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緊蹙着眉,握住她的那手又多了幾分的力氣。
“那日,當四封親筆信擺在妾的面前時,那一刻妾是動搖了,在太子及時出現時,妾更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懷疑,可是當所有的情緒冷靜下來後,妾知曉,一切皆是陰謀。就如當年趙君澤敗在太子的手中時,他也並無怨恨,因這是每個人需要面對的宿命,沒有人可以改變。”
“所以,妾未曾因爲趙君澤的死而去怨恨太子。太子……”雲楚洛焦急的解釋着,試圖將這幾日擋在他們之間的利刺去掉。
但是,元祁眼中的光卻逐漸冰冷,那緊握着她的手也緩緩鬆開,他冰冷近乎無情的話語堵住了雲楚洛的話,“你心中有了趙君澤?當真是不曾埋怨於本宮?雲楚洛,本宮容許你的小虛僞,但絕對不容許欺騙。”
“原來,在太子心中是這般想着妾!既然如此,太子又何必耐着性子來聽妾的解釋?既然不信任,又何必假惺惺的說都過去了?妾虛僞,太子何嘗不是?!”
“你我都知,當年那個孩子的存在,其實是太子,我都不曾期盼的!否則,你有何須將我置身在那隱祕的宅子中?!”雲楚洛心口處騰的竄出一團怒火,面對他的冷漠,她選擇口不擇言。
但當她說出孩子二字時,那團火同時在二人的眼中,心中,消散而去。
元祁目光復雜隱忍的望着她,溫柔的拂去她臉頰上的一根亂髮,柔聲道:“雲楚洛,你與本宮都忘卻此事。如今你已有本宮的子嗣,莫要因一時氣憤而傷了身。過些時日,一切都塵埃落定後,所有的事情就會過去了。”
雲楚洛深呼吸幾次平了平呼吸,“妾該起身梳洗用早膳了,太子今日繁忙,妾便不打擾太子了。”
元祁幾欲說些什麼,但在雲楚洛有意疏遠的神色中,他終究是起了身,待走到門前時,回頭望着那專注於穿衣的雲楚洛,終究開口說道:“有些事情,需要時間。”
此話入了耳,雲楚洛嘴角勾起,微笑着回道:“可沒了信任,一切都會是泡影。猜疑是無形的殺手。”
猜疑是無形的殺手!可以在他和她之間剛剛建立的城堡上暗暗破壞,直到發現這一切皆是心魔作怪後,便是後悔也無用。
元祁眸光暗動,無人發現,那廣袖下的雙手再悄然顫抖,他未曾如同剛纔那般恐懼過,害怕過。
……
夏國,皇宮。
“何時動手?”元遊望着面前的蘭玉,已無多少的耐心問道。
蘭玉擰眉沉思片刻後,回道:“沒有幾日齊國皇上便會到了夏國,屆時再做決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時間越來越緊迫,而所有表面上的平靜的都在表明着情況越來越嚴峻,元遊焦急,他何嘗不是!但眼下合適的時機越來越少。
元遊疲憊的嘆了口氣,“近日來朕越發的感覺力不從心,這兩日更是昏睡,鮮少有清明之時。”
聞言,蘭玉神色嚴峻,看來,許多事情必須儘快了。元祁萬事做的天衣無縫,想要抓住可以廢除的原因,只剩下不孝二字!而夏國以孝聞名,他該好好想想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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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從探子口中得知,雲楚洛與太子在一起時,與齊國先皇糾纏不清。這腹中之子似乎並非太子的子嗣。”元遊說道。
蘭玉挑了挑眉,“雲楚洛是太子的軟肋。但是這個孩子的確是太子的。因雲楚洛有了這個孩子時,齊國先皇早就已經身亡。”不過,腦海中忽然轉過一個想法,元祁的軟肋是雲楚洛,而唯一能夠用來對付元祁的便只有雲楚洛!
……
幾日過後。
太子府。
南宮蓉從宰相府回來後,直接便去見了雲楚洛。
幾日來,雲楚洛一直休息,在章神醫細心的調養下,她的身體當真是一日好過一日,胎像很穩固。至於與元祁上次不歡而散後,他每晚都會回來陪着她,甚至一如既往,但是總是有些東西在二人之間發生了變化。總是到口的解釋,她卻無法說出。相信他也是一樣。
或許兩個人都是彆扭的吧。
南宮蓉身在太子府中,自然對雲楚洛和元祁的事情有所瞭解,更何況她在這件事情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對此,她深感愧疚,但也終究不能做些什麼。
將南宮蓉的神情收入眼中,她淡笑道:“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終究是通過我的手。”南宮蓉笑的苦澀。人果真是不能做錯事,否則這些事總是會成爲陰影,成爲她良心上的譴責。
雲楚洛淡笑着轉移了話題,“上官月兒如何反應?”
“想不到上官月兒竟是防備如此深!無論我如何試探,如何說出想要與她合謀的想法,她都不曾鬆口。但是出乎預料的,似乎推遲婚期一事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如今她倒是面色紅潤,身子大好。看來此事我有負你所託了。”南宮蓉不無遺憾的說道。這個上官月兒絕對不是可以小覷之人。
“如此說來,上官月兒如此能夠沉得住氣,必定是手中握有這能夠讓她絕地重生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呢?”雲楚洛凝眉深思。上官月兒本就是個心思慎密之人,總是能夠在絕地之中想到反擊的計策,而面對五年的婚期拖延,上官月兒必定會絞盡腦汁的想着應對之策,那麼,這次能夠讓上官月兒沉住氣,等待時機的計策是什麼?
南宮蓉見雲楚洛沉思,便沉聲道:“我試探過她,她一絲讓人可查之處也無。似乎果真是接受了眼下所有的情況。”
雲楚洛沉默。
“想不到一個太子妃之位竟是如此多的人惦記。其實明眼人誰都可以看出,太子哥哥的眼中只有雲側妃一人,而他人在太子哥哥的眼中不過如同塵土一般,根本不曾入過眼。當初滿心陰謀算計的林善雅最後自取其辱,上官月兒難道看不出?“
“若是這事兒放在我身上,我必定避之唯恐不及。”南宮蓉搖着頭語重心長,對這太子妃之位似乎頗爲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