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出什麼事?蔣點燭這邊已經夠糟心了!
安籍塵還未開口,許諾掃蔣點燭一眼,皺眉道:“溫望遠在大廈樓上,在鬧跳樓。”
安籍塵愣了一下,下意識看蔣點燭一眼。
蔣點燭起初也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她站起身。
安籍塵一把拉住她,“你不許去,就在這等消息。”
“這件事我怎麼看都若不了關係,帶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蔣點燭甩開安籍塵的手,態度異常堅定。
她雖不喜歡溫望遠這個牆頭草,但怎麼說都是人命一條。
而且她出事了,自己肯定也是一身髒水,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尋找破解的辦法。
安籍塵和許諾對視一眼,許諾也贊同蔣點燭說法,三人只好一起前往大廈頂層。
今天天氣一直灰濛濛的,有雨不下,看的人壓抑。
蔣點燭三人抵達時,前面已經有公司幾個和溫望遠相熟的同事在勸她。
溫望遠坐在樓邊臺階上,背影單薄消瘦,風吹來掀起她裙襬,像是一隻隨時要振翅高飛的白鳥。
這畫面忽然讓蔣點燭想起應心,她也是這樣在自己面前,縱身一躍的。
蔣點燭心抽搐一疼。
前面的經理還在試圖勸溫望遠,問她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和自己說,一定幫忙解決。
可溫望遠並不理他,好像沒聽見似的,一直看着遠方。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安總和蔣點燭來了。
溫望遠身體一僵,緩緩回過頭來。
這下就算蔣點燭想說事情和自己沒關係,也不可能了。
看來她在這,和之前監控視頻的事有關。
所有人都跟着溫望遠的視線,看向蔣點燭。
蔣點燭想要上前,卻被安籍塵一把拉住。
“你別動。”
“你來幹什麼。”
溫望遠直勾勾看着蔣點燭,面無表情,但不知爲何,蔣點燭在她臉上讀到兩分怨氣。
自從來了安氏,她總是莫名其妙在爲人背鍋。
“你就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安籍塵原本把蔣點燭攔在身後,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上前,只好和安籍塵並肩而立。
“你坐的這麼高,吹着冷風,應該思考了不少東西吧,不管是怨我還是恨我,我都聽着,你隨便罵。”
蔣點燭面上看着溫望遠,手背在身後卻在給工作人員信號,希望他們催促救援隊快點過來。
安籍塵也看出她是在拖延時間,也跟着符合。
“你有什麼問題,我都來幫你解決,我安籍塵說到做到。”
溫望遠視線橫掃,如他所願,落在他身上。
“我的願望,是安氏破產。”
她說話聲音又清又冷,乘着春風吹進安籍塵的耳朵,在場衆人無不愣怔。
溫望遠的“願望”說出後,在場議論頓時轉了風向,從最開始和蔣點燭的矛盾,變成被資本家剝削的可憐蟲。
大廈之前有不少看熱鬧的員工,雖然已經被清走,卻不料有人把手機留在了現場的角落,直接進行直播。
樓下衆員工紛紛在直播間看到上邊情況,相互交談議論。
“這溫望遠真敢說啊。”
“一個想死的人,有什麼可顧及的?要我說這事和安總沒什麼關係,溫望遠一直都是李總手下吧?”
“對,我記得她搶走蔣點燭設計的事,怕是因爲監控循環播放,覺得沒臉活在世上了。”
“怎麼說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衆人一邊議論,不忘一邊轉發視頻,並且標題一個比一個顯眼。
什麼“直播安氏員工跳樓”,或者用引起共鳴的關鍵詞,“社畜討要工資不成被逼跳樓”,更有甚者,直接編造故事,說是安籍塵讓溫望遠跳的,只要她跳,安籍塵這個富二代就會讓人料理後事,給她鉅額補償款。
標題五花八門,熱度居高不下,很快上了熱搜。
而安籍塵這邊一心都在溫望遠身上,還不知道外面情況。
救援隊一時半會兒還過不來,蔣點燭跟着着急,溫望遠見安籍塵聽到自己要求愣怔後,頓時諷刺一笑。
“我知道你做不到,就算你答應我了,也只說說而已。”
“你是對公司有什麼不滿嗎?你可以儘量和我提,或者生活有什麼困難也……”
“你這些客套話,她們之前早就說過了,那些冠冕堂皇的領導和你,怎麼懂得我們的苦。”
溫望遠眼底盡是厭惡,與此同時,試圖營救她的同事在後面悄悄的接近。
卻在三步之遙的時候,被溫望遠發現。
她回頭冷冷看那同事一眼,“站住!”
