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陌寒的臉黑了一片,緊緊盯着宋德,那雙眼眸帶着一股吞噬人心的冷意。
宋德被這樣的氣勢和眼神所嚇,禁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戰王果然是戰王,雖然早已不復當年,可這氣勢,卻絲毫不減。
“王爺……奴才就……就先告退了?”他怕死呢,尤其是此刻風陌寒那雙陰森的黑眸,彷彿可以殺人一般。
風陌寒捏住手中的聖旨,心中血氣翻涌。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寧輓歌竟然囂張狂妄到去自作主張給他送女人!
該死的女人,他果然還是小看了她!
“寧輓歌呢?”風陌寒問,凜然的目光看向管家。
管家的臉上帶着幾分懵,想起寧輓歌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心中早已忍不住冷嘲而笑了。
“奴才這就派人去找。”
……
皇城中有一條街道,是專門用來擺放販賣各類藥材之地。
寧輓歌也都是聽小綠提起這條街道,奔着這個目的而來,時間剛好,選了一個相對空曠之地,將草藥都整整齊齊擺放下來。
“小姐,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呢?可是最後四個字沒能說出口,被寧輓歌給瞪回了肚子裏。
寧輓歌這碩大的身形自從出現在街道中,引來了不少路人的關注,甚至連不少攤販都指着她開始議論紛紛。
“這不是寧輓歌嗎?她怎麼淪落到出來賣草藥了?”站的比較近的其中一位攤販低低的說道,伸手指着寧輓歌,議論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可卻依然讓寧輓歌聽得清清楚楚。
“說不定是在王府過的很悽慘,沒喫沒喝,以至於要出來賣藥爲生!”一名路人剛巧走到了攤販前,忍不住搭話。
聽着大家的議論,寧輓歌忍了一會兒後,告訴自己要淡定。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草藥,當做沒有聽見的模樣。
“小姐,那不是三小姐嗎?”忽然衣袖被小綠拉扯了一下,小綠的聲音立時引起了寧輓歌的注意力。
這條街道不算太過寬敞,但背靠的藥店也是極多家,寧嫣然在兩名丫鬟的陪同下在一家藥店前駐足停留。
她的神情看起來緊張萬分,時不時向四周看一看,確定毫無熟人之後,這才放心大膽的往裏走去。
寧輓歌瞄了一眼這藥店牌匾,嘴角輕勾,對小綠吩咐說:“你在這裏幫我看着,我去看看。”
小綠點點頭,卻伸長了脖子去瞧。
她也很想知道,三小姐爲何會出現這裏。
寧輓歌走到了藥店門口,將自己碩大的身子貼在牆壁上,偷偷探出半個腦袋來看向藥店內的情況。
隱約聽見了他們的談話聲。
“三小姐,您吩咐的藥都已經包好了,這是藥。”掌櫃的將一包包裹得極好的藥遞到了寧嫣然的手中。
寧嫣然小心翼翼地將藥收入懷中,將一袋銀子遞給了掌櫃。
她的動作格外小心而又緊張,顯然她懷中抱着的那包藥很關鍵。
她轉身往外走,走路的同時忍不住將懷中的藥抱得更緊了些。
可正在跨過門檻的時候,忽然被一股碩大的力量給撞了一下,對方的身材顯然要比她壯碩很多,她一個沒注意就摔落在了地上,連同着懷中的藥也一同摔落在地。
“誰,這麼不長眼?”寧嫣然忍不住罵道。
寧輓歌卻伸手撿起地上早已散開的藥,拾起放置在鼻尖嗅了嗅。
“避子藥?”她輕輕呢喃着,帶着幾分詭異的笑容看着寧嫣然。
“你!寧輓歌,你個肥婆,你在這裏做什麼?”待寧嫣然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是何人後,臉上立時呈現出了一絲高傲之色,她看着寧輓歌時帶着萬分的囂張,甚至還有些嘲弄。
“三姐,你買避子藥做什麼呢?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難不成已經和男人苟且過了?”
寧輓歌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將音量加大了幾分。
她最近每天都有運動,而且身子本身就胖,這肺活量絕對是槓槓的,這聲音在放大了無數倍後,立時惹來了不少人的注視。
大家紛紛圍了過來,立時就認出了寧丞相府的兩位千金。
她們二人是兩個極端,要認出並不難。
“這不是寧輓歌和寧嫣然嗎?”
“嘖嘖嘖,寧嫣然竟然是出來買的避子藥啊!”
