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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句話,顯然是肯定了喻以默的疑問。
喻以默面色微沉,眸底泛着冷光,身子向後靠了靠,微微眯眼,“彙報一下他最近的動作。”
聞言,蘇煜成瞬間皺眉,“老喻,你知道這樣是違紀的。”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會這麼說,喻以默波瀾不驚,垂眸道,“你不說我也能瞭解到,只是時間問題。”
蘇煜成一聽,有些冒火,“你想幹什麼?就算了解了他的動作行蹤,你想做什麼?”
喻以默沉默,一個字都不願意再說。
他心裏清楚,五年前他沒有把洛九爺扳倒,是爲自己埋下了一顆地雷,這顆雷,隨時會炸,只是時間問題。
如今洛九爺又在江州這片活躍,那他毋庸置疑已經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他在明處,洛九爺在暗處,他對他下手,只是遲早的事情。
與其做被動的那一方,他不如先發制人。
喻以默擡眸,眼底晦暗不明的看向蘇煜成,“你我都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今天不告訴我,明天我可能就會死在他手裏。”
他的語氣極冷,蘇煜成聽着,莫名的覺得後背發涼。
其實,喻以默沒說錯,洛九爺這個人,極其陰毒,又極其記仇,當年在喻以默喫的虧,他肯定會報回來。
蘇煜成伸出手,抓起旁邊的空杯子,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瞬間冰涼入胃。
他皺眉,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擡眼看向喻以默,“老喻,資料我會給你……”
話沒說完,喻以默就已經瞭然於心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說着,他擡手,拍了拍蘇煜成的肩頭,“放心,我不會讓兄弟難做。”
蘇煜成沒說話,頓了頓,他又想到什麼,擡眼看向他,忍不住開口道,“你何不去找老樊,好好談談,當年的事情,向他認個錯。”
這一句話,瞬間驅散了剛剛緩和的氣氛,空氣頓時變得沉冷。
喻以默未開口,狀似漫不經心看過來的眼神卻像是裹着刀片,讓人不敢再多說半句。
末了,他收回手,站起身來,“我不後悔。”
說完,他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丟下一句話,“還有別的事,走了。”
五年前,爲了救阮詩詩他經歷了那麼多苦難和煎熬,如今回頭看看,他依舊不後悔。
男人頎長的身影在酒窖門口消失,蘇煜成的眸色卻越來越沉……
離開酒窖,喻以默抵達公司,開了一個簡單的視頻會議,又簽了幾份合同,不知不覺中,一下午就過去了。
到了下班時間,喻以默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擡眼看向窗外,這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沉了下來,車位馬龍,燈火閃亮。
傍晚,是他最覺得可以喘口氣的時刻。
可就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杜越快步走進來,眉眼間帶着幾分隱隱的焦急,“總裁,出事了。”
喻以默轉身,“怎麼了?”
“婚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葉小姐割腕了,剛纔被緊急送往醫院了。”
“什麼!”
喻以默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哪個醫院?”
說着,他大跨步朝外走去。
“人民醫院!”
兩人匆匆趕到樓下,車子已經在大門口等待了,奈何正好趕到下班高峯期,公司前的主幹道已經堵成了長龍。
一路走走停停等等,待他們趕到醫院時,葉婉兒已經搶救結束,整個人被送到了監護室觀察情況。
“不好意思先生,病人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不希望被打擾。”
監護室門口,一個護士堵在門口,攔着喻以默不讓他進去。
喻以默蹙眉,面色陰沉的有些嚇人。
一旁的杜越見狀,看向喻以默說道,“總裁,我這就給院長打電話。”
說着,他拿出手機就要做撥號狀。
小護士一聽,臉都嚇白了,單看面前的男人她就知道他不是等閒之輩,如今又聽到要叫院長,她更是不敢因爲這點小事就驚動領導,連忙往旁邊退了退,“別,別…”
“你們進去吧。”
杜越一聽,立刻將門推開。
喻以默沒有猶豫,邁開長腿直接走進去。
一進門,他這纔看到牀上女人的模樣,葉婉兒面色蒼白如紙,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躺在牀上,宛如一個破碎娃娃。
看到門口出現的男人時,她的眼淚頓時涌了出來,“默哥哥……”
一瞬間,喻以默突然想到了曾經那個久臥病牀的葉婉兒,同樣的蒼白虛弱,經不起半點風寒。
原本冷硬的心,在想起曾經追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那個小妹妹時,突然軟了下來。
他邁步上前,沉聲道,“別動。”
說着,他的目光掠過女人纏繞着紗布的手,蹙起眉頭,深吸氣道,“怎麼這麼傻?”
語氣裏多多少少帶着幾分責怪,可又不敢那麼冰冷,生怕又嚇到她。
葉婉兒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往下流,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拉住了喻以默的手,“默哥哥,你爲什麼不信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過,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從始至終,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努力變得乖巧,努力討你歡心,努力成爲你合格的妻子,可是你卻一直在遠離我,我追都追不上……”
“……”
葉婉兒說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可憐極了。
喻以默見狀,心口狠狠地疼了兩下,曾經的回憶宛若洪水一般奔涌而來,讓他越發的說不上話來。
“默哥哥,我知道你和阮詩詩曾經有過感情,可是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不是嗎?她有她的家庭,你有你的家庭,我們各過各的,分明可以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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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婉兒一邊說一邊哭,肩頭聳動,委屈至極。
喻以默聞言,心口像是堵着什麼,上不去下不來,難受極了。
有不甘,有心疼,更多的是複雜。
他擡手,抽了兩張紙,輕輕的抹去她臉頰的淚水,壓低聲音道,“是我冤枉你了,我只是太着急想要一個真相了……”
霍川是葉婉兒之前的忠心下屬,如今他出獄,在阮詩詩附近晃盪,讓他不由自主就聯想到了她。
“默哥哥,你知道的,我只想跟你好好的,其他人怎麼樣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人從來都只是你……”
葉婉兒的一番深情告白,將喻以默心口外側的一層冰層慢慢融化。
他握緊女人的手,擰眉垂眸,沉沉道,“是我錯怪你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婉兒哭的沒力氣了,整個人縮在病牀上,不知不覺睡着了。
喻以默坐在牀邊,一個人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黑,他看着女人纖細的手腕處纏着的厚厚一層紗布,心頭的懷疑也越來越淡。
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葉婉兒不惜把自己的命都賭上,看來這次,他是真的錯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