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激靈回過神,擡起頭來。
只見雲蘇站在他面前,身形逆着光,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不知道爲什麼,蘇耀祖忽然打了個冷顫,渾身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但長久以來對雲蘇頤指氣使的習慣,卻讓他強行忽略了這種感覺,罵罵咧咧地想從地上爬起來:“死丫頭,裝神弄鬼的想嚇唬誰,還不快拉我一把……”
沒等他罵完,雲蘇忽然舉起棍子,狠狠打在他的膝蓋上。
蘇耀祖頓時“啊——!!”的慘叫一聲,痛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骨差點活活撞碎了。
他滿頭直冒冷汗,怒火沖天地擡起頭:“你這個賤人,想……”
幹什麼?
又是一句話還沒說完,雲蘇冷笑地再次舉起棍子。
“砰!”一聲悶響,狠狠打在他的肩頭上。
蘇耀祖頓時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聲,整個人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鼻子磕到地磚,痛得他鼻血眼淚全飈了出來,臉龐皺得不成樣子。
“你不是很囂張嗎?爬起來接着罵。”雲蘇冷笑連連,什麼廢話都不多說,抄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抽。
就跟以前,蘇耀祖覺得有趣,讓下人拿着棍子抽打原主一樣。
“砰砰砰!”一頓亂棍打下去。
蘇耀祖的慘叫聲就跟殺豬宰羊一樣淒厲,震動天牢上下。
他猝不及防就捱了好幾棍子,被打得鼻青臉腫,下意識抱着腦袋滿地打滾:“啊……給我住手!別打……嗷……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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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慘叫得越大聲,雲蘇就打得越狠。
粗壯的木棍揮得虎虎生風,專挑關節部位和肉多的地方打,又痛又打不死人。
蘇耀祖痛得眼淚都快飈出來了,一時兇性上涌,他通紅着眼睛大吼一聲:“雲蘇!你這個賤人,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說着,蘇耀祖發了狠似得爬起來,一拳頭就朝雲蘇臉上打。
他到底是個成年男子,而且正年輕,雖然在天牢裏擔驚受怕大半個月,瘦了一大圈,但急怒之下一拳頭的重量,仍然不是雲蘇能硬抗的。
女子天生的體力偏弱,硬碰硬本來就不是男人的對手。
但云蘇半點不驚慌,脣角勾勒出一絲冷笑,握着手裏的木棍狠狠往前一刺,精準地打在了蘇耀祖揚起拳頭的右臂麻穴上。
霎時間,蘇耀祖渾身都抽搐了一下,彷彿過電似的,半邊臂膀連帶着手臂頓時一陣痠麻,脫力似的軟下來。
“以前打我那麼多回,現在你還敢還手?”
雲蘇沒給他反應的機會,木棍一轉,狠狠捅在他腹部肋骨正下方。
“哇……”蘇耀祖瞬間青白了臉,整個人蝦米似得彎弓起來,撲倒在地上,捂着劇痛翻攪的胃部吐得稀里嘩啦。
之前喝下去的稀粥伴着胃裏的酸水,一股腦的反涌上來,全吐在他自己的衣領和胸膛上。
牢房裏頓時瀰漫起一股酸臭怪異的味道。
“嘶……”
偷偷用眼角看到這一幕的衙役,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胃,彷彿隔空感受到了那種劇痛。
好可怕!
這位鎮北王妃,打起人來好可怕!
簡直可以用兇殘來形容。
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外表纖瘦嬌弱的女人,能提着棍子,把一個大男人暴打成這樣……
衙役瑟瑟發抖的看着,彷彿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疼了起來,哪哪都難受。
雲蘇聽得了衙役的抽氣聲,卻懶得回頭看,她嫌惡地看着吐了自己一臉一身的蘇耀祖,用木棍將他捅遠一點。
“唔……哇!”
蘇耀祖一邊嘔吐一邊滾出去,捂着肚子縮在地上,差點昏厥過去。
論體力,雲蘇確實沒法跟他硬碰硬。
但作爲醫生,她對人體結構的精通和了解,卻有一百種、一千種辦法可以讓他瞬間失去反抗能力。
遍佈人體的重要穴位,神經,骨骼關節,內臟器官……
隨便挑一個都能打出暴擊。
要不是雲蘇沒有想在天牢裏殺人,蘇耀祖早就死了好幾回了。
“今天這頓,算是還你過去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下次你再敢張嘴亂吠,辱罵我生母,我就敲碎你滿嘴的牙。”
雲蘇冷冷看着狼狽不堪的蘇耀祖,“聽清楚了嗎?”
蘇耀祖吐得胃裏一乾二淨,連酸水都吐沒了,抽搐絞痛的胃裏還在翻涌。
他弓着身子蜷縮在地上,鼻青臉腫的狼狽不堪,臉上又是眼淚鼻涕又是嘔吐物,幾乎連五官都看不清,可是看向雲蘇的眼神裏,卻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恐懼。
雲蘇知道他被打怕了,從小被蘇家寵得無法無天的蘇耀祖,這輩子恐怕都沒喫過這種苦。
看似囂張兇狠,實則欺軟怕硬,對待雲蘇就跟沒牽繩的瘋狗一樣,肆無忌憚的亂吠。
所以,還是那句話。
狗喜歡亂叫,打一頓就乖了。
不讓他知道疼,他就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收斂。
雲蘇早先得到原主記憶的時候,對經常欺辱她的蘇耀祖就沒有半分好感,要不然也不會順勢甩鍋,將蘇耀祖當成替罪羊坑進了刑部天牢。
沒想到蘇耀祖哪怕關進牢裏,受了苦頭還是沒長教訓,反而再三辱罵,甚至罵到了雲蘇的生母,雲妙郡主頭上。
那雲蘇也不介意教教他,什麼叫禍從口出。
狠狠教訓了蘇耀祖一頓,替原主討了點利息,雲蘇胸口裏憋得那股無名火也散了,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果然,快樂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尤其還是你討厭的人。
雲蘇嗤笑一聲,懶得再理會爛泥一樣的蘇耀祖,轉身走出牢房。
站在牢門口一臉神情恍惚的衙役,看到她出來,頓時渾身都繃緊了,語氣結巴:“王、王妃娘娘,您出來了……”
“我的事情辦完了,牢門鎖上吧。”
雲蘇將手裏的木棍還給衙役,笑了笑:“這棍子不錯,很順手,有勞了。”
衙役被她溫和的態度驚到了,恍惚感覺像換了一個人,茫然地接過木棍:“小的不敢,謝王妃娘娘……誇讚?”
雲蘇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轉身往季禮離開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