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去樓下做什麼?”厲司丞問。
秦鳶頓了一下,“取快遞。”
看着她手裏空空的,想着剛剛她被牧野抱在懷中,厲司丞胸臆間突然生出了一絲絲的怒意。
喫過了早飯,秦鳶拿過《育兒經》,準備看書時,房門被敲響。
她走到門口,開了門。
“有事?”她問。
厲司丞點頭,隨即又搖頭。
“到底有沒有事?”秦鳶語氣不耐。
“眼睛看不到,突然就覺得好像挺孤獨的,你要是不忙的話,聊聊?”
秦鳶抿着脣,許久方纔道:“我在忙。”
厲司丞咬牙,看《育兒經》,算哪門子的忙?
“忙什麼?”他靠在門框上,語氣沉了幾個度。
“反正就是很忙。”
厲司丞繃着嘴角,關上了門。
“厲司丞,我說了,我很忙,你跑到我的房間來做什麼?”
“你忙你的,我就在一旁坐着,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發出一點聲音,絕對不打攪你!只是不太想一個人待着,總覺得好像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秦鳶:“……”
就有些無法反駁。
厲司丞摸摸索索的向着牀邊走去。
如果不是他雙眼沒有什麼焦距,秦鳶真的會認爲他一定能夠看得到。
“咚”的一聲,厲司丞的腿撞在牀邊上,疼的眉頭皺起。
秦鳶終究還是心善,走到他的身邊,扶着他坐在飄窗上。
厲司丞眼角抽跳兩下。
他更想跟她坐在一塊啊!
誰要坐在飄窗上!
生怕秦鳶會察覺到什麼,他只能悶悶不樂的接受。
秦鳶回到牀上,擡眸看了他一眼,重新捧起《育兒經》。
她這幾天都沒有怎麼休息好,看了一會兒,眼皮子便開始打架。
厲司丞看着她,心裏一點點的變得平靜。
秦鳶靠在牀靠上,呼吸綿長起來。
厲司丞開口,“秦鳶?”
回答他的自然只有她均勻的呼吸聲。
他站起來,向着牀邊走去。
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平,而後,將《育兒經》收好,幫她拉好被子,蓋上。
秦鳶睡得很香甜,好像做了什麼美好的夢,嘴角竟然還微微揚起。
厲司丞擡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自她的頰邊拂過,完全不受控制的,緩緩的向着她靠近。
熾熱的呼吸盡數噴在她的臉上,她覺得有些癢,嘴脣微微動了兩下。
厲司丞宛若做了壞事,害怕被抓包的小孩,急忙又坐直。
盯着她看了好久,見她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且,她也不是在假裝睡覺,他便是長吁了口氣,俯身,在她的脣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熟悉的觸感,那種宛若棉花糖一般的甜膩感覺,讓他封存的記憶又冒了出來。
他看着她的目光又深邃了數分。
依稀記得,她以前每次醒來,都會如同八爪魚似的抱着他,每次小臉都會漲紅的如同煮熟的蝦子。
其實,那是他故意趁着她還沒有睡醒,將她的手腳搭在自己的身上,故意戲弄她。
厲司丞突然就感慨萬千。
其他的記憶都被他遺忘徹底,這段記憶竟然記得尤爲清楚,看起來,他真的很愛秦鳶。
秦鳶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
厲司丞早已經不在房間裏,她顰眉坐起來,看了一眼放在牀頭櫃上的《育兒經》,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被子,心生懷疑。
一個瞎子,是怎麼將《育兒經》收好,並且還能在邊角處折上一下做書籤的?
靠摸?
想到她睡着後,他或許會摸她,不管是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觸碰,她還是覺得難爲情。
晃了晃頭,她努力的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腦子裏摒除出去。
開了門走出去,看到厲司丞正坐在沙發裏,電視開着,正在播放《江城午間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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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司丞看到她走出來,又儘量放空雙眼,讓自己看起來只是在聽新聞。
秦鳶研判的盯着他,輕手輕腳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見他沒有半分的反應,她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秦鳶?”
秦鳶瞪大眼睛,不敢眨一下的盯着他,“你怎麼知道我出來了?”
“你身上很香!”
她的臉頰倏然就變得滾燙一片。
猶且記得他們以前做着最親密的事情時,他就不止一次的在她的身上留下各種各樣愛的痕跡,她總是抱怨他太過火。
而他總是會一板一眼的,非常嚴肅的說,她的身上好香,他想要將她拆骨入腹。
“厲司丞,從懷孕後,我便將乳液換成了純植物萃取,沒有任何香味。”
“體香!應該只有愛你的異性能夠聞到。”
秦鳶被他這一番雷死人不償命的言論給整的特別無語。
“你怎麼找到遙控器的?”
她一般很少看電視,遙控器有些時候,連她都找不到。
“就無意間摸到的。”厲司丞回答。
秦鳶真的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什麼異樣,便也就沒有再懷疑什麼。
在她轉身去了廚房時,厲司丞長吁了口氣。
厲司丞在秦鳶的公寓住了三天,這日,秦鳶要去做孕檢,她叮囑厲司丞好好待在家裏。
“你要去做孕檢?”
“嗯。”
“我陪着你一塊。”
上次是牧野,他當時還沒有想起他們之間的很多記憶,只是下意識的會喫醋,隨着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他能想起來的也越來越多。
“你……”
秦鳶真不想帶着一個看不見的人去做孕檢。
“哪裏有一個孕婦自己去做孕檢的?”厲司丞的語氣不容半分的商量。
秦鳶猶豫了片刻,“我可以聯繫念姐,也可以找萍姐。”
“所以,你當你的老公是死人嗎?”
一句話,惡聲惡氣的,將她給懟了回去。
秦鳶無語的抽了抽眉角。
“就這樣說定了。”
看着他很精準的向着她走來,秦鳶心中的懷疑又再度冒了出來。
“厲司丞,你是不是已經可以看到了?”
“應該是慢慢適應了吧!”
“你確定?”她問,眼中的懷疑絲毫不減。
“當然確定。”厲司丞說完,彎腰摸索着打開鞋櫃,找到了一隻女士平底鞋,“你看到了嗎?這是你的鞋子,比我的小。”
秦鳶挑挑眉,倒也沒有再繼續說其他的,而是想着等一會兒好好試探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