議論聲越來越大,大到快要吞沒寧嫣然,她眼睛通紅的瞪着寧輓歌,眸中竟是恨意。
她本不想如此,可是一切都晚了。
寧輓歌感覺到她眼中滿帶的恨意,卻絲毫不在意,將手中的藥塞到了她的手中說:“三姐還是早些回去用藥的好,萬一錯過了避子的時辰,這還未出嫁就懷上了孩子,這種事情可是要浸豬籠的。”
這話,讓寧嫣然的臉色越發蒼白,如白紙一般,還帶着幾分透明。
她狼狽爬起,抓起藥就往外衝,踉踉蹌蹌的腳步昭示着她的心慌意亂。
寧輓歌看着她慌亂的背影,嘴角一勾,嘲弄的笑在脣畔挽起。
看見寧嫣然痛苦的模樣,她就忍不住覺得開心,雖然不明白這種高興到底是爲何,就是發自內心的厭惡這個女人。
再回到攤販前時,寧輓歌發現她攤販上的草藥已經被買光了。
“都賣完了?”她頗爲詫異地挑了挑眉,看向小綠。
小綠的神情有些古怪,可還是乖乖的點頭。
寧輓歌自然是看出這個丫頭的奇怪了,疑惑出聲問道:“何人買的?”
“這……是一位公子,他說他在前面的如月酒樓等候小姐。他還把銀票留下了。”小綠邊說邊將懷中的銀票掏出遞給了寧輓歌。
看着這銀票,寧輓歌的眸光輕閃了一下。
很意外,也很奇怪。
誰會知道她賣藥特地來找她買藥?
……
如月酒樓在皇城被稱作皇家酒樓,算是專供皇親國戚喝茶喝酒之地。
寧輓歌看了一眼二樓,向着小綠低聲說道:“待會兒,你在門口等我,我若是出什麼事情的話,你第一時間就跑回王府,可知道?”
“啊?”小綠愣了。
“啊什麼,記得啊!”寧輓歌瞪了她一眼,直直往裏走去。
小綠扶額,她張嘴本是想叫住小姐告訴裏面是何人的,可是她壓根來不及叫住小姐,小姐已經往二樓走去。
她未跟隨而上,既然王妃說讓她跑回王府,那她是不是把這事情稟告給王爺比較好?
思及此,她轉身就往外走。
寧輓歌並沒有注意到小綠未曾跟隨而上,直直上了二樓的雅間,推開了門。
但屋內的情況,讓她微微有些愕然。
她沒想到是這個人。
“五王爺?”她出聲喚了一聲正悠然而慵懶坐在一旁喝茶的男人。
今日的風陌炎身穿着一身妖嬈的大紅衣袍,這樣豔麗的顏色穿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竟然絲毫不顯怪異,反倒是給這個男人帶上了幾分魅惑妖嬈之色。
她的雙眸微微亮了幾分。
要說實話吧,風陌炎確實沒有風陌寒長得出色,可是氣質卻也是極好的。
欣賞帥哥的事情,她還是相當願意的。
她心中默默唸着,隨即走上前去坐下。
“七弟妹總算是來了,本王可是苦等了好一陣子。”風陌炎出聲,聲音輕佻萬分,帶着濃重的嘲弄之色。
對風陌炎的話,寧輓歌的嘴角暗暗抽動了一下,最後歸於平靜。
她平靜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解問道:“不知道王爺買下我的藥是爲何?”
“也不知道七弟妹這好好的王妃不做,爲何跑來賣藥呢?”他不答反問。
確實,換做任何人都會懷疑吧?
寧輓歌卻早已想好了說辭:“王爺這就有所不知了,賣藥呢,是因爲我想體驗一下民間疾苦纔會如此,也想爲百姓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竟是想不到王爺一出手就如此闊綽,竟是就這麼直接將我的藥給買下了。”
她邊說邊將懷中的銀票掏出放置在桌上。
“這是何意?”風陌炎很詫異她的解釋,更詫異她的行爲。
他好心給她買藥,她竟然不接受這樣的好意?
寧輓歌淡淡勾脣,平靜答道:“王爺以爲,這點錢就能夠買下我的藥?你不知道那些藥材可是極貴重的,若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價格,這藥我可不賣。”
既然有這麼一個冤大頭在,她又豈能不宰一番?
她就是要壓榨這些有錢人,在她的眼中就是可惡的資本家。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風陌炎頗爲詫異地挑眉,反問:“那七弟妹認爲,多少錢適合?”
寧輓歌嘴角一挑,直接翹起自己兩條肥碩的腿,一副無所謂的說道:“那就看王爺可以給的最高是多少價錢,這些藥可是很多人排着隊買的呢!”
風陌炎聽到她這麼說,嘴角狠狠抽了兩下。
很多人排着隊買?他怎麼覺得事實完全相反,就是瞧着其他攤販前都是人來人往,人家都已經賣光了草藥,唯獨她的攤販,一人未曾停留。
這個女人,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雖然身形肥胖了些,可是性格,很讓他欣賞。
“既然如此,本王出一萬兩如何?”他剛剛出口,這個數字就把寧輓歌給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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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輓歌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着風陌炎。
這個冤大頭,當得可真是乾脆呢?
“兩萬兩。”正在寧輓歌糾結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道極爲磁性低沉悅耳的嗓音,熟悉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