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淅淅瀝瀝下着,蕭濯伏在書案邊,處理手裏堆積的政事。
沒多久,書房的門再次被扣響,他瞥了眼窗外,合上奏摺,“進來。”
門外的暗衛飛快推開門,進來後,行禮道:“屬下派去突厥的人來信說,幾日前戰王和永安公主一同跌下了懸崖。”
“目前音訊全無,兩邊的人都在尋找中。只是我們的人……”
蕭濯微不可見地皺起眉頭,“本王派去的那幾個人如何了?”
暗衛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那幾人原本已經帶走了永安公主,還探聽到了狼牙吊墜的具體位置,但回去的路上,他們遭到了兩方勢力的爭搶。”
“一方正是戰王,另一方聽說身穿黑衣,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話音剛落,蕭濯面色微變,追問道:“戰王怎麼會主動去救永安公主?”
暗衛俯下身,思索片刻才解釋道:“屬下曾聽聞,戰王自進入突厥境內,便屢次打聽永安公主的信息,還曾在突厥派人議和時,主動提起要跟永安公主談。”
“只是這永安公主似乎一直躲着,也不曾答應戰王的要求,營地裏幾乎沒人知道永安公主的來歷。”
蕭濯脣線抻平。
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消息,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戰夜燼會對除溫宛卿以外的女子感興趣。
除非……
那永安公主和溫宛卿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蕭濯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但是很快便打消了,畢竟溫宛卿作爲大梁人,又怎麼可能突然跑去突厥,成了什麼勞什子永安公主。
甚至現在還領兵與戰王交戰,怎麼想都覺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書房內安靜了片刻後,暗衛忽然開口道:“不過屬下聽營地內的士兵說起過,前段時間,永越公主曾擅闖後山,當衆說戰王妃已死。”
“她還說,永安公主回突厥的路上,曾見過戰王妃。”
“只可惜冷鋒很快遣散了衆人,屬下未能探聽到更多的消息。”
蕭濯眉頭皺起,“你說什麼?”
“宛宛怎麼可能會逝世?!”
他蹭地站起來,居高臨下看着暗衛,試圖從他的動作裏看出真假。
但是暗衛的身體只抖了抖,很快就恢復正常,並行禮道:“屬下所說,皆是從永越公主口中聽到了,還不知是真是假。”
“屬下也認爲,永越公主可能欺騙了戰王。”
蕭濯眉目肅然,手指在桌面上輕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等待了許久,直到燭火被窗外的風吹得顫了顫,他才終於回過神,叮囑道:“繼續盯着那邊的消息,派人去崖底救永安公主。”
“本王倒要看看,這個永安公主究竟是什麼來歷。”
不光可以拿到狼牙吊墜,還能得到戰王的青睞,甚至可能見到過溫宛卿。
永安公主此人,比他想象中重要得多。
要不是蕭濯手裏的令牌,必須搭配更高級別的指示物來召集千軍,他也絕不會關注一個小小的永安公主。
只是沒想到,可汗竟如此信賴她,還把那種東西交給了永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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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濯原只想着搶奪狼牙吊墜,至於永安公主是死是活,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但現在,他或許是時候該重新審視這個女人了。
念及此,蕭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一個女人,問道:“還是沒有江月眉的消息嗎?”
暗衛愣了愣,反應了一下才回答道:“屬下的人曾在突厥皇城碰見過一個與江月眉長相相似的女子,目前還在調查中。”
蕭濯面色微沉,逐漸有些不耐煩起來,“若真是她,無論死活,必須把她肚子裏的孩子處理掉。”
“是!”
聽暗衛應了一聲後,蕭濯擡手,示意他離開。
書房內再次安靜下來,蕭濯細細盤算着自己派去南海的人,約莫再過幾日,就有消息了。
這次,沒了溫宛卿,他倒要看看,這種劇烈的毒藥,還有誰救得了。
……
突厥內。
戰夜燼牽着溫宛卿沿原路返回,兩人一路沉默着,似乎都思考着在木屋裏看見聽見的一切。
木屋中的人都有些不對勁,尤其是那個阿賽克,雖然是突厥人,但說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話,就連屋內的陳設都頗有大梁的風範。
更不能令人忽視的是,阿賽克竟然能抵得住戰王的壓制力,無所畏懼,甚至能打得有來有回。
溫宛卿皺着眉回想着,想得過於入神,連腳下多了幾塊碎石都沒有注意到。
她一腳踩上去,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嚇得她情不自禁拽住了戰王的衣袖。
溫宛卿雙眼裏滿是驚恐,回頭看去,那裏還有不少長着尖刺的草叢。
這要是倒下去,怕是身上要多不少小傷口啊。
溫宛卿忽然感覺到自己腰上多了只有力的長臂。而後她的身體就被撈了起來,被迫投入戰夜燼的懷抱中。
溫宛卿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好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狼狽。
直到發覺自己的整個身體被戰夜燼抱起來,緊接着她被戰夜燼抱着往石洞走去,溫宛卿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
“你幹什麼啊?放我下來!”
戰夜燼牢牢地箍住她,只瞥了她一眼,根本沒把她那點小掙扎放在眼裏,“老實坐着。”
“免得又在哪裏跌一跤。”
溫宛卿推搡了幾下,也發覺到自己這點力氣對戰夜燼來說,不過是螳臂當車。
眼見已經到了石洞門口,她只好暫時停手,在戰夜燼踏入石洞後,她立刻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足足快兩米的高度,溫宛卿落地時又差點沒站穩,在地上踉蹌了幾下,才總算找到平衡。
她沒去管戰夜燼沉下來的臉,自顧自地問道:“你爲什麼不願意在木屋暫居幾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