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少年遞過來的紙,輕視的掃了一眼,絲毫不放在心上。
在她眼裏,沈家人除了跟她要錢就是要錢,就是想着在她這裏怎麼佔到便宜,怎麼爲沈家的子孫爭取點兒東西,她自認爲自己很瞭解他們。
哪裏知道,打開紙的瞬間,就讓她的心狂跳了起來,看着紙上的字,她瞳孔地震,不明白這紙上的字是針對誰的。
看着上面的字,她全認識,可是爲什麼放在一起後,她竟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什麼?這紙上是什麼意思,誰寫的?”
她不自覺的坐直了身子,一連三個問題問完,一雙眼睛動也不動的盯着地上的男子,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蛛絲馬跡。
看男子沒說話,她心存僥倖的同時,又懷疑的盯着他問:
“還是說你們又想要多少錢,三千還是五千,說吧!”
聽着她高高在上語氣,眼裏的輕視與羞辱,少年咬攥緊了拳頭。
他們家的日子是靠着她不錯,可是他們卻也沒少看她的臉色,除了祖母,家裏誰不是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
他娘更是像奴婢一樣伺候她,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帶着恨意,他看着她的眼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祖母如今與男子鎖死在一起,也是那留下字條之人使的手段。”
這話一出,侯夫人果然端不住了,她反覆看着手裏的字條,一股涼意從後背襲來,看着紙上的那句:
“馬氏,你家的冒牌千金好醜呀!”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馬氏?
冒牌千金?
留下紙條的人究竟知道些什麼呢?
“知道是誰留下的嗎?”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發覺事情不一般,走下來抓住少年的胳膊,“知道是誰留下的嗎?我不好了,你們一個個也別想着好過。”
少年看到她臉色驟變,心裏有一絲異樣痛快,一向在他們面前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原來也有怕的時候啊。
看在往裏看他們就像看螻蟻一樣的侯夫人,也不過如此嘛。
內心恥笑,面上卻是一片擔憂,他搖了搖頭,輕輕的說道:“不知。”
那晚上潛入他們家裏,能夠躲開下人,不吵醒別人,只一心摸到祖母房間裏的人,哪裏是簡單的角色。
而且,他爲什麼要說冒牌千金這個話,而祖母,又爲何一定要讓他把字條送到侯府裏。
他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當然也不是傻子。
如今看來,他這幹姑姑跟祖母之間的祕密,應該是跟紙條上的冒牌千金有關係。
可眼前的女人,可是謝家的女兒,如果她是假的,那爲什麼謝家老夫人對祖母的態度絲毫看不出什麼有任何端倪呢?
可是祖母以前的事情,他確實知道的很少,就連這個幹姑姑,也是來京城之前他娘告訴他的。
女人一看問不出什麼,捏着手裏的紙條眼神微冷,“你回去吧,這事我知道了。”
她跟馬氏之間的祕密,按理來說沒有幾個人知道纔對,可這人特意留下字條究竟想要說什麼呢?
難道只是爲了要錢?
或者說這是沈家人自導自演的,只是爲了在她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
不不不,不會的,馬婆子沒那麼蠢。
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推測,這世上唯一知道她的身世的人,已經死了,還有誰會留下這個字條呢?
不對,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應該知道,那個男人死了,但是不代表死之前他沒有留下什麼信息。
不過那個被養廢了的村婦,她有那個本事嗎?
一個無知村婦,能夠跑到京城,甚至潛入沈家,還威脅她?
呵呵,想想都不可能。
她搖了搖頭,看着少年還立在原地,眉頭挑了挑,“你還有事?”
語氣裏全是不耐煩。
“夫人,是祖母的事,她她如今還跟那男子鎖在一起,父親已經想了諸多辦法,還是沒有辦法將人分開。”
說到祖母的事情,少年臉上泛起羞恥般的紅暈。
一想到她鬆鬆垮垮的皮肉在他眼前晃,他就忍不住嫌惡。
雖然他不想說這個事情,可是他爹用火燒了,鐵榔頭拿上砸也砸了,那東西就是絲紋不動,絲毫沒有要開的意思。
反而祖母的手腕與腳腕被砸傷了,如今手跟腳都破皮流血,哼哼唧唧吵的直罵人。
他娘進去伺候吧,那低賤的男人還跟她鎖在一起,他娘不去吧,祖母嘴裏污言穢語罵個不停。
他頂着侯夫人嘲諷的眼神說道:
“父親的意思是,夫人這裏能工巧匠多,能不能請人回去先將那鐵環打開,起碼讓祖母能行動再說。”
按他的想法,就該生剁了那人的手腳,至於祖母身上的鐵環,就算讓一直掛着也不礙事,慢慢想辦法解開就是。
可奈何,祖母像是中了邪一樣的護着那男人,不止如此,竟然還讓他爹給那賤人餵飯。
想到她一把年紀了還在他們面前不知收斂,對着男人搖尾乞憐的那副做派,就讓他生理性的噁心,忍不住的作嘔。
聽到他的話,她忍不住恥笑,“呵呵,又不是什麼神仙法器,還能不怕火燒?你回去吧,我會派人去解決的。”
一點點小事也跑來麻煩他,這沈家真是越來越沒有用了。
不過那個賤人是死是活,也該派人去打聽打聽了,跟她鬥,跟她爭,憑她一個目不識丁賤胚子,也配?
少年看她不當回事兒的態度,起身告辭,
“那就麻煩夫人了,告辭!!”
少年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反正話他是帶到了,來不來也無所謂了。
不過看女人那高高在上的樣子,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肯定只以爲他們捨不得花錢請人去,這才跑來麻煩她的。
少年看着巍峨的府門,想到他讀出紙條上那句話時祖母震驚的眼神,他攥緊了拳頭暗想,這個家不能再待下去了。
自己的路還是要早早打算爲好,家裏的銀子也該歸攏一下,到時候情況不利,他也好早早逃離這個是非窩。
他從祖母那兒摸來的銀子不少,再加上他明面上的,也夠他花一陣子了。
不過他好奇的是,那個圈兒爲什麼會那麼堅固呢,不怕火,那怕什麼呢?
別說火了,就是炸藥都拿它沒辦法,嫿嫿給馬氏的手銬可不是一般的材質做成的。
它可是作用於特殊人羣的,當然不會就那麼被火燒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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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當下的時代了,就是後世,這個東西還真是除了鑰匙打開,就是剁手才能讓它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