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穆漣漪揉揉腦袋,頓時驚了。
我去,她怎麼在獨孤瀾殤房裏睡着了!
昨晚他在說鮫人——然後、然後自己就睡着了?
腦殼一陣一陣發疼,穆漣漪敲了敲,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
她一回頭,見獨孤瀾殤在桌邊悠閒地斟茶,穆漣漪奇怪的蹙了蹙眉:“我怎麼在你房裏?”
獨孤瀾殤這才擡起好看的雙眸,眸色冷冷淡淡,不疾不徐地說着一個事實:“昨晚你直接睡着了,本王能怎麼辦。”
嘖嘖,聽着語氣,還是她賴在這不走,給獨孤瀾殤造成困擾了?
她轉頭,見到不遠處簡陋的軟塌上放着被褥,原來這男人昨晚在軟榻上睡了一宿麼,難怪脾氣這麼大呢。
穆漣漪立馬咬着脣放軟聲音:“獨孤瀾殤,你昨日說鮫人,除此之外,還說過什麼嗎?我好像有點記不清了。”
奇怪,總覺得他們昨晚應該說了很多,可爲什麼腦袋裏迷迷糊糊的,只有一個虛晃的影子,具體的就想不起來了呢。
“對了獨孤瀾殤。”穆漣漪從牀上坐起身,由於昨晚獨孤瀾殤人爲讓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導致現在有些錯亂。
但她深深記得獨孤瀾殤說的,司徒彥之可能和鮫人有關。
“司徒彥之爲什麼要接近你我呢,他是不是有什麼目的。”穆漣漪抱着腦袋:“他想借你之手調查什麼?”
獨孤瀾殤握住茶杯的手猛地一顫。
他讓穆漣漪忘記那些東西,不是不信任,只是覺得她沒必要知道那麼多。
可沒想到,她都只記得那麼一點點東西了,還爲他擔憂操心。
獨孤瀾殤的思緒在一瞬間想了很多,突然,他起身走到牀邊,雙手拉住被角,讓她繼續躺下,聲音少了些冷漠,多了絲溫潤:“時間還早,再睡會。”
“獨孤瀾殤,沒跟你開玩笑,焚如城城主肯定是有目的的,我不信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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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操心。”獨孤瀾殤淡淡打斷她的話:“他的目的本王大約知道一些,你不必憂心,早膳好了本王會喊你。”
穆漣漪:!!!!
好吧,算她白擔心,這男人一看就是勝券在握的模樣,那名和白彥之長相一樣的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呢。
他爲何知道白彥之此人?是他來了嗎?
這個世界上,知道白彥之的只有她和雲謹言,但云謹言沒必要聯繫焚如城城主告訴她這些啊。
雲謹言也沒必要瞞着她呀。
穆漣漪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複雜,雲謹言也在焚如城,且知曉她和白彥之的過去,突然有一個知道這件事了,而且不是她說的,很可能就是從雲謹言那兒聽來的。
她腦袋一時間快要炸裂,鬱悶敲了兩下,卻實在挨不住睏意,還是睡了。
“殿下,暫時還未查出結果。”一名暗衛稟告。
獨孤瀾殤緘默的擦拭長劍,半晌才說一句:“若是能被你們這麼輕易查出來,那就不是焚如城城主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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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屬下會盡力,請殿下放心。”說完,那名黑影一閃不見了。
獨孤瀾殤負手望天,司徒彥之的目的是什麼,他大致猜到了一點。
一步一步引誘他步入焚如城,司徒彥之的目的很簡單——他想借獨孤瀾殤之手,揪出當年瘟疫的幕後人。
獨孤瀾殤回想,自從瘟疫爆發,先是毒樹直指焚如城,然後是彼岸花,毒氣囊,機關弩,每樣東西都和焚如城有關,司徒彥之千方百計想引誘他來見一面。
並且,給他提供了些許線索。
大漠。
現在世間流傳的版本,是當年的瘟疫是大漠聯合醫學世家而製造的,但獨孤瀾殤最清楚醫學世家是無辜的。
所以司徒彥之的意思是,這件事很可能是大漠自導自演,然後寧願拖自己下水,也要剷除掉醫學世家和幕城?
當年的幕城出了許多佔卜師,確實也算到了大漠將會對季雲國不利,季雲國這纔開始提防大漠,而後破壞了一次又一次大漠的進攻。
若說大漠那時候對幕城心懷記恨,也是可能的,但醫學世家何其無辜?
獨孤瀾殤神色越來越暗,既然司徒彥之有心對付大漠,莫非,他真是幕城之人?
而他千方百計接近自己,爲的,是穆漣漪?
獨孤瀾殤微微握拳,煉毒大會上焚如城城主親自出面爲穆漣漪平反,他心裏隱隱覺得,司徒彥之或許……是他和穆漣漪都相識的人。
而司徒彥之那麼關心穆漣漪,也絕非偶然。
“瀾殤,小漣漪。”葉清玄推門進來,焦急地跑到獨孤瀾殤身邊,見牀簾落下,頓時嚥了下口水:“小漣漪還在睡啊?”
穆漣漪:!!!!
睡的再死也被你吵醒了!
不過她其實也睡飽了,獨孤瀾殤眉目一凜:“出去。”
“!!!!”葉清玄這才反應過來,穆漣漪還在睡,那肯定衣冠不整的,他進來像什麼樣子。
臉頓時紅了一片,立馬抱着肉墩退了出去,末了還加了一句:“換好衣服叫我啊,我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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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好奇了,她能有什麼急事?
過了一會兒,葉清玄得到允許,急不可耐地跑到穆漣漪身邊,聲音都快哭了:“蠢丫頭,怎麼辦,小郡主好像生我的氣了,你看,她都不理我。”
小、小郡主?
穆漣漪詭異的沉默了一下,下意識去看獨孤瀾殤臉色。
卻見他微挑着眉,饒有興趣,覺察到她的目光,竟然也看過來,四目相對,她臉色一紅,“肉墩怎麼了?”
“不知道啊,今早想抱抱她都不讓,現在還是強行抱過來的呢。”葉清玄非常委屈。
穆漣漪俯身看着被放在桌上的兔子,她戴着粉色的小花,毛茸茸粉嫩嫩的,兩隻長耳朵垂下來,眼睛眯起來,傲嬌的一轉小腦袋,還跺了跺腳。
穆漣漪:這誰家閨女,脾氣這麼大。
好吧,自家的。
她伸手抱住肥糰子,那糰子好似知道是她,沒掙扎,在她懷裏蹭了兩下,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將腦袋扎進她懷裏,嗚嗚扭動肥胖的身體。
喲,又在撒嬌。
“你怎麼惹她不高興了?”穆漣漪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