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嗓音響起,讓寧輓歌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向門口看去,果不其然瞧見了站在門口一身素淨白衣的男人。
風陌寒也來了,汗死了!
兩萬兩銀子,瘋了嗎?
他們都是錢多沒處花了是吧?
風陌寒凜然的目光輕掃過寧輓歌,那眼神中帶起的冷意,讓人背脊生寒。
他入了雅間,不曾多說一句話,氣場卻強大至極。
寧輓歌默默的無語扶額,肯定是小綠那個死丫頭跑去告訴了風陌寒,讓她有一種被人捉.奸的錯覺。
“夫人好興致。”男人啓脣,語氣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咬牙切齒。
風陌炎眉梢輕挑着,一副看戲的神情看着二人。
“呵呵,王爺怎麼來了?”假裝聽不懂他的話,也看不懂他的臉色,她就默默的當做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好了。
風陌寒薄脣輕勾,卻在她的身邊坐下。
“五哥怎麼在這兒?”語氣冰涼。
“哦,這事情說來話長了,本是出來買藥,沒想到就碰到了七弟妹。七弟,不是哥哥說你,你拿着俸祿也不低吧,怎麼不給些給七弟妹,害她出來爲了謀生賺錢撈銀子,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可是丟了整個皇家的臉面。”
風陌炎這話不過是開玩笑,其實他又豈會看不出寧輓歌的意圖。
也正是猜測到寧輓歌可能想要逃離風陌寒這樣的想法,他纔有了想要幫她的衝動。
這個女子,太有趣了。
風陌寒一個冷眼掃視了過去,冷哼了一聲說:“此事不必五哥擔憂,畢竟是我們自己夫妻之間的事情。藥,就不必五哥買下了……”
“哎?”寧輓歌立刻出聲打斷了風陌寒的話。
她在桌下狠狠擰了一把風陌寒的大腿。
拜託,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
既然是別人的銀子,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啊!
可對風陌寒來說,無疑是一種挑釁。
“五王爺,別理我家夫君,他啊,就是見不得我好,這藥呢既然已經賣出去了,肯定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啊,是不是?既然王爺願意出這一萬兩,那我也就不客氣收下了。”
她一想到這一萬兩的銀子,她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可以用這筆錢先開個店鋪,然後用以維持生計,爲日後的跑路計劃做準備。
不管怎麼說,她都要先給自己鋪路。
風陌寒眯着黑眸看她,她圓圓的眼眸裏閃爍着極亮的光,似是興奮,又似是期待,更像是激動。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會讓他有一種隱約的不安。
寧輓歌的話讓風陌炎釋然一笑。
“七弟妹這話說得對,本王最不喜歡自家人這麼客氣。”
“……”自家人?某男默,心中卻相當不悅,誰和他是自家人,他和風陌炎,可是向來不合。
風陌炎忽然出聲吩咐:“備紙墨筆硯,本王今日身上錢沒帶夠,先寫個欠條給七弟妹。”
寧輓歌微微一笑,點頭答應。
沒關係,她有的是機會上門去討債,這個男人不還錢的話,她就天天上門催債。
風陌寒的臉黑了一半。
風陌炎顯然是故意的,給的是一張欠條,好隨時讓寧輓歌上五王府去!
“既然是欠條,明日本王就派家丁上門去取銀子。”風陌寒不鹹不淡的啓脣,硬是把風陌炎的最後一點歪主意給打斷去。
風陌炎的臉上依然掛着淡然的笑,可眸中的光卻越加銳利了幾分。
兩個男人的視線對視,似在空氣中用眼神拼殺了好幾個回合。
寧輓歌明顯感知到這氣氛的不對勁,不過現在能夠拿到錢,比什麼都好。
“五哥還有事?”等了好一會兒,見風陌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風陌寒的語氣盡顯不耐煩。
風陌炎輕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先告辭了。”
他離開時,嘴角的笑意還帶着幾分不懷好意,他一撩衣袍,直直往外走去。
看着這個男人的背影,寧輓歌忍不住咂舌。
兩人的性子相差太遠,完全是兩種性格的極端。
“寧輓歌。”風陌寒見自己的哥哥已經走遠,他忽然喚住了她,帶着一種嚴厲至極的語氣。
寧輓歌卻應得漫不經心,“王爺有何吩咐呢?”她邊說邊將借條小心地收入懷中。
風陌寒冷笑:“該知道本王找你是何事。”
寧輓歌聳肩,一副不懂之態。
“皇上賞賜的女人,限你三日內解決,否則那片藥林就歸還本王,你今日賣出去的草藥也是本王的林子裏採摘而來,那錢財自當歸本王。”
寧輓歌一聽,險些炸毛了。
她瞪圓了眼睛看着他。
她算是看明白過來了,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陰險狡詐了。
“你說還你就還你啊,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那林子!”本是打算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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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料,男人脣畔牽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如墨的眸子裏染上了點點笑意:“寧輓歌,你若燒了,對本王並無任何的威脅,本王大可以再派人去造一片一模一樣的林子。而你,錢財也必定得不到。”
寧輓歌輕輕切了一聲:“欠條在我手中,你能怎麼着?”
