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在溫唸的琴房睡了。
“阿丞。”
溫念聯繫了厲司丞。
厲司丞對溫念其實沒有什麼印象,只是覺得她很親切,就跟鄰家大姐姐一樣。
溫念說道:“小鳶之前很傷心,你好好跟她說!”
“嗯。”他繃着嘴角。
之前屢屢找不到她,他心裏真的很慌,生怕就此遠離她的世界。
接到溫唸的電話後,他整個人都長吁了口氣。
匆匆趕來這裏,看到窩在沙發裏的小女人,眉宇間不自禁的浮上一抹喜悅。
他向着秦鳶走去,溫念將手機鏡頭對準了厲司丞,而後,發給了秦鳶。
“我先回去了,你離開之前,記得幫我將門鎖好。”溫念說道。
“嗯。”
看着寡言的厲司丞,溫念嘆氣。
這個平常冷心冷肺的阿丞,也只有在面對秦鳶的時候,纔會表現出溫暖的樣子。
琴房裏很安靜,厲司丞就這麼安靜的看着她。
不自禁的擡手,修長的手指自她的眉眼緩緩的撫過。
似乎是覺得癢,秦鳶眼睫輕輕顫了顫。
厲司丞如同做錯了事情,生怕會被抓包的小小少年,急忙將手收回。
秦鳶並沒有醒過來,甚至,還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全身緊繃成一線,脣角更是因爲緊張而下壓。
這一覺,她睡了很長時間。
厲司丞緩緩的向着她靠近,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秦鳶嘴巴翕張了數下,那嫣紅的脣,仿若等待人採擷的櫻桃,讓厲司丞的呼吸越發的紊亂。
她醒來的時候,有一瞬的恍惚。
她明明在溫唸的琴房,怎麼就會回到公寓?
看到厲司丞時,她胸臆間的怒火頃刻間又竄了出來。
“厲司丞!”她的語氣慍怒至極。
“我是真的失憶了,只是因爲覺得你很熟悉,所以,我纔會試圖靠近你!我也確實是失明瞭,只不過,偶然間又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看着她眼中的怒意並沒有散去,厲司丞捏了捏手指,又繼續說下去。
“雖然騙了你,但是,我也是有原因的!”
秦鳶被他這無恥的話給氣笑了,她眸光冷冷的鎖着他,“厲司丞,你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我應該很愛你!”
周文凱說過,就算大腦會忘記一切,但是,心裏還是會裝着那個最在乎的人,所以,會下意識的想要靠近她。
秦鳶笑的更加諷刺了,“厲司丞,你真的愛過我嗎?”
“之前的那些事情,我基本上都聽阿凱跟鑫子說過了!我以前傷害了你,真的很抱歉!但是,秦鳶,你難道就不想給自己一個可以狠狠的虐我的機會嗎?”
秦鳶呼吸微凝。
這真的是那個高高在上,如同神祗一般的男人嗎?
竟然會說出這樣卑微的一句話來。
厲司丞抿着脣角,“秦鳶,最近,我的腦子裏總是會閃過一些有些熟悉,又極其陌生的畫面!”
“所以呢?尊敬的厲先生,你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阿凱說,我當初那樣做,事出有因,所以,我希望可以儘快找回那些遺失的記憶。”
“你覺得我有這個義務嗎?”
溫念之前讓她好好的問問自己,究竟是否還愛着厲司丞,是否還能夠接受他。
她在睡着之前,也確實很認真的想過這些。
答案卻是,她也不知道!
這個男人一次次的傷害她,每一次都讓她從雲端重重落下,她的一顆心就那麼大,每一次都被他重重傷害,碎的七零八落,然後,她再一點點的去重新拼湊起來。舊的裂痕未曾消退,新的重創又來。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很痛苦!
厲司丞猶如被一桶冰水兜頭澆下,整個人都愣在那裏。
“秦鳶……”
“厲司丞,我之所以還允許你住在這裏,並不是我還愛你!而是因爲我不想讓兩個媽難過傷心。”
既然周文凱都有跟他說過這些,那麼,她也可以跟他說實話了。
厲司丞滿臉哀傷,“秦鳶……你對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了嗎?”
秦鳶戳着自己的心口,聲音哀哀的說:“厲司丞,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你知道嗎?”
因爲太過激動,這話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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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深呼吸,努力的逼退淚意。
厲司丞的手指用力蜷起,“秦鳶,對不起。”
“傷害已經造成了,厲司丞,不是這樣的三個字就能夠輕易彌補的。”
他看着她,眸光明晦不定。
好半天,他方纔啞聲擠出一句:“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很卑微的一句話,根本就不是他這種高高在上的男人能說出口的。
秦鳶搖頭,淚水漣漣:“我不知道。”
厲司丞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
她窩在他的懷中,顫抖着,抽噎着。
“秦鳶,給我個機會,好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聲音哽咽,“你不要再問我了!還有,也別逼我。”
厲司丞只覺得喉間像是堵着一塊吸了水的海綿,他嘴脣翕張了數下,“你冷靜一點,我們順其自然,好嗎?”
秦鳶淚眼濛濛的看着他,“你在說什麼?”
“我說,把一切都交給時間,順其自然,好嗎?”
秦鳶咬着脣,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他嘴角上翹了一下。
她終究沒有拒絕,這於他而言,便是最好的答案了!
去了衛浴間,拿了溼毛巾出來。
就要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珠,卻被她將手拍開。
他蹙了蹙眉,莫名就有一種老夫老妻鬧彆扭的既視感。
秦鳶微微咬着脣,奪過毛巾,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厲司丞也不說話,靜靜的看着她擦臉,嘴角的弧度又深邃了幾分。
“我現在很煩,別出現在我面前。”她語氣很不耐。
“好。”
他倒是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離開了主臥。
秦鳶按着眉心,整個人都很是彷徨。
這個男人深深的傷害了她,讓她如此難過,痛苦。
按理來說,她應該將他轟出去,管他什麼兩個媽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傷心呢。
可是,她做不出那種沒良心的事情。
手機突然響起,秦鳶的心跟着狠狠的一跳,急忙接起。
“喬。”
“鳶,厲博先生他有了意識!”
秦鳶激動,淚水在眼眶之中打着轉,“你說什麼?真的嗎?”
“我可是大夫啊!我若是騙你,那豈不是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我馬上就過去!你等着我。”
“好。”
秦鳶也不顧兩隻眼睛是否腫成了桃,拉開主臥的門,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