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薩利郎面色微沉,立刻披上外衣,“此事須得先稟告過大皇子再做定論。”
說完,他不忘叮囑道:“你繼續保護好永安公主,再讓人去盯着那羣人,別讓他們靠近石洞,也別讓外人識破大皇子的身份。”
交代完畢後,薩利郎立刻離開寢房,朝東廂走去。
他跟在大皇子身邊多年,平生除了看見大皇子在意夫人的事情外,也就只剩永安公主能牽制他的情緒。
尤其是得知永安公主身上帶着狼牙吊墜後,大皇子更是命他親自去保護她,寸步不離,但凡出現任何危險,都要不計後果營救。
薩利郎原還以爲是大皇子想要那枚狼牙吊墜,直到見過永安公主後,他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不過眼下不是亂想這些的時候,他徑直前往東廂,輕輕釦響房門,壓低聲音,“大皇子,有人私闖崖底,打開了出口。”
話音剛落,他便聽見屋內多了些動靜,而後就看見阿賽克披着外衣走出來,神情肅然。
薩利郎忙行禮解釋着,將剛纔那人說得話重複給阿賽克,語末多問了句,“要不要現在就將那隊人斬殺在崖底?”
聽見那夥人是衝着溫宛卿去的,阿賽克面色不虞,沉聲道:“可查清楚這些人是誰的部下?”
“暫時沒有。”
阿賽克瞥了他一眼,“先把人控制住,不可傷了宛宛。”
“待弄清楚他們的身份後,再殺了也不遲。”
他微眯着眼,看向石洞的方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一路追殺宛宛!”
薩利郎接了命令後,便立刻離開。
隨後阿賽克轉身進入東廂內,在門口將滿是霜露的外衣脫掉後,才重新走到牀邊。
“你也醒了?”
中年女子攀上他的脖頸,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行伍之人,若是連這麼大的動靜都聽不見,早死了好幾回。”
說完,她掰過阿賽克的臉,“我隱約聽見你們在談論宛宛,是她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阿賽克牽了牽脣,拉住她冰涼的手,輕聲責怪道:“坐在牀邊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
“薩利郎說有小隊人馬破開出口,闖入崖底,似乎正是衝着宛宛身上的狼牙吊墜去的,昨夜還碰見了宛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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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女子擡高音量,面上多了些焦急,“那宛宛可有事?”
阿賽克安撫道:“你放心,有我的人在宛宛身邊,定不會教她受傷。”
“只是那羣人是衝狼牙吊墜去的,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他給女人蓋好被子,攏着她重新躺下,“不過,他們既然敢擅闖你我的底盤,也該留下點值錢的消息來。”
女人焦急的神情仍然未減,幽幽地嘆了口氣,“上次在荒漠中,不就有人衝着宛宛的吊墜去,那次還是三方人呢。”
“這狼牙吊墜,在你們突厥皇室究竟是個什麼物件,竟惹得這麼多人追殺?”
阿賽克湛黑狹長的眸掀起,“那吊墜,是我留給妹妹傍身的,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正好到了宛宛手中。”
“吊墜是我假死前的物件,能召集隱藏在突厥暗處的赤甲軍,你可還記得赤甲軍?”
女人翻身坐起,眼睛發亮,“我自然記得。”
“不過赤甲軍早在幾年前不就四散了,就算拿到狼牙吊墜,又去哪裏找到他們嗎?”
阿賽克牽了牽脣,撩起身邊女人一縷頭髮把玩,“一旦狼牙吊墜問世,自會有人找到持有者。”
“更何況,自從得知有人在故意促使突厥內亂後,我早已暗中聯繫過赤甲軍。”
女人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倒好了,你手裏還有兵馬,我卻拋棄全部來到了你身邊。”
“我還真懷念當初征戰沙場的日子,尤其是與你交手的幾次。”
阿賽克目光柔軟了許多,“若是無人搗亂,使得突厥與大梁交惡,我應當堂堂正正娶你過門纔對。”
“孩子都有了,現在提這個做什麼?”
女人嗔怪地掃了他一眼,“既然宛宛已經回到突厥,我們也該儘快揪出幕後使者,免得他繼續爲非作歹。”
……
天大亮後,溫宛卿才被一陣烤肉的香氣吵醒,她揉了揉眼睛,似乎還有些沒回過神,愣愣地看着火堆旁的戰夜燼。
感覺到嘴脣上輕微的刺痛,她才終於清醒,原來昨晚發生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夢境。
她撐着牀坐起來後,掃了一眼戰夜燼的後背,“傷口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
戰夜燼回答後,看着溫宛卿洗漱後,從火堆下掏出被葉子和泥土緊緊包裹着的野雞。
雞肉的香氣已經在石洞內散開,混合着葉子的清香,反倒顯得沒那麼油膩。
溫宛卿湊了過來,低頭看着戰夜燼小心剝開泥土,“你這是……叫花雞?”
“你怎麼還會做這些?”
戰夜燼挑了挑脣,“從來在野外生存時,我只能嘗試自己找喫的,後來逐漸就會了這些。”
“嚐嚐,好喫明天也這樣做。”
說完,他撕下雞腿,避開溫宛卿伸出的手,“燙,當心些。”
見狀,溫宛卿只好就着戰夜燼的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雞腿。
雞肉比直接烤着喫細嫩不少,她情不自禁誇讚道:“沒想到戰王廚藝這麼好。”
戰夜燼微不可見地牽了牽脣,看着她喫完整個雞腿後,又撕下另一隻雞腿,放在她眼底。
溫宛卿捏住骨頭的位置,“現在不燙了,我自己拿着就行。”
他不依,“染了一手葷腥,待會兒你又要抱怨。”
語氣中滿是寵溺,甚至令她怔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戰夜燼。
所以,經過昨晚,他們的關係算是昇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