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懸崖邊上,曾與他交手的人。
這羣黑衣人一副突厥人的長相,來去無影,直到現在看見他們,車伕才猛地意識到,他那天晚上根本沒注意到這羣黑衣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那些事情的時候,他咳嗽了幾聲,低聲說:“幾位,你我素昧平生,何故攔着我們逃命?”
爲首的那人冷哼道:“怪就怪你們,動了不該動的人!”
說完,他擡手,示意身後的黑衣人將面前幾人全部帶走。
但車伕仍不放棄,追問道:“就算死,也得讓我們死得明白!”
“難道你們是永安公主手下的人?”
黑衣人厭惡地看着他,露出一點鬢角上的斑白,“你只需要知道,你們背後的主子謀權篡位的時候,也得避着些永安公主。”
“免得惹了不該惹的人。”
他饒有深意地點點頭,不再跟他們廢話,命人將車伕幾人帶走。
而後,另一個黑衣人抱拳道:“統領,崖底搜查的人發現了永安公主的位置,只是……”
爲首的那人皺起眉頭,“只是什麼?”
“只是他們的位置,離皇……老大的住處不遠,屬下怕他們萬一碰上了,會不會引起永安公主的猜疑?”
那人小聲說完後,也沒敢擡頭,靜靜等待薩利郎的回答。
薩利郎沒有過多猶豫,“不必多慮,主子見到永安公主時,永安公主還在襁褓中,應當是沒了記憶。”
“把這幾個人處理乾淨些,免得髒了老大的眼。”
交代完後,幾個黑衣人收拾妥當,隨風而去,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第二日清晨,溫宛卿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柔軟的裘衣包裹着,身下也墊着白衣。
火堆仍然燒得旺盛,只是另一個草料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溫宛卿神情一頓,連忙坐起身,攏緊衣服身邊披着裘衣,朝洞口望去。
直到看見不遠處的戰夜燼後,她才心下安定了些,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重新坐回草墊上,下意識摸着自己身下的布料。
所以,昨晚她又是怎麼跑到這張牀上來的?
她望了望自己睡前的位置,上面的草料有些凌亂,想來昨夜戰夜燼應當沒擠着自己,反而去睡了她的位置。
這下,就算溫宛卿再遲鈍,也猜到了其中的真相。
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腦後的細繩,依然是她獨特的繫繩結,想來戰夜燼並沒有動過她的面具。
溫宛卿微不可見地舒了口氣,看着走進來的戰夜燼,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水壺,問道:“所以昨晚,我又是怎麼跑到這張牀上來的?”
“難不成是戰王怕自己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名號,被我傳出去?”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水壺懸在火堆上。
戰夜燼悶聲輕笑幾聲,好像是被她的話取悅到了,“本王爲何要害怕這等事?”
“傳得越兇越好,免得那些不長眼的人,硬往上湊。”
話音剛落,溫宛卿忽然擡頭,眉目間有些不滿,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呦,聽戰王這話,是之前豔福不淺啊。”
“那怎麼還跑到突厥來找我……溫姑娘?”
戰夜燼從衣兜裏掏出幾個洗淨的紅果,塞進她手裏,皺着眉說:“本王說了,討厭外人接觸。”
溫宛卿毫不客氣地咬了口紅果,下意識接話道:“那你爲何不排斥我靠近?”
說完,她就有些後悔,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爲什麼偏要把着話題往自己身上引啊?
不過既然問出口,她也有些好奇戰夜燼的答案。
畢竟,單純站在永安公主的視角看,戰夜燼某些舉動確實有些逾矩,甚至是太過於照顧。
聞言,戰夜燼沒有太多遲疑,直接回答道:“永安公主別拿這種極端的情況來問本王。”
“更何況,現在宛宛的線索停在你手裏,我當然要保證你不出意外。”
說完,戰夜燼摸了摸水壺,“先喝幾口,喫點果子墊墊肚子,待會兒出去看看有沒有你要的野菜。”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溫宛卿沒有追問,三兩下啃完紅果,又拿起水壺喝了幾口,就站起身,“走吧,早些去早些回來。”
戰夜燼淡淡地應了一聲,率先朝外走去。
外面已經有一條他早晨收拾出來的小徑,兩個人往外走方便了許多。
只是山崖底確實如戰夜燼所說,除了幾棵枯樹外,就只有長着紅果的樹,和一些不知名的草。
溫宛卿皺着眉頭,沿着水源,一路往外走,還是一無所獲。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轉頭看着戰夜燼,“要不還是喫兔子算了,只是能不能燉湯啊,我不想喫烤兔子了。”
戰夜燼沉思片刻,“這野兔味道重,燉湯怕是葷腥味更濃,你更無法接受。”
說完,他指了指前面的路,“我看前面好像草地上綠色更多些,既然都走到這裏了,不如再往前幾步,去一探究竟?”
溫宛卿只好點點頭,一邊往前走,一邊眼神四處掃視着,生怕錯過任何一點草地。
要不是戰夜燼跟得太緊,她甚至都想偷偷從珍寶空間裏取一些野菜出來。
走到溫宛卿快筋疲力盡的時候,兩人終於看見了幾處良田,周圍還有些果樹,看着是有人在精心打理的樣子。
沒想到山崖底還有人居住。
溫宛卿下意識放慢了腳步,等戰夜燼和她並肩以後,才小聲問道:“要不,還是先看看這周圍有沒有菜地的主人?”
戰夜燼點點頭,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在四處尋找起來。
她掙了掙,“我又不會跑掉,你拉着我幹什麼?”
“此處是別人的地方,萬一有點危險,本王也好及時救你。”
戰夜燼解釋了一番,領着她朝樹蔭後走去,果然看見了幾個小石屋,外面還放着些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