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裏再次恢復一片安靜已經是深夜了。
看着披上睡袍,慢條斯理地繫着腰帶的男人,安夏腦子裏此時只有四個字。
——衣冠禽獸!
許是安夏冒火的目光存在感過於強烈,陸北川慢慢轉過頭,對視上她雙眸的時候挑眉。
“剛剛情趣沒玩夠?還想再來一次?”
安夏連忙拉上被子蒙過頭。
聽到男人悶悶的一聲低笑後,立馬把被子裹得更緊。
“快起來。”陸北川隔着被子拍了下她的屁股,“一天沒喫飯了也不嫌餓?”
安夏憤憤地拉下被子,瞪着陸北川。
始作俑者居然還有臉敢提!
“下樓,喫飯。”
說完陸北川就走出房間下樓。
等門關上了好一會,安夏才強撐着身子坐直起來。
之前從天竺苑搬走的時候她已經帶走了所有的衣服行李,只剩下那些不好搬運的模型還留在這。
昨天穿來這的衣服被陸北川折騰成那樣肯定是不能穿了。
安夏犯了難。
她之前把天竺苑的衣服全都搬了出去,這次回來的匆忙,她還沒來得及把衣服都搬回來。暫住的客房裏只有毛巾浴袍這樣用來洗漱的用品。
沒衣服穿,她怎麼起牀。
正苦惱着,安夏視線掠到牀尾沙發上摺疊放着一套女士套裝。款式陌生,肯定不是她的。
安夏伸手拿過,本想感慨陸北川還算是有點心,不至於讓她光溜溜地待在這還新買了一套衣服備着,可下一秒安夏沒在這衣服裏找到任何嶄新的吊牌,心又涼了半截。
這衣服一看就是成熟女性常穿的OL職業套裝,風格成熟,跟安夏平常的穿衣風格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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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成熟御姐風……倒是明希羽的風格。
這衣服沒有吊牌想必也不是全新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衣服……是明希羽的……
—
陸北川端着簡單的雞蛋面上桌時,安夏正好從樓上下來,她身上就裹着一條浴巾,走着樓梯下來時還小心翼翼地提着胸口,生怕浴巾掉了散了。
看着她這變扭的樣子,陸北川皺了皺眉:“不是給你拿了衣服?”
安夏臉都沒擡地直接回道:“明希羽的碼數我穿着不合適。”
陸北川眼底掠過幾分不耐煩。
怎麼好端端的又提到明希羽去了。
“你沒喫飯低血糖了把腦子都給低暈了?”陸北川嫌棄地說:“什麼東西都能扯到希羽身上。”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過去把還慢吞吞磨蹭在樓梯半道上的安夏給直接抱了下來。
就她這龜速,面都放坨了人還沒走到。
安夏哼哼道:“你放在牀尾的那套衣服不是明希羽的?我有說錯你什麼?”
“誰跟你說那是希羽的衣服了?”陸北川放下她,手撐在她的椅子邊上,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暗影之下,然後說:“那是我早上讓肖銘給你新買的。”
安夏叫囂着不滿的火焰消了大半,懵了一瞬後,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真的?”
“廢話。天竺苑裏怎麼可能會有她的衣服。”陸北川嚴肅擔憂地看着安夏,她最近這腦子真的有問題,是不是什麼時候被驢給踢了還是什麼時候被人灌了漿糊。
一天到晚就逮着明希羽的事情過不去。
安夏半信半疑:“那爲什麼衣服上沒有吊牌?”
陸北川氣的眼皮都在顫。
“你不是穿沒洗過的衣服會過敏?”
安夏愣了好久一會,反射弧極長地繞過彎來。
“所以,衣服是你洗的?”
陸北川脣角都在顫抖。雖然沒有說話。但安夏已經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罵得很髒了。
“你早說嘛……”
看着他的反應,安夏有些心虛。
陸北川冷笑着哼了聲:“這是夫妻間最基礎的信任問題。”
安夏:“……”
洗個衣服給他厲害的。
還上升到這麼官方的問題。
那自己這些年都幫他手洗過內褲襪子,有怨過一句什麼嗎。不都任勞任怨地承受了嘛。
心裏雖這麼吐槽着,但安夏這次卻覺得胸口通暢多了,連帶着對陸北川昨晚不停欺負自己的憤怒都跟着減輕了不少。
上樓重新把衣服換上,安夏再次下樓時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些。
走到餐桌前走下,陸北川投來嫌棄的目光,安夏臉色變了些,就聽到他認真的說了句。
“真醜。”
“……”
安夏握了握拳。
然後聽到陸北川說:“把你的衣服趕緊搬回來,不然以後你只能穿肖銘買的醜衣服。”
安夏不爽的神色轉瞬即逝。
哦,衣服醜。
那挺好。
明希羽平常就總穿這類型的衣服,那就相當於明希羽也醜。
陸北川罵明希羽醜。
對。
沒錯。
陸北川這就是在變相罵明希羽醜。
安夏自我總結概括得出這個結論後心情都變得有些飄飄然。
雖然她不會再因爲這種結論再對陸北川抱有任何心動的可能,但這種狗咬狗的場面就是很讓人激動,讓人的心情都特別的愉悅.
“醜就醜吧。反正是新衣服。”安夏毫不在意。破財的又不是她。
陸北川幽幽掃她一眼,說:“買衣服的錢從你工資里扣。”
安夏:“!”
陸北川默默補了句:“今天這套三千九,吊牌和小票都在茶几上,你一會自己去對賬。”
“陸北川!你還是人嗎!”安夏氣炸了。
被白睡就算了。
現在還要她自掏腰包買這種醜衣服。
“我不是人是冤大頭?”陸北川挑眉:“合同裏可沒規定我還要給特助買衣服的。”
“那我還是你老婆呢!”安夏從沒發現陸北川原來這麼小氣。
以前他渣歸渣,但出手還是非常闊綽的,給她一張沒有上限的副卡隨便刷。
現在倒好,又渣又摳!
要早知道離婚會讓他變得那麼摳門,安夏之前不管說什麼都要把他的副卡給刷爆。
陸北川嘴角噙着笑看她:“你不是在跟我鬧離婚?”
安夏一噎:“你!”
陸北川悠悠交叉着雙手抵在胸前,玩味地看着她:“現在知道做陸太太的好處了吧。要是後悔了,我可以不計前嫌地原諒你。”
聽着他如此自信地發言,安夏氣笑了。
是梁靜茹給他的勇氣嗎?他居然能如此氣定神閒地說出這種話來。
安夏微微一笑:“我確實後悔了。我太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