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第一眼見到夫君，就覺得你與衆不同。
旁人都說你面相兇狠，我卻覺得你劍眉星目，挺拔偉岸，是不可多得的爺們！”
“第一眼？”劉譽看着蘇翎，甚是疑惑：“你見我的第一眼是什麼時候？”
他都不記得第一次見到蘇翎是什麼時候了。
是她牙牙學語？
是她蹣跚走路？
還是她揹着柴，在某條鄉間小路相遇過？
蘇翎咬着手指。
差一點就露餡了，補救道：“我是說，自我從山上摔下來，差點丟了半條命，醒來看到你時。”
“當真？”
“真的呀。”
劉譽懷疑，“我怎麼記得你醒來後，第一眼看到我時，還說我是流氓！”
“夫君，我那時候突然醒來，不是腦子不清楚嗎？後面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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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夫君救我一命，如今也算是以身相許了，這個恩情，我不是記着嗎？”
“以身相許……那是旁人以爲的。”
劉譽神色暗淡了些許。
他好不容易喜歡上的女子，如今越發的發光發亮。
別的男子瞧了也都會多看兩眼，可他們空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翎兒，她是尋得藉口，還是真的害怕，覺得年齡小了？
“夫君……”
蘇翎推了一下劉譽。
“其實我們可以租一個小小的鋪子，每次送貨後，也可以在鋪子裏賣貨，關城門前回去便是。”
“那得多累啊！”
“牛車進城一個多時辰，若是馬車，是不是半個時辰就到了呢？”
“是。”
蘇翎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咱們就先買馬車，租個鋪子，等和爹商量商量，指不定這麼多年過去，老仇人都躺棺材了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有沒有什麼高端的鑑定技術。
隱姓埋名那麼多年，就算重出江湖站在他面前，也不一定還認識吧？”
“誰知道呢？”
也是，蘇翎嘆了一聲，原本是想買，或者租個鋪子，建個小作坊定居下來，生意的路數必然能更快的打開。
眼下，看來是不成的。
即便劉五郎同意了，蘇翎也有幾分爲劉譽擔心。
若劉家的仇人真的是什麼權貴，就他們的實力，那就像是被碾碎的螞蟻。
集市邊上有間鋪子正好招租。
一個蓬頭的老人坐在門前，鬱鬱寡歡的模樣，一手拿着酒壺，靠在門檻上。
蘇翎上前詢問，老人竟就是鋪子的主人。
“你們租來做什麼的？”
蘇翎笑道：“老人家，我們租來賣喫食的。”
“喫的。”
他起身，看着蘇翎和劉譽。
二人穿着有些太樸素了，也不好獅子大開口，說道：“我這鋪子一月得三兩銀子，你們租得起嗎。”
他的聲音似乎不算蒼老。
“銀子倒不是問題，我想看看鋪子如何。”
蘇翎朝鋪子看，門面還挺大。
老人站起來，推開了鋪子的門，原先是個雜貨鋪。
鋪子後堂另外一番天地，像個小小的四合院子。
“這裏主屋，廂房，七八間，住一大家子人不成問題。”
倒是夠大，只是，如果不能舉家搬來住，就有些浪費。
“你們若是誠心租，也可以少點租金，只是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老頭眼淚骨碌的落出，他抹了一把淚。
“我如今孤家寡人一個，除了這裏，也沒有別的住處，那些廂房，得留一間自住。
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若是有人做飯菜，可否在飯點時端一碗給我。”
順着老頭指着的方向，是末尾的一間廂房。
老人穿着陳舊，但看得出都是好料子。
本還算富態，卻爲何有些淒涼？
有着房產，鋪面，沒理由身邊沒個家人呢？
許是看出劉譽和蘇翎的想法，老人說道：“五年前，我的家人一夜之間都沒了。
我頹廢這些年，敗壞了家財，如今就靠着這個鋪面出租過活了。”
他聲音微啞，像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回憶，搖着一頭蓬亂的發，“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鋪面就在集市轉角，十字路口，是個黃金旺鋪。
人來人往，按理是人搶着來租的。
難道是因爲老人特殊的要求？
也是，三兩銀子的租金不貴，但也不便宜。
他偏還要求自住一間廂房，還要供給飯菜，一般人是難答應下來。
“怎麼，你們也不願意？”
老人說着，從懷裏拿了一壺酒，輕輕抿了一口。
“你們放心，我好喝酒，這些年也醉死了，我不惹事，喝醉了自己會回廂房裏睡覺。”
“我也愛酒。”
突兀的接了一嘴，蘇翎捂着嘴看劉譽，他一臉探究：我竟然不知道，我娘子好喝酒？
蘇翎笑笑，先不同劉譽解釋，而是對着老人說道。
“租倒是可以，不過我們要簽下契約合同，您不得進入我們運作場地，更不可剽竊我店鋪裏任何祕方。
若是因爲你造成店鋪，或者我生意上的損失，便要你全責賠償。”
蕭正一愣，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跟他這般說好。
居然還是個小丫頭說的。
雖然都是一些忌憚他的話，但也在常理之中。
“你這個丫頭鬼精靈的，萬一你設計於我，那我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非也，你不偷雞，怎麼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你這個丫頭！”蕭正不可置信的看着蘇翎。
思忖了下，蕭正一口答應下來。
倒是蘇翎有些爲難，“你要住一間廂房沒問題，只是我們在暫時還不搬過來住。
至於飯菜，怕是得您自己做，你若是同意，我們就簽約，若是不同意，我們只好另尋店鋪。”
“你們不住？”
蘇翎點頭。
蕭正看向劉譽，似乎一直和他交涉的是面前的丫頭，而旁邊的男人，看着冷毅，完全像個聽客。
“那不正好嗎？這位相公，小娘子，你們不住這裏，我給你們看店，抵房租錢。
今後要是你們過來住了，再抵點飯菜錢，好的很呀。”
說罷，他擼起額前蓬亂的頭髮，一張臉露出來。
蘇翎驚訝一聲，“原，原來是位大叔呀。”
衣料雖然名貴，但是邋里邋遢，她還以爲是個老人家呢。
蕭正呵呵一聲，又喝一口酒，“在下蕭正，孤家寡人一個。”
這……
怎麼覺得有些過分順利了呢？
蘇翎拉着劉譽走到一邊，問道：“夫君，你覺得這老人，呸呸呸，這位大叔行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