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嶽龍淵率天極大軍,再次攻城。
那黑壓壓的軍隊,如烏雲般壓境,旌旗飄揚,戰鼓震天,空氣中瀰漫着緊張而肅殺的氣息。
這一次,東陽沒有再堅持守城,而是開城迎敵。
東陽王東陵軒身着戰甲,東陵昊依舊一席白衣,兄弟倆一馬當先,帶着東陽衆將士,分列在兩軍陣前。
東陵軒手握長劍,一臉的沉着冷靜。
對於他而言,爲東陽而生,爲東陽而死,本就理所應當。
既然不能將嶽龍淵殺死,不將天極滅國,那便是他的無能,死,又有何懼?
況且,嶽龍淵敢亡了他的東陽,他就敢殺了他的女人和孩子,這,也算公平合理!
東陵昊神色凝重,遠遠地望着黃羅傘下,騎在高大戰馬上的天極皇帝嶽龍淵。
但見嶽龍淵身披金色鎧甲,威風凜凜,那冷峻的面容和威嚴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慄。
五載未見,嶽龍淵較之當年,多了一分戾氣和沉穩。
或許,冰兒的假死,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這位天極皇帝,此刻眸光深深,再無當年的戲謔和深情,只餘一片冰冷。
東陵昊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玉簫,薄脣緊抿,心中卻是一片死寂。
此刻,嶽龍淵也看見了對面的東陵兄弟,尤其,視線落到了東陵昊的身上,不由得恨意頓起。
便是這個男人,將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生生奪走,奪妻之恨,他又豈能輕易釋懷?
這次出征,他抱着踏平東陽的決心,尤其,他最想殺的,便是東陵昊!
只有他死,才能一解他這五年的憤懣。
他堂堂天極皇帝,怎會容忍別的男人,給他扣上這頂綠油油的帽子?豈有此理!
想罷,他一踏馬鐙,向前疾行,身後的暗影死士,也緊緊護在帝王的身後。
嶽龍淵來到了東陵兄弟不遠的地方,雙眼微微眯起,長劍一指東陵軒:
“東陵軒,你素來野心勃勃,謀劃已久,一直想要搞垮孤的天極!你以爲孤不知道麼?上次在東陽,險些喪命,孤不信,你東陵軒沒有參與其中!”
東陵軒冷冷一笑,眼中滿是不屑:
“嶽龍淵!這天下,憑什麼是你們岳氏天下!自當有德者居之!這些年,你對我們四國皆是明撫暗防,之前將我們幾國國主扣留興都,一直妄想收回我們諸侯國的兵權!這,便是你大國天子之所爲麼?所以,本王起兵反之,何錯之有!”
嶽龍淵一咬牙:
“孤乃天極正統,自然要一統天下,你又有什麼不服!還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瞞天過海,私自收留孤的寵妃!孤豈能容饒!此番征戰,孤就要蕩平你的東陽,一解心中之恨!”
東陵軒勾脣一笑:
“嶽龍淵,你還真是不懂感恩!你的寵妃,本就是我東陽的子民!她有腿有腳,自己回國,本王不過是盡了地主之道。現在,本王倒是覺得滿腹委屈,明明替你養了五年的老婆孩子,你便是這般感激本王麼?”
嶽龍淵下頜角繃得緊緊的,已然到了憤怒的邊緣。
他從未想到,這東陵軒平日裏溫文儒雅,不善言談,竟有如此的雄辯之才。
他把目光再次轉向了東陵昊。
五載未見,東陵昊比當年清瘦了不少,一臉的病容,想必,他被噬心蠱折磨的已然半死不活。
不過,那份如仙人下凡般的風姿還在,便是這俊美絕倫的臉蛋,勾走了他的女人!
噬心蠱,誰用他以身相許幫着解了?
五年了,那蠱毒怎麼就沒有折磨死他,居然還活着!
嶽龍淵對東陵昊的氣,遠勝於東陵軒,他長劍一點東陵昊:
”東陵昊,今日便是孤與你一決死戰的時候!孤一定要將你親手殺死,以解心頭之恨!在這之前,孤問你,凌冰玉呢?讓她出來見孤!”
東陵昊微微揚起下巴,淡淡地道:
“嶽龍淵,若是你與冰兒有緣,她自然會帶着你們的女兒,出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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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龍淵眸間劃過一抹不屑:
“哼!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種,孤到現在也弄不明白!不過,只要她能回到孤的身邊,孤可以不介意!但是,你,必須死!”
東陵昊薄脣微勾:
“今日我敢出城迎戰,自然是將生死置之度外!既是如此,我同你也沒什麼好說的,那麼,你便放馬過來吧!”
嶽龍淵聽到東陵昊此言,怒不可遏,一催內力,整個人騰空而起,長劍直點東陵昊的前胸,迫不及待地要將他斬於劍下。
東陵昊見嶽龍淵來勢洶洶,眼神一凜,亦飛身離馬,迎簫招架。
玉簫與長劍於空中相交,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劍與簫中,都混雜着內力,使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爲之顫抖起來。
二人皆是倒退了數步。
東陵昊只覺得體內熱血翻涌,一口鮮血差點噴涌而出。
五載噬心蠱的折磨,那毒素早已侵蝕了他的身子,如今,他全靠挽心丹在盡力維持。
此刻,他微微喘着粗氣,臉色有些蒼白。
他緊握着玉簫,努力平復着體內翻涌的氣血。
東陵軒在一旁見狀,眉頭輕蹙,上前一步:
“阿昊,還是王兄來對付他吧!”
東陵昊也不看他,冷聲道:“不必!”
說罷,再度棲身上前,與嶽龍淵鬥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