說話同時向臺階外挪了挪,那同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你們都不用試圖悄悄摸過來,這裏視野開闊,所有人都在眼前,我早就考察過了。”
那試圖救人的同事皺眉,最終無奈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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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望遠視線兜轉一圈,最終又落在蔣點燭身上。
“你過來。”
被命運選中這種事,蔣點燭不是第一次經歷。
上一次是單獨面對應心的時候,她站在欄杆外。
那時候她還像初生牛犢一樣,敢走過去,以爲有欄杆在就有希望,自己可以放手一搏。
可一次,溫望遠是直接坐在臺階上。
她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如果她一心想要尋思,自己也會陪葬。
爲了這樣一個一而再再而三陷害自己的人,這麼冒險究竟值不值得。
所有考量都在腦中瞬間閃過,安籍塵向蔣點燭搖頭。
他疾聲厲色,漆黑的眼睛寫滿擔憂。
安籍塵一向是不願意情緒外露的,這是他多年在商場上養成的性格。
可今天,面對置身危險的蔣點燭,他暴露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擔心她,擔心像之前墜海一樣失去她。
那種迷茫痛苦,他此生都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蔣點燭,不要去。”
他鄭重的重複,語氣中甚至有一絲絲無奈的懇求。
“我……”
他的擔心蔣點燭出意外,就算生命沒有受到威脅,那名譽呢?那心理上呢?
他不想她遭受非議暴力。
雖然設計的事從從始至終蔣點燭纔是受害者,但誰都不能保證,溫望遠就沒有怨氣。
她這麼做,對蔣點燭意欲何爲。
安籍塵的顧慮太多,有些事想的也比她長遠,可這緊要時候,直播評論已經吵成一團。
有人不清楚全部來龍去脈,爲了吸引流量,開始主觀把蔣點燭描述成加害者。
不明情況的喫瓜羣衆,便開始跟着罵蔣點燭,讓她去不惜一切去救溫望遠。
許諾對往上風吹草動一向敏感,他很快注意到公司上熱搜的事。
安氏雖然在娛樂圈很少發力,但因爲公司名聲比較大,已經成爲業內龍套,現在不說家喻戶曉也差不多。
因此公司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像明星鬧緋聞一樣上熱搜。
但自從安籍塵和夏梔結婚之後,這熱搜就沒出現過正面新聞。
許諾都不敢看評論,他大致看了一眼輿論方向,很快順風摸瓜找到直播間。
發現安籍塵和蔣點燭身影也在鏡頭裏時,許諾驚呼不妙。
他立即吩咐下去,讓衆人尋找那個藏起來的手機。
許諾緊張來到安籍塵身邊,把被直播的事如實交代。
安籍塵皺眉,一回頭,發現蔣點燭也聽到了兩人談話。
“有直播?”
蔣點燭凝重看向安籍塵。
不知道這個留下手機的人究竟想幹什麼,他是否知道溫望遠會提這樣的提要求,這場直播帶來的輿論,足矣把安氏完全壓垮掉。
“還不快去找。”
許諾跟着帶頭去搜直播手機,蔣點燭則垂下眼。
“你有沒有覺得一切都像個圈套?”她聲音輕飄飄,隨風有種握不住的感覺。
“站在這不許動!”
安籍塵拔高音量,直接否定蔣點燭接下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