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哪來的回哪去

發佈時間: 2024-12-21 19:2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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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

 蘇染猶猶豫豫,說了兩個字隨即閉嘴,搖搖腦袋說:“我怕,我不敢說。他知道我出賣他,會對我,還有我的父母下毒手。”

 她顧慮太多,林淺予以開導:“你的安全我能保證,至於你父母。說句你不愛聽的,讓你陷進那樣不堪的環境,他們算不上合格父母。”

 蘇染抓扯住胸前衣襟,爲父母發聲:“不管怎麼說,他們到底是生我養我的父母,以前,他們一直儘自己所能保護我。他們對得起我,我不能對不起他們。”

 看她態度,她打死也不說。

 林淺思索數秒,淡聲說:“不說算了,你走吧,哪來的回哪去。”

 她之前還說,要在自己身上檢驗次聲波的殺傷力,現在突然改口,叫自己“哪來回哪去”,變化太大,蘇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蘇染一臉狐疑,仰頭端詳林淺,意圖從她臉上看出端倪,“你說真的?”

 林淺雙手抱臂,語速施施然,字裏行間透出理性,“殺你簡單,屍體不好處理。要是處理不當被警方發現,警方順藤摸瓜查到我頭上,甭管你有罪沒罪,該不該死。我既殺了你,我就犯了故意殺人罪,罪名沒得洗。我不想二次入獄,只能放過你。”

 林淺擺出的理由,頗有說服力。

 蘇染站起,說了聲“謝謝”,擡腿往外走。

 走了幾步,林淺突然間出聲:“等等!”

 蘇染大驚失色,“你改主意了?”

 “有幾句話,我要告訴你。”林淺靠近蘇染,在她耳邊嘀咕幾句,而後看向房門口,“說完了,你走吧。”

 蘇染側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淺。

 她嘴巴張合,想說話,話到嘴邊又閉嘴,一副欲言又止的爲難表情。

 林淺不語,以眼神示意她“好好考慮”。

 糾結幾分鐘,蘇染終究是緊閉雙脣,一字不說。

 她走出雜物間,穿過後花園,走過葡萄架,拉開鏤花柵欄門,身軀很快融進車水馬龍里。

 車輛飛馳,高樓林立,身穿職業裝的她,明眸皓齒,身段亭亭玉立,與街頭隨處可見的都市麗人別無二致。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與旁人不同,旁人自由自在,她出生伊始便是傀儡。

 ……

 書房,顧硯辭端上一杯現做的葡萄奶昔,放到林淺面前,“就那麼放過她?問出她知道的一切並不難,叫來肖明,催眠她,保準她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

 林淺端着裝了大半杯奶昔的玻璃杯,低頭盯着浸泡在奶液中的半透明冰塊,“說出他是誰,說出他在哪裏,說了等於沒說。怕死的人警惕性高,他肯定換了地址,我們按蘇染說的地址找過去,只會撲個空。”

 顧硯辭眸光森然,忽地問出一句:“你說,這個人,和雲桉說的那個人,是否是同一個人?”

 林淺彎起食指,輕敲涼冰冰的玻璃杯。

 之前,雲桉告知說:那個新派來的殺手,掌握多種獨具匠心的暗殺手法,將暗殺玩成藝術,有“暗殺藝術家”之稱。

 用音樂殺人,確實挺藝術。

 “我覺得,”林淺以肯定語氣說:“十有八·九,是他。”

 她喝下一小口奶昔,輕嘆:“先有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雲桉,後有暗殺藝術家,我何德何能,值得他們動這麼大的干戈。”

 顧硯辭坐到她身邊,溫醇低笑:“管他是誰,管他能力如何,聰明如你,一眼便識破。”

 說着,他手掌掐住腰肢,揉了兩下,堂而皇之提要求:“坐了半天,腰痠背痛,幫我按按。”

 他趴下,展露背脊,悶聲催促:“別愣着,快動手。”

 林淺不爲所動,顧硯辭輕哼:“我冒着死於非命的危險護着你,你也表示表示。”

 林淺放下水杯,扯出一截紙巾擦擦手,右手摸到他背脊中央的脊樑骨,嘴角一勾媚笑:“按摩之前,先讓我做個實驗。某特工電影裏,女特工殺人,摸到脊樑骨一捏,脊樑骨‘吧嗒’一聲折斷,受害者當場死亡。你說,我那麼捏你,你會不會一秒嗝屁?”

 好端端的,她起殺心要殺自己,顧硯辭毛骨悚然,“無緣無故要殺我,吃錯藥了?”

 “你耍我還嚇我,我氣不過。”林淺按按他的脊樑骨,出其不意說:“沒有陳超,那把匕首,是你趁我不在時,自己塞進衣袋裏。竊聽器,也是你自個塞進花瓶裏。”

 “不是!”顧硯辭翻了個身,姿勢轉爲仰躺,“從哪看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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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淺微笑,慢條斯理答道:“保鏢真被收買或策反,你肯定起疑,認爲其餘人都有反水的可能性。依你的個性,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叫來肖明,催眠所有人再一問究竟。然而你並沒有這麼做,再加上我去保鏢專用的洗手間,沒看見超出現有人數的洗漱用具,所以我合理懷疑,上午發生的那一幕,是你自導自演的好戲。”

 “你!”顧硯辭啞然失笑,“太聰明瞭,你喫什麼長大的?感情沒多少,智商爆表。敢情你去八號當鋪,用感情換來智商。”

 林淺無視這句,擡手在他額頭上戳了戳:“費心費力演戲,只想我‘表示表示’,你呀,無聊至極。”

 顧硯辭神色動容,眸底深處流露溫情:“也不盡然,那麼做,主要想給你安全感。昨晚,你睡着,不知夢見什麼,你說夢話,說什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還說男人啊,到底靠不住。平時指不離不棄,遇到生死考驗,立馬離我而去。”

 他一說,林淺回想夢境。

 她夢到什麼來着?

 夢到一堆亂七八糟的破事,夢見杜翔那個老訟棍。夢見現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的顧瑾瑜。夢見一羣看不清樣貌的殺手拿槍指着她,顧硯辭丟下她,私自逃命。還夢見一隻白白胖胖的小博美,在她腳脖子上咬了一口……

 ……

 一連好幾天,風平浪靜,生活中無事發生,更沒出現可疑人物。

 上午十點,林淺一覺醒來,睜眼便聽到顧硯辭在她身旁問:“淺淺,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林淺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說:“我哪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別打啞謎,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