把脈之後,三人的臉色都十分凝重。
大司命指尖有些發抖地放在趙九辭的脈搏上。
氣血虧虛,五臟俱損。
已經是油盡燈枯之相。
“大司命,王爺他……是舊疾復發,我們無能爲力。”軍醫跪了下來,惶恐不安。
他們都知道趙九辭對西羌有多重要。
陳言允發瘋地叫道,“什麼叫無能爲力,王爺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病得這麼重,是不是誰要陷害王爺,是誰……”
“之前王爺以內力壓制自己的武功,本來就對身體損耗極大,不知是哪位名醫替他醫治過,所以這些年纔好轉了,最近或許是過於疲憊,這才又發作了……”
“杜呦呦!”陳言允想起是誰給趙九辭醫治過的,“她一定能救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