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依然表情淡定如斯,繼續扔着手中的畫像。
“好看的,有才的,還有武功弱的,都不要。”他冷淡出聲,語氣決絕。
寧輓歌扶額,站起身來走到了他的身邊,撿起了地上的畫像細細觀察了一番,也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發什麼神經?你到底是給我選妃子呢,還是選面首呢,好不好看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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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呢?既然是面首,都是戴着面具的男人,又如何能分辨對方長何樣?美和醜又有什麼區別?”
男人的話。還真是把寧輓歌給噎的無話可說。
這男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還是皇后娘娘,一定要看男人長得好看才肯罷休?”男人又道。
這突然陌生到來的男人,讓其他人都充滿了疑惑,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到底是誰。
皇后娘娘對他的話似乎格外信服的模樣。
寧輓歌微微無奈的伸手扶住額際說道:“行,你厲害,都聽你的。”
她想着不過就是選個面首罷了,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這些人都是下屬,誰敢有異心,除掉便是,也沒什麼好說的。
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答應了。不少人都對這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抱有無限的猜想,難不成這是皇后娘娘養在後院的什麼男寵之類的?
寧輓歌感覺大家投遞過來的目光都充滿了懷疑,暗暗瞪了一眼這奇怪的男人,轉身走回位置上。
“行了,你們繼續選,本宮需要十名面首爲我所用。你們要是選好了,叫我就行了。”
這選面首的事情,還真是任性,相當於全權交給了他們二人了?
呂煜轉頭不悅的瞪了一眼身邊的這面具男人。
男人反而很淡定,繼續扔手中的畫卷。
整個院子裏忽然安靜下來,除了不斷響起的畫像被扔在地上的聲音,其他的聲音都沒有了。
寧輓歌撐着下巴看着那男人的模樣,腦子裏不知爲何就想到了那日風陌寒在批改奏摺的模樣。
她想,如果是風陌寒,也一定會這麼做的吧?
作風真是和風陌寒像極了。
呂煜時不時看了一眼寧輓歌,卻發現她撐着下巴,視線一直落在身邊的男人身上。呂煜緩緩捏住了拳頭,轉頭看向身邊這個戴着面具的男人。
不知爲什麼,有一種寧輓歌即將會不屬於他的錯覺。
雖然她從來沒有屬於過他,可至少過去都是他在守護她,到頭來便宜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他如何能夠甘心?
“皇后娘娘,那邊南倉國的兩位王爺過來說,要準備回南倉國了。”
“哦?這麼快啊?那看在他這麼急着回去的份上,本宮去送他一程好了。”
寧輓歌勾了勾脣。
這兩兄弟是膽小怕事吧,竟然就這麼落荒而逃了。
寧輓歌剛剛站起身來,那侍衛低聲說道:“他們……他們說不叨擾皇后娘娘了,他們還是先行離開的好,皇后娘娘不必送行了。”
寧輓歌很想笑,可爲了她這皇后的儀態。她還是忍着了。
“嗯,沒事,我這就去宮門口看看。”
“輓歌?”呂煜喚了她一聲。
“你們好好選,待會兒我回來的時候,希望看見你們兩給我選出了十個人來。”
寧輓歌說完,轉身離開。
看着寧輓歌的背影,呂煜猛地轉過視線看向一旁的面具男人,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丞相大人瞪着我也無用,你放心好了,今晚上我便要走了。”
男人淡聲說。
呂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他的言語中聽見了幾分失落和不捨。
他忽然想起,這個男人是邪月山莊的莊主,既然邪月山莊在北淵國,他應當是要回北淵去了。
“是嗎?好走不送。”
呂煜冷淡的迴應了一句,之後二人再無說話,冷場。
……
寧輓歌走到了宮門口,剛巧就只看見了那馬車絕塵而去的背影。
這完全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寧輓歌忍不住咂舌。
這些傢伙跑的這麼快,難不成她還會吃了他們不成?
“皇后娘娘,就這麼放走他們嗎?何時動手呢?”一旁的青龍低聲問道。
寧輓歌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捏住拳頭說道:“你放心,不用我們動手,南宮煜自己會死。”
她的話,讓青龍疑惑了一陣。
“蠱蟲的天地,便是七彩蛇。七彩蛇身上的血,會讓蠱蟲致死。南宮煜服下了這樣的茶水,按照時間來算,出了都城估計就撐不住了。”
青龍大驚。
這一招好陰險好狠,簡直是不動聲色就把人給除掉了。
但也讓他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沫。告訴自己,以後還是少惹皇后娘娘爲妙,這皇后娘娘今時不同往日了。
不過他向來是個乖巧的下屬,也不可能會把皇后娘娘給惹到。
寧輓歌轉身往御花園走,邊走邊喃喃:“也不知道那兩人選的如何了。”
可當她疾步走到御花園的時候,只有呂煜一人坐在那兒。
十個選好的面首見她來,整齊的行禮。
寧輓歌蹙眉,轉頭問呂煜說:“那男人呢?”
呂煜還捏着杯盞,突然聽見寧輓歌的問題,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寧輓歌。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說:“他讓我代他告訴你,他要離開了。”
“走了?現在人在哪裏?”
寧輓歌皺眉。
這是什麼事情呢?那個男人也太奇怪了。
南宮煜他們來了,他便出現了。他們走了。他便也跟着離開了。
雲綺是他派人殺得,那接下來他是不是要動手殺了南宮煜?他……到底是誰?
……
太子的寢宮裏,昏黃的光透窗而出。
寧輓歌緩緩推開了門,便看見風羽華一臉鬱悶的趴在桌上,小臉上非常的不高興。
“小羽華,你這是怎麼了?”
她就猜測到,那個叫邪月的男人離開,自己的兒子非常不高興。
但,也不單單只是她兒子不高興,她自己的心底也有些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明明想要裝作不在意的,可是偏偏,心底會覺得失落。
風羽華聽見她的聲音,忽然直起身來,低低地說道:“母后,蜀黍走了,他還說,以後……以後可能見不到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