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從深城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春城。
一大早。
別墅大院裏人頭攢動，都來問好。
二狗子範大華以及老苟大哥和三哥等人自不必說。
除此以外。
一廠二廠的廠長，以及其他個人製衣廠的小老闆也紛紛前來，都要與余天見上一面。
“這次咱們賺的盆滿鉢滿，離不開餘老闆的提攜。”
“咱們春城現在名氣可大哩，快成時尚之都了，這都是餘老闆的功勞。”
“餘老闆！講兩句吧！我們都想跟着你混！”
別墅大院不是講話的地方。
應該喝酒纔對。
人生得意須盡歡，儘管一大早就開喝有點兒奇怪，但余天有這個興致，誰敢不聽？
即刻出發。
包場黃河飯店。
六七十人坐了個滿滿登登。
除了這些兄弟以外，與余天坐一桌或者臨近的，必須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纔行。
一廠廠長張成與二廠廠長李昆也在坐。
酒菜擺上。
舉杯敬酒。
張成起身，彎腰低手碰杯，一臉恭敬，“餘老闆，我張成混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哪個人能像你一樣，在不到一年時間內做出這麼多壯舉！我連幹三杯，您隨意！”
李昆也不甘示弱。
同樣飲下三杯，說了些恭維話兒。
他們兩個。
心有擔憂。
縱然這次賣出了很多的原料，但他們心裏也清楚，余天肯定是想拿下一廠和二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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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不想啊。
還是那句話。
寧當雞頭不當鳳尾。
一廠廠長有絕對的權威，掌管權力的感覺，誰不喜歡？
但余天早有計謀。
其實。
也算不上什麼費力的計謀。
簡單粗暴。
直接提出‘保底協議’！
“加入我，公轉私，每年的營收款保證翻一倍，你們的利潤也會翻一倍。翻不到，我照單全賠，同意還是不同意，現在就要個態度。”
拿錢就完了。
無需彎彎繞。
如此優厚的條件，張成和李昆不得不重視。
尤其是公轉私。
國企轉爲私人承包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小事。
不說別的。
單從利潤分成上來講，也能多出很多。
只是。
轉爲私人承包制的問題也有很多。
首先是需要得到市裏領導的認可。
其次。
工人的工資怎麼辦？
不是國企的話，再也不是鐵飯碗，羣衆們心裏肯定有所擔憂。
而且。
‘私有化’雖然被‘引進’到了國內，但全盤私有化還並未大規模地實施。
余天這番操作屬於是春城第一個喫螃蟹的人，市裏領導真的能同意嗎？
“工人我來安撫，工資全都翻一番兒。至於市裏領導，我親自搞定，只要你們同意，這件事現在就可以定下。”
余天說得信誓旦旦。
張成和李昆想了想，對視一笑，點頭同意。
沒辦法不同意！
現在的春城的製衣行業已經成了余天的天下。
最主要的是。
苟愛民這個頂頭上司還是余天的好大哥。
如果不同意，萬一苟愛民給他們穿小鞋的話，還真受不了。
更爲擔憂的是。
倘若波斯製衣廠選擇從別的地方購買原材料，一廠二廠還不得倒閉？
畢竟。
整個春城大大小小的製衣廠都仰仗着余天，跟着混湯喝。只要他一句話，這羣人是指哪兒打哪兒，絕對不會猶豫。
賺錢嘛。
不寒磣。
……..
中午時分，大家暈暈乎乎散去。
余天先回到波斯製衣廠查看一番情況，隨即坐車前往市政府去見老李。
老李意氣風發。
內定了。
下人大領導就是他。
他早知道余天在京城混得不錯，開玩笑道，“馮市長可比我大多了，人家那是皇城根兒，你可得好好和他處處，以後還能再拉你老哥一把。”
“您言重了。”
余天回答得很謙虛，“老李大哥，您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我能做的也不多，只是幫着你出出主意，具體還得是您自己掌控大局。對了，最近我打算讓一廠和二廠公轉私，這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公轉私？
老李摸摸下巴，“你直說你的看法吧。”
余天點頭，“我覺得可以試試，咱們來個敢爲天下先。據我分析，大批量的公轉私可能要在七八年後開始。但咱們不妨先將這個模式搞出來，以後成熟了，也能算上你的一筆好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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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
大批量的公轉私正是從1990年左右開始的。
到1995-1998年間，更是達到了最高潮。
尤其是1998年，有不少人下崗再就業，形成了瘋狂的下崗潮。
但‘私有化’的本來目的，就是推動企業改革，加深融合市場經濟。
大鍋飯的模式不可能長遠。
這是蝮蛇螫手，壯士解腕，是一條能維持國家長遠發展的正確道路。
余天再三保證。
工人的工資和職位都能保住，且會比以前更好。
老李一百個相信。
拍了拍余天的肩膀，“幹吧，你在春城有什麼想幹的，都可以找我研究。畢竟我也不能落在馮市長的後面，他都那麼支持你了，我也得緊隨其後嘛。”
簡單的對話中摻雜着太多的信息。
余天謝過。
告辭離開。
翌日。
一廠二廠開始做公轉私的準備。
工人們最初得知消息以後，十分不滿意。
余天親自到場。
信誓旦旦保證，每個人都能留下，且工資翻一番兒，只要不消極怠工，永遠不會下崗！
而且。
每年都有和波斯製衣廠一樣的福利待遇。
逢年過節，發放獎金。
什麼月餅，元宵，米面油等等，一樣都不落下！
更重要的是。
他還給所有職工們都購買了各種各樣的保險。
可以說。
只要是在余天手下工作，福利待遇，絕對是全市最高。
“我保證你們的工資比縣長高！縣長的薪水要是漲了，你們也跟着漲，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提出來就是了！”
慷慨激昂。
工人們很快全力支持起來。
振臂高呼。
都說余天是良心老闆。
一廠二廠搞定，廠長還是原來的廠長，只不過歸屬餘爽統一管轄。
回到波斯製衣廠，餘爽還沒回來。
而此時。
已經有不少經銷商從外地趕來，紛紛打算訂購服裝。
“還記得我們不？我倆來了！”
會議室裏，馬大壯兄弟倆滿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