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都知道慕容熙能洗清冤屈,厲蒼雲和蕭雲淺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慕容熙對他們夫妻倆自然感恩戴德,平時雖沒有事事處處跟在厲蒼雲屁股後面,卻唯他之命是從。
而今蕭雲淺的事情鬧成這個樣子,朝臣們也一直在觀察慕容熙的態度。
這也就是蕭明昭腦疾忽然加重,沒來上朝,若不然他受到的關注不會比厲慕容少。
至於白廣茂、梅宏翔等人,都巴不得借這次機會狠狠整治一下厲蒼雲。
最好把蕭雲淺給弄死,厲蒼雲定大受打擊,一蹶不振,甚至可能會隨蕭雲淺而去,他們就可高枕無憂了。
一片異樣的眼神當中,厲蒼雲一派淡然。
不管旁人怎麼看他,說什麼難聽的話,他都不在乎,半句都不解釋。
早朝開始,朝臣們進入太極殿,叩拜後依次向永盛帝稟報朝政之事。
永盛帝聽得頗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看向厲蒼雲,眼睛裏閃着惡意的光芒。
沒想到蕭雲淺的瘋癲之症這麼嚴重了,那天從宮裏出去之後又發作,還傷了人。
百姓們對蕭雲淺的聲討十分強烈,二弟表面裝的若無其事,實際上已經焦頭爛額了吧?
這是個收拾蕭雲淺的絕佳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等到朝臣稟報的差不多了,一時沒有誰再上前說話,厲蒼雲不緊不慢把需要永盛帝定奪的事情上報。
不管永盛帝拿什麼樣的眼神看他,他都沒有露出絲毫不安或者想解釋的意思。
待到他將事情說完,要退回去,永盛帝反倒有些沉不住氣了,問:“二弟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稟報嗎?”
厲蒼雲面上神情不變,淡然道:“回皇兄,臣弟該稟報的都已經稟報了,並無他事。”
“哦?是嗎?”永盛帝眼裏露出了一絲嘲諷,只當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乾脆直接問出來,“朕聽說攝政王妃情況不好,到底是怎麼回事?”
厲蒼雲臉色微微有些發青,嘴張了又張,又閉起來,一副難以出口的模樣。
永盛帝這一開了頭,朝臣們都沒了顧忌,個個露出義憤填膺的模樣。
一人上前說道:“皇上,攝政王妃昨日忽發癲狂,不但毀了大量攤子,還重傷兩人,險些鬧出人命!”
“哦?”永盛帝假裝十分喫驚的模樣,“竟有此事嗎?朕素來知道攝政王妃謹言慎行,極守規矩,從沒有出過半點差錯,這……該不會有什麼內情吧?”
說着話,他用充滿鼓勵的眼神看着朝臣們,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們說出蕭雲淺招了邪祟,鬼上身了。
在大月國,極忌諱這種事,哪怕是皇室中人,一旦招惹邪祟,就會爲人所不齒,人人喊打。
爲擺脫困境,有些人會不惜高價請修仙之人來降妖除魔,有時候代價不菲,卻也難以如願。
蕭雲淺若當真招了邪祟,就是所有百姓的敵人,必不好過。
另一名朝臣極善溜鬚拍馬,聽永盛帝這一說,立刻上前道:“回皇上,聽聞攝政王妃近日來情形十分不對,時不時便會發狂,失去理智,看這跡象,似乎是招惹了邪祟啊!”
厲蒼雲一個回眸,眼神狠厲地看過去。
那朝臣心裏打個突,強裝鎮定,不去看他。
“皇上!”另一人跟着接口,“攝政王妃若當真如此,失控之下定會濫殺無辜,不能聽之任之!”
其餘人也都膽子大了,紛紛表示蕭雲淺這樣太過危險,不能不管,一時羣情激昂,大有將蕭雲淺就地正法之意。
“這……竟是如此嚴重嗎?”永盛帝演戲還上癮了,用充滿擔憂的眼神看着厲蒼雲,“二弟,衆位愛卿說的都是真的?二弟妹如今當真——”
“並無此事!”厲蒼雲立刻否認,臉色還是有些發青,“皇兄誤會,內子只是心情不好,發了些脾氣,並沒有招惹邪祟,皇上切勿聽信他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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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宏翔可得了意,斜了他一眼,說:“攝政王何必自欺欺人呢?昨日在街上,攝政王妃發狂傷人,打翻攤子,百姓有目共睹,事實擺在眼前,攝政王卻不承認,有意欺瞞皇上,這是欺君之罪!”
逮着機會編排蕭雲淺的不是,他心裏先痛快痛快。
再者,他跟厲蒼雲之間本來也有生死之仇,能把兩個人一次性除掉,何樂而不爲。
厲蒼雲冷冷看向他,眼裏透着凜冽的殺機,卻仍透着無可辯駁的模樣。
因這一切都是蕭雲淺早就安排好的,他只要照着演就行。
問題在於他不擅長演戲,萬一說的多了,或者哪裏演的不像,壞了蕭雲淺的安排就不好了。
白廣茂上前說道:“梅大人所言不差,昨日之事的確是大家都看到的,皇上,臣以爲這件事情不能姑息,攝政王妃若當真招了邪祟,必會濫殺無辜,應早做防範纔是!”
眼見衆口一詞,永盛帝暗暗高興,面上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問:“那依白愛卿之劍,此事應當如何?二弟妹招了邪祟,也非她所願,她畢竟是朕的弟妹,朕也不能對她太過冷酷無情,更何況她即將臨盆,朕也不能對自己的皇侄下手!”
一番話把自己說得大義凜然,重情重意,然話裏的意思衆人誰不明白?
白廣茂打蛇隨棍上,說:“皇上仁慈,臣佩服!攝政王妃既懷有身孕,皇氏血脈不可輕慢。臣以爲不應傷攝政王妃性命,應將她關入大牢,免得她再做出傷害百姓之事——”
“不可!”厲蒼雲立刻反對,“內子就快要生了,需人好生照顧,怎能將她關入天牢?白大人竟說出這種話,居心何在!”
白廣茂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不但不怕,還越發得意,斜着眼說:“攝政王恕罪,臣可不是爲了自己,是爲了京城百姓安危着想。攝政王妃如今不能自控,若由着她任意妄爲,屆時鬧出人命,攝政王不是也不好交代?”
“絕對不會!”厲蒼雲一甩衣袖,憤怒道,“本王已經說過了,內子根本沒有招惹什麼邪祟,是你們在胡亂猜測,胡言亂語,分明就是居心叵測!”
永盛帝一副很無奈的模樣,勸道:“二弟也不必生氣,各位愛卿也是爲了你好,更是爲了二弟妹着想,她若招惹了邪祟,聽之任之,非明智之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