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這件事也不是蔣點燭一個人說了算的,想要順利走完這一步,她還得和許應饒好好商量。
蔣點燭見他還有些酒氣,主動去廚房到了一杯溫水過來。
“渴不渴?剛纔我還讓阿姨煮了醒酒湯,估計等會兒就能好。”
許應饒依靠在沙發上,似乎還在回憶剛纔離開女人的事,並沒有理會蔣點燭。
蔣點燭因爲不知道該如何向許應饒提起自己的計劃,一直猶豫在自己的世界。
她在想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風險自己能不能抗住,許應饒又會有什麼反應。
可現在已經是刀架在脖子上了,她已經沒有回頭路。
剛好許應饒也有些酒氣,今天兩人把事情說開了,沒準第二天他也不好意思反悔,說不答應這計劃。
蔣點燭之所以這麼小心翼翼,並不是因爲高估自己在許應饒心中的地位。
她這完全是因爲有墨璇前車之鑑,有財產的自覺性。
“許先生,我有話和你說。”
思量半晌,蔣點燭還是決定一鼓作氣,她伸手在許應饒面前晃了晃,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說。”
他回答倒是幹練,也沒看她,好像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蔣點燭得到迴應,頓時深呼吸挺直腰桿。
“我今天見過安籍塵了。”
“所以?”
“他又問了我對他的態度,以及許氏這邊的情況,爲了得到他的信任,我……我決定。”
“你決定和許家這邊斷絕往來,再簡單點說,你要離婚。”
蔣點燭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許應饒竟然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他這通透的樣子,哪裏像喝多了?
蔣點燭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個三歲小孩,想要做什麼都不用說,人家一眼就看到底。
她覺得羞愧又無可奈何。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關於李瑞的事……我想要取得安籍塵的信任,只能放手一搏。”
“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
“這對我們雙方都是有利的事,一旦安氏垮了,你可以收回你的投資,我也可以完成我的報復。”
“我現在還不想收回投資。”
“機不可失!”
蔣點燭似乎有些急,身體都微微前傾,“你是個商人,最清楚什麼時候投資,什麼時候收網,一旦錯過這最佳時機,在等可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蔣點燭舔了舔脣角,“你想,李瑞這樣的絆腳石,安籍塵一生中能遇到幾個?他一旦順利過了這一關,下一步肯定要加快腳步擴張公司,再然後就會把目光所想許氏,你辛辛苦苦得來這一切,總不能眼睜睜失去吧?”
“你想多了,安籍塵還奈何不了我。”
許應饒倚靠向沙發,模樣有些懶散。
他沒有喝蔣點燭倒的水,就像拒絕她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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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現在不能奈何你,那以後呢?你是清閒坐等收益好,還是繼續和安籍塵勾心鬥角好?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的,難道真的喝多了嗎?”
蔣點燭質疑看着他,這倒讓許應饒有些無奈。
他不好說自己那點私心,也不想再表露自己的想法。
乾脆倚靠着沙發假寐。
這時候卻偏偏阿姨帶着醒酒湯過來,先看了一眼許應饒,跟着明智把湯放到桌子上離開。
蔣點燭見狀,頓時藉機端起湯碗來到他身邊。
“許總,先別睡,把湯喝了醒醒酒,我們接着聊。”
許應饒睫毛微顫,依然不想理她。
蔣點燭鍥而不捨,“就算你不同意離婚,我也會堅持和安籍塵走近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答應跟我走手續,那隻會讓我處境更艱難。”
“那就艱難着吧。”
“你!”
蔣點燭氣急,直接把碗坐回桌面,“湯好燙,趁燙喝!”
第408章
她很少有鬧脾氣的時候,今天是真的被許應饒氣到了。
他明知道怎麼做纔會把兩人利益最大化,偏偏藉着酒勁在這鬧脾氣。
酒勁?
蔣點燭腦中靈光一閃。
對了,會不會是因爲他有醉意,所以腦子不清醒?
自己在這和酒鬼討論什麼。
想通一切後蔣點燭長出口氣,跟着起身上樓,邊上往走邊唸叨,“等你明天清醒了,我再來和你談。”
完事還不忘喊傭人幫照顧一下許應饒。
樓下,許應饒靜靜看着蔣點燭離去的背影,她沿着樓梯越走越高,最後消失在他的視野內。
她不知道是,自己其實並沒有喝醉,沒有答應她只是因爲自己有私心。
兩人關係本就飄忽不定的,自己原本想多幫襯她點,在拉近兩人關係。
卻萬萬沒有料到,在上次讓她母親搬到別墅後,她和自己說,要把蔣氏奪回來的錢分自己一半。
她以爲自己是在感恩?
這在他眼裏分明就是在算賬,想趕快撇清兩人關係。
偏偏她越想做個了斷,自己越是不能讓她如意。
離婚意味着什麼?她和安籍塵糾糾纏纏,然後雙宿雙飛去。
其實他早就在背後做好調查了,在應心去世後,在自己發覺她是應心的可代替品後,他就讓人去查安籍塵所作所爲,看看兩人有沒有複合的可能。
一查之下才發現,原來安氏走到今天全都是因爲李瑞和他那頭腦不清醒的母親。
如果安籍塵真的有什麼錯,那就是錯在曾經不喜歡她,沒有再她父親跳樓的時候,把錢借給她。
可平心而論,那時候安籍塵也不清楚情況。
再往前推,不讓兩人在一起,那就是道德層面了。
因爲害死蔣點燭父親的幕後主使,正是李瑞,安籍塵又是李瑞的侄子,那麼也就算是仇人一家了。
可若真這樣算起來,未免又有些牽強,畢竟這件事安籍塵也是受害人。
他家的公司被李家到騰空,被一個外姓舅舅把控,他該和蔣點燭同仇敵愾纔是。
別看現在蔣點燭說的條條是道,要和安籍塵打成合作關係,扳倒李瑞,可真等她調查清楚一切後,她肯定會和安籍扯舊情復燃。
他去哪裏再找一個如此理解應心,從內在像應心的人。
有時候他也說不清自己對蔣點燭什麼感情,夜深人靜無聊時琢磨起來,他也會以爲自己自己是喜歡蔣點燭這個人。
可稍微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又覺得對不起應心。
於是強行把兩人綁在一起,產生聯繫。
好像這樣就不用有愧疚心理,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
他一手搭在沙發背上,看着蔣點燭消失的樓梯口,微微嘆息一聲。
誰都不懂他的心思,他也承認自己這麼做很卑鄙,但人都是自私的。
他不可能讓蔣點燭和安籍塵複合,不論自己出於什麼心理,只要是他不想放棄,那安籍塵就沒有機會得到。
他揉了揉太陽穴,沉思片刻,拿起手機給屬下打了一通電話。
二樓臥房,蔣點燭並不知道樓下許應饒在做什麼。
她已經洗漱完成,穿着浴袍站在窗邊,拉開窗簾正好能看到院子後面的人工湖。
春日月如銀盤,照亮大地,因爲湖面低窪的緣故,遠遠看去只是黑乎乎一片。
像是要把人吞進去的沼澤,黑色的鏡子,總之感覺只要接觸進去,就會讓人窒息。
蔣點燭甩了甩頭,很快意識到這些都是心理作用。
是心動,是心不清淨,所以看什麼都不清淨。
自己最近棘手的事太多了,眼下唯一期盼的,就是許應饒能把字簽了,讓自己成功忽悠一波安籍塵。
回頭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已經是凌晨一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