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竹抿了抿脣:“那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吧,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顧晚顏猶豫了一下後,估摸着也不是太遠便報出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紀修竹駕開車往那裏去,在距離酒店最近的一個路口時,顧晚顏忽然開口道:“就這裏放我下來吧。”
再近一點,難免不會引人注意。
白色的法拉利緩緩停靠路邊,顧晚顏下車朝着車裏揮手:“今天謝謝你,紀老師,晚上演唱會順利!”
紀修竹頷首,目送她離去。
顧晚顏的背影即便套了層羽絨服在人羣中也依舊格外顯眼,他凝視着她,直至她消失在拐彎處也沒有等到她的回頭。
車中彷彿還留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馨香,紀修竹閉了閉眼,轉着方向盤掉頭。
他情緒不高,以至於忽略了身後一直有輛車跟着他們。
車中只有兩個人,一個微胖,一個尖嘴猴腮。
尖嘴猴腮的那個張望着白色法拉利遠去的車影,咂了咂嘴:“我的乖乖,紀修竹和霍寒霆老婆,這新聞搞大了!”
他們本來是想蹲在碧海花園門口拍另一個明星的,沒想到居然看見了紀修竹的座駕,意識到副駕駛上居然還坐着一個女人後,他們當機立斷換了目標。
卻沒想到,從車上下來的居然是顧晚顏。
微胖的男人神情凝重地看着手裏的相機,翻閱着剛剛拍的相片和視頻,最後嘆了口氣。
尖嘴猴腮的男人難耐興奮:“你嘆什麼氣?這是多大的新聞啊,咱們馬上就要時轉運來了!”
“什麼時轉運來?”微胖男人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你讓霍寒霆被戴綠帽子上熱搜,估計咱們倆也該進棺材了。”
尖嘴猴腮男人愣住:“那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只能爛在手裏?”
微胖男人琢磨了一會兒後若有所思:“也不一定。”
尖嘴猴腮男人主意向來沒有同伴多,他看了一眼外面經過的車流和人羣:“紀修竹應該是去演唱會現場了,人還盯不盯了?”
“盯!”微胖男人小心翼翼地把了相機收了起來,“不過這次改盯顧晚顏。”
![]() |
“盯她?盯她有什麼用?你不是說新聞不能發嗎?”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微胖男人無語:“你這種腦子難怪發不了財,讓你盯你就盯!”
兩人沒有再出聲,安靜地守候在夜色中。
顧晚顏自然不知道她的行蹤已經被人發現了,洗了個澡換上酒店浴袍之後,她就坐在牀上給容英韶打電話。
“我媽媽的事有點眉目了。”
顧晚顏把冬佳雨跟她說的話又重新複述了一遍。
“她的話不能全信,還有待調查,但是徐青雲的確很可疑,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那樣,在我媽媽死的時候,徐青雲從房子裏跑出來,那她的確有可能是兇手。”
容英韶贊同:“殺人動機也有,大概是想坐實你媽媽抄襲這件事。”
顧晚顏眼神微冷:“不過經冬佳雨這麼一提醒,我也差點忘記了,明明現場還有不少潛藏的痕跡,但警察爲什麼匆匆定論我媽媽是自殺,我回去後想重新調閱當年的卷宗。”
“法醫有勘察過,他們的記錄應該是最詳實的。”
“另外徐青雲工作室的那個合夥人也脫離不開關係,他既然去威脅冬佳雨,就代表着他也知道徐青雲這首曲子是抄襲的。”
一瞬間確定了調查的方向,顧晚顏微微鬆了口氣。
容英韶猶豫了一會兒後道:“晚晚,這件事你還沒有跟霍寒霆說嗎?”
顧晚顏手指微微蜷縮,她眼睫垂下:“沒有。”
她之前想說的,結果被他一句“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給勸退了。
容英韶意有所指:“你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顧晚顏沒有說話,半晌後她揉了揉額頭:“讓我想想。”
她知道她如果開口,霍寒霆不會拒絕,但那句“沒有興趣”始終讓她如鯁在喉。
他都沒有興趣了,她憑什麼又去要求他?
可她腦海裏卻平白無故的冒出冬佳雨那句話來。
霍董也一定很愛您。
愛她嗎?
顧晚顏眼睫微顫,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傍晚六點半,荷蘭那邊應該是上午11點半,差不多在用餐時間。
想到這裏,顧晚顏撥通了號碼。
*
荷蘭阿姆斯特丹。
蜿蜒而過的運河傳來嘩啦的水聲,河面上波光粼粼,精緻的白色吊橋上有人騎着自行車一閃而過,陽光透過扶疏的枝杈在身上投落下一片光斑。
河岸的對面是圍欄圍起的獨棟別墅,荷蘭的經典復興式風格,巨大的辛格窗面向着院落裏的綠草如茵以及假山池塘。
在習慣了房屋緊密排列的荷蘭這裏,能有這麼寬敞的一塊地來建造莊園別墅,背後的主人相當不簡單。
“砰!砰!砰!”
忽然別墅內部傳來了幾聲槍響,驚動了河道邊的白骨頂雞倉皇逃離,水波陣陣。
風沿着窗格探進去,在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廳內流連。
地上鋪着羊絨地毯,穹頂水晶燈閃爍着剔透的光,落在底下十餘個穿黑色西裝的人身上,這些人無不體格高大,發達的肌肉彷彿要將西服給撐破一般,像是藏在鞘中的利刃。
但此刻他們統一微垂着頭,神情肅穆,彷彿根本就沒聽見剛剛的槍聲。
在他們面前,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站着。
他握着一把手槍,目光注視着面前的靶子,單手上膛速度極快,擡手對着面前的靶子便是十連發,子彈劃破空氣穩穩地命中靶心。
見他停下,一旁纔有人端着槍盒和毛巾過來。
男人轉過身,眼神依舊還保持着剛剛開槍時冷冽的沉穩。他頭髮向後梳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俊逸的五官,鼻樑挺直,下頜線條冷峻銳利。
白色的襯衫,黑色西裝馬甲勾勒出肩寬腰窄的倒三角黃金身材,修長的雙腿被包裹在黑色西褲中,禁慾之感撲面而來。
他往那裏一站便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和氣場。
將槍放回槍盒中,他拿過一旁的毛巾擦手。
在一旁一直安靜佇立的金絲邊眼鏡男人此刻才笑着上前:“您的槍法還是那麼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