她的話,滿帶挑釁之意。
男人的眸光一斂,忽然伸手向她的衣襟伸來。
速度極快!
但寧輓歌是特工出生,雖然身體笨拙了些,敏銳度還是極好的,猛地閃過了他的手。
可閃過這一隻手,卻避不開他強大的內力帶來的吸力。
一股吸力而來,她猝不及防就摔在了他的懷中。
毫無徵兆,她就被他的大掌禁錮住了大掌。
“本王隨時能拿到。”他的手直直朝着她的衣襟伸來,搶走了她懷中的欠條。
寧輓歌氣悶不已,卻只是瞪着他。
“拿他的錢你拿的這麼開心,本王出兩萬兩你爲何不要?”男人的嗓音低沉悅耳,但又隱隱透出幾分涼意。
他深邃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的臉,帶着強勢的魄力。
“風陌寒啊風陌寒,平時看你這麼精明呢,怎麼每次都在關鍵時刻糊塗呢?我跟你說啊,這個錢呢,是別人家的,我掙回來就是我們的啊,坑別人的錢纔是錢,坑自己丈夫的錢算什麼錢呢?”
她說得一副振振有詞之色。
男人卻成功被她的話取悅。
也就是說在這個女人的心裏,他不是別人,他和她是一家人,其他人都算不上自家人。
男人的薄脣輕勾,笑意淺淡,卻煞是迷人。
“嗯,夫人的話甚是有理。”他輕輕頷首。
寧輓歌微微蹙了蹙眉,總覺得他話中的意思有些奇怪呢?是她的錯覺嗎?
下一刻,一隻帶着粗糲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在她的臉頰上,明明該是烙皮膚的觸感,卻偏生有一種酥麻感。
“夫人這肉,該減減。”他說得漫不經心。
寧輓歌一把拍開他的爪子,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坐直了身子,輕哼了一聲說道:“我跟你說啊,我幫你處理掉那羣女人就是了,這藥林還是我的,這欠條還是歸我。”
“好。”他答得乾脆。
……
第二日,寧輓歌當真拿到了欠條,但是欠條已經作廢。
管家將欠條交給寧輓歌說:“王爺吩咐了,欠條歸還給王妃,只是這銀子呢,奴才之前也已經派人去討要了回來,已經存入庫中了。”
寧輓歌那原本興高采烈的神色頓時焉了一大半。
她瞪着眼前的管家,恨不能用眼神把這管家給瞪穿了去。
她知道,肯定是風陌寒那個該死的故意的!
她想盡了法子來掙錢,卻不想錢財就歸入到了他人的金庫中!
“混蛋!王八蛋!憑什麼?”
這錢是她賺的,雖然那林子的確是他風陌寒的,可是他好歹欠了她好幾條人命呢,用一個林子來換又有什麼關係?
太小氣了!
管家感覺到她身上散發的那股濃烈的怒意,微微往後退去,第一次瞧見如此氣勢的王妃。
寧輓歌氣勢洶洶衝向了風陌寒的書房。
果不其然瞧見了男人正在屋子裏看書。
他一隻手撐着頭,另一隻手執着書卷,神態那般安然又慵懶,衣襟微微敞開,隨着窗外的微風拂過,那衣襟時不時被吹開露出裏面絕豔的春色,還有那充滿狂野的肌理,簡直是引人犯罪!
寧輓歌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之後,這才慢悠悠地將門給闔上。
“風陌寒,你告訴我,我的錢呢?”
她要的就是這筆錢呢,否則她都沒法遠走高飛。
風陌寒卻沒有從書中擡起視線看她,隨口答道:“自然是放入庫中。”
寧輓歌暗暗咬牙切齒,又上前了幾步,直至走到了他的面前,冷聲說道:“我問你,你憑什麼把我的錢歸爲己有?”
聽她這麼說,風陌寒頗爲詫異的擡頭看她,帶着幾分意外和訝然。
“夫人此話怎講?”他故作不解之態問。
“那錢是我的,你憑什麼收起來?”媽的,這個男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她說的這麼清楚了,他還一副不懂情況的樣子!
風陌寒淡淡勾脣,說:“夫人昨日不才說這錢財是我們家的,既然是我們一家人的,那自然是放庫中,有何不對嗎?”
寧輓歌被他的話給氣得肝疼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