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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燕錦不擔心計劃失敗,因爲他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
這個念頭瞬間如閃電一般劃過腦海。
雲蘇還沒來得反應,一道陌生而柔弱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臣女見過王妃娘娘。”
雲蘇一驚,本能地轉過身,看到身後的花園小路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陌生柔弱的少女。
少女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穿着一身精緻華麗的宮裙,烏黑的長髮編織了優雅的髮髻,一半披散下來,猶如潑灑的濃墨一般,傾瀉在纖瘦的肩頭。
這樣的身形打扮,在今日來參加宴席的貴女當中很常見。
十個有九個都是這樣的,剩下一個是花枝招展的君月蘭。
所以,雲蘇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感覺眼熟,但因爲花園裏光線太暗,少女又恭敬地福身低着頭,雲蘇看不清她到底長什麼樣子,自然也就認不出來。
這個時候,一個突然闖進來的少女。
而且在這之前,雲蘇幾乎沒有聽到她的呼吸聲,雖然她和燕錦說話比較集中注意力,但真的有人接近她背後,她不可能沒有察覺的。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這少女是個頂尖高手,至少跟君長淵同一個水平,能將自己的呼吸心跳壓到最低限度,所以才避開了雲蘇的感知。
第二……
等等!
雲蘇腦海裏的念頭還沒轉完,猛然察覺到什麼。
她一轉頭,身後竟然空空如也。
原本站在幾米開外的燕錦,竟然不見了,同樣是在她被少女吸引注意力的瞬間。
“……”
雲蘇心裏瞬間暗罵了一聲,隱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路上只剩下她和少女兩個人,之前提燈帶路的丫鬟也被雲蘇命令着,去了前方等候,此時完全不見蹤影。
少女依然側身半蹲着,一雙手恭敬地放在身側,低頭垂眸,保持着標準的福身行禮的姿勢,安靜地等候着。
直覺告訴雲蘇,她現在應該馬上轉頭就走,不去理會這突然冒出來的少女,也不要管燕錦到底安排了什麼。
現在,馬上,回到宴席上。
或者跟其他人匯合,不要再獨自行動,以防掉入陷阱。
但是已經晚了。
就在雲蘇直覺報警,即將轉身的一剎那。
少女一直安靜半蹲着的身子忽然晃了晃,好像是保持着這個姿勢腿麻了一樣,不受控制地往前傾。
她驚慌地擡起頭,露出一張蒼白而熟悉的面容,本能地伸手朝雲蘇求助:“王妃娘娘,臣女……”
她本來就站在雲蘇身後,相隔不到一兩米,此時踉蹌前撲加上伸手的動作,竟一下子拽住了雲蘇的裙襬,雲蘇猝不及防,本能地伸手扶了一把,穩住重心,防止自己被拉得摔倒。
與此同時,少女纖瘦的身子撞進了雲蘇的懷裏。
如果雲蘇是個男人,這一幕看起來就好像刻意投懷送抱一樣,但她是個女人,被同性少女撲到懷裏,就完全不是一個意思了。
雲蘇接住人的第一反應就是——
好輕,好瘦!
明明看着年紀和她差不多大,隔着衣服還看不出來,可一旦伸手接觸,雲蘇立刻發現這個少女瘦得不像話。
原本厚重精緻的衣裙就像個空蕩蕩的布套罩在她身上,根本撐不起來,層層疊疊的厚實衣料下,是瘦弱的猶如骷髏一般、沒有半點少女豐盈曲線的身體。
作爲醫生,雲蘇很清楚一個活人能瘦到什麼程度,這已經不是刻意保持身材的瘦了,而是……
病入膏肓的那種骨瘦如柴!
不好!
雲蘇猛然心裏一驚,來不及多想的剎那,她本能地將懷裏的少女推了出去。
少女沒有絲毫反抗,瘦弱單薄的身體就像一頁薄紙般,被雲蘇推摔出去一米多遠,因爲身體沒有脂肪保護,皮包骨一般,在摔到地上的剎那間,立刻就有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雲蘇:“?!!”
不是吧?她臉色頓時變了。
然而,下一秒。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裏瀰漫開來,雲蘇錯愕地愣在原地,看到摔到在地上的少女胸膛上,插着一把鋒利的匕首。
一刀,正中心口。
殷紅的鮮血像噴涌一般流出來,迅速染紅了少女胸口的衣服,以刀口爲中心往周圍擴散。
這樣的出血量……
雲蘇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一刀刺中了心臟大動脈,已經大出血了。
如果是一個身體健康的人,搶救及時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但要是換成油盡燈枯、本就只剩一口氣的病人。
那就是必死無疑!
連搶救止血都沒有必要了。
少女臉色慘白,一動不動地躺着,睫毛低垂,呼吸微弱的幾乎消失。
雲蘇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明知道沒救了,她還是快步走過去,撕了衣服緊緊捂住少女的刀口。
傷口被重壓的刺痛感,讓已經瀕死的少女勉強恢復了一點清醒,睫毛顫了顫,艱難地睜開眼睛。
雲蘇用力壓着出血點,臉色很冷地問:“你跟燕錦是一夥的?是他讓你這麼做的嗎?”
來大長公主府赴宴,雲蘇確實心懷警惕,她本來就有隨身攜帶防身兵器的習慣,在現代習慣帶槍,在古代就換成了短小鋒利的匕首。
她把匕首藏在腰間的衣服底下,不容易被人察覺。
但是在少女撲摔到她懷裏的剎那間,她摸走了雲蘇腰間的匕首,然後毫不猶豫地給自己捅了一刀,直朝着心口去。
雲蘇連阻止都來不及,看着少女心口中刀倒在地上。
她是自殺的。
再聯想起燕錦那種惡意又得意的態度,以及少女一出現,燕錦就立刻消失的樣子……
雲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少女睜着眼睛,呆呆地看向雲蘇,臉和脣都慘白得驚人。
直到這時雲蘇才發現,她不止身上瘦,臉龐也瘦得脫相了,凹陷的眼眶和凸出的顴骨,看着就像皮包骨的骷髏一樣。
偏偏臉上還化了濃妝,用厚厚的脂粉掩蓋了慘白病色的臉,嘴脣也塗得鮮紅,極力打扮得像正常人,湊近一看才更加怪異。
難怪她行禮的時候,要一直低着頭,不敢讓雲蘇看到她的臉。
但即便是這樣,雲蘇依然從她的五官看出了幾分熟悉感,有點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