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賀擎舟的嗓音,都像是帶了些顫音。
有一瞬間,盛晚溪懷疑,那一晚的事,是不是在賀擎舟心裏面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她擡起手,環上他的腰,輕輕拍了拍,像安撫被惡夢驚醒的孩子。
“我沒事……”
她的臉被他緊扣在懷裏,連話都說得悶聲悶氣。
而她的臉,似是要被他熾熱的胸膛給燙傷了。
賀擎舟的心跳,在盛晚溪溫柔的安撫下,漸漸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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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着她的手臂,也終於鬆了一些。
盛晚溪從他懷裏鑽出來,長長吐了一口氣。
仰起臉,緊緊盯着他的眼。
“賀擎舟,你不用擔心,我那晚,其實沒受太大的驚嚇。”
這話,當然有欺騙的成份。
但盛晚溪很確定,自己能調整好心態。
倒是賀擎舟,似是還沒從自責和憤恨中走出來。
賀擎舟亦緊緊盯着她,墨黑的眸子裏,盡是壓抑的愁悶和憂慮。
他深沉默半晌,才湊近些,用額頭抵着她的額。
啞着嗓音低喃道,“晚溪,你要好好的……”
那一晚,沒找到盛晚溪前,賀擎舟在瀕臨失去的邊緣遊走,人幾近崩潰。
那種絕望和痛苦,一如他爸搶救那一晚。
如今每每回想,他都像是從鬼門關裏走一趟回來般驚悚。
可這些,他又不能讓盛晚溪知道。
盛晚溪卻隱隱感知到他內心的恐懼和想法,嗯了一聲。
擡手摸摸他冰涼如水的臉,柔聲回他。
“有你在,我這不是挺好的嘛?”
話說出口,盛晚溪才意識到。
自己最近遭遇的大變故,都是,賀擎舟及時伸出援手,救她脫離苦海。
在d國那次暴動如此,雷銘恆這次亦是如此。
所以,她這句話,並無任何煽情或別的含義。
單純,以事論事。
且發自肺腑。
但聽在賀擎舟耳裏,這話,卻別具意義。
他再次,把她緊緊摁進懷裏,沉聲承諾道。
“嗯,我一直在,你不用怕!”
十二歲那一晚所經歷的那一場失去,是賀擎舟至今沒法邁過的痛!
而這種痛,他不想再經歷多一次。
倆人在這草坪樹影下摟摟抱抱,互訴衷腸。
前面,幾個小傢伙不知何時轉過了身,瞅着擁抱在一起的爹地媽咪嘀嘀咕咕說笑。
航航當然是最開心那個,明亮的雙眸笑成了彎月。
“妹妹呀,看來,我們很快可以當花童了!”
兄妹仨前幾天看見電視上有人辦婚禮,看見一男一女倆花童時。
兄妹仨看得眼睛看直,羨慕不已。
一旁的蘇姨慣常會幫主人說好話,便笑着揶揄。
“小少爺,等你爹地媽咪結婚,你們三個就可以去當花童啊!”
蘇姨的話,在三個小傢伙心裏埋下了希望的種子。
這會兒,航航瞧着爹媽抱一塊挺久了。
心想,有戲!
橙橙亦美滋滋地點頭,“嘿嘿,我要叫齊叔叔給我做漂亮的小裙子!”
魚魚相對冷靜,牽起妹妹的手要走。
“妹妹,走,我們去看大金魚……”
反倒是魚魚最明白,這時的爹地媽咪,不宜被打擾!
……
而與此同時,醫院裏,雷志雄剛從icu出來。
他身後,跟着誠惶誠恐的院長。
“你的意思是,要再過兩天,銘恆還不醒,就可能一輩子醒不來?”
雷志雄黑着臉,一身凶煞之氣,堪比索命厲鬼。
院長一個哆嗦,垂着頭道。
“雷爺,我們已經盡力……”
雷志雄轉身對着院長小腹就是一蹬,院長頓時捂着小腹蹲在地上。
“廢物!枉我每年給醫院捐幾千萬設備,到頭來,你他孃的連我兒子的命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