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被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池遇嗤了一下,“是你自己太專心了,我都在你旁邊站了半天了,你居然一點都沒察覺,怎麼了,這男的誰,讓你看的這麼入迷。”
顧念把手機收起來,“沒誰,說了你也不認識。”
池遇盯着顧念看了看,“你介紹一下,我不就認識了。”
顧念才懶得搭理他,兀自出去洗菜,打算做飯了。
池遇過來,“不用做飯了,剛纔有個阿公過來,說是讓我們去他家裏喫。”
顧念一愣,“哪個阿公。”
這個池遇也說不上來,他想了想開口,“反正一會來人了你就知道了。”
顧念轉身就去了院子裏站着。
確實是沒一會就有人過來了,說是請顧念和池遇去喫飯。
其實也不是那個阿公自己請的,而是村裏大傢伙湊份子,請的他們兩個喫飯。
爲的是池遇說會出錢給村裏修路。
村裏的這條土路,真的困了幾代人了。
要是能修好,小孩子上學不愁了,這村裏人出去賣賣土貨,也方便一點。
其實請他們喫飯,也無非是宰兩隻雞,炒個肉之類的。
和池遇平時喫的山珍海味自然是沒辦法比的。
池遇也沒嫌棄,看了桌上的東西就笑了,“這是家養的雞麼,這是自己家種的菜麼,都是純綠色的,天然無公害。”
這飯桌上湊過來好幾家人,村長和支書都在,還弄了一點白酒過來。
池遇說不能喝酒,因爲不知道一會要不要開車。
這些人一聽,便也沒接着勸了。
顧念被拉着坐下來,一聞到那雞肉的味道,她胃裏又開始難受了。
只不過場合不對,就算是想吐,現在也不行,只能忍着。
人到齊了,大傢伙就坐下來開喫。
那些人都挺高興,和池遇說着村裏日子過的不富裕,其實老早就想修路了,結果村裏人不多,湊不出太多的錢。
池遇順勢就說,村裏這些勞動力,可以去外邊打打工,光靠着種地,是不行的。
老一輩的人一聽,就嘆了口氣,“倒是也想啊,只是這附近,也沒什麼賺錢的地方,走的太遠了,家裏剩下老人孩子,地沒辦法種,要是沒有糧食,而在外邊賺的不多,這根本就不划算。”
顧念一聽,就想起來從前和爺爺一起種地的場景。
確實是太難了。
她想了想,“阿公,就是有個事情,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想和你們說,如果你們願意的話,這次我們回去,可以帶幾個人一起走,我有個認識的人,在一個小公司裏面做基層管理,說是手裏需要一些出力的,管喫住,你們看看,有沒有人願意跟着過去,帶家屬也是可以的。”
池遇轉頭看了看顧念,嘴角就翹起來了,“是啊,你們看看,如果有人願意跟着,這一趟可以跟着我們回去。”
這些人一聽,當然願意跟着,管喫住,還能帶家屬,家裏沒老人的,就可以拖家帶口的過去了。
顧念吐了一口氣出來。
當初她爺爺過世,村裏人都跟着出力幫忙了,她算是在報答他們吧。
這頓飯越喫越開心,只是還沒喫完,外邊就有人跑了進來,“小念啊,你快點去,你家裏有人來了。”
又有人來了?
顧念一皺眉,來的是柱子,柱子表情看着不太好,“你去看看吧,你爸回來了。”
顧念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她爸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飯桌上的人原本都喝的迷糊了,一聽說那喪良心的回來了,當下一個個又起來了。
一夥人比顧念還熱血,呼呼啦啦的就奔着顧念家去了。
顧念家的院子門口已經圍了一些人了。
農忙的時候不到,這些人也比較閒。
顧念和池遇後來過去的,擠進了院子裏就看見有個男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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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背手站在空地上,盯着房子看。
旁邊何家嬸子已經罵罵咧咧好一會了,可是那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顧念走過去,“你找誰。”
那男人慢慢的轉過身來。
顧念的記憶裏,已經沒有父母親兩個人了。
她不記得那兩個人的模樣,所以現在看見這個男人,她一臉的陌生,重複問了一遍,“你找誰。”
男人看着顧念好半天,“念念,是我啊,我是你爸。”
何家嬸子在旁邊呸了一下,“不要臉,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現在蹦出來了,當初幹什麼去了。”
那男人根本不理會別人的話,奔着顧念過來。
結果池遇先一步,擋在顧念前面,“別靠太近。”
那男人看着池遇,半晌後就說,“你是我女婿吧,哎呦,你說說,我們這麼長時間,還沒見過面,我是念念她爸啊,我知道她結婚了,我回來看看她。”
顧念冷笑,都是知道她結婚了找上門的。
這些人心裏裝着什麼主意,真的以爲自己不清楚?
顧念直接開口,“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顧家的老先生像是聽不出來顧念語氣裏的排斥和不耐煩一樣,“念念,這麼多年沒見,爸爸真的很想你。”
顧念就笑了,“你們是不是有聯繫,說的話都差不多,私下裏商量過了是不是。”
顧家老先生一頓,“你說什麼啊。”
顧念冷笑,“你再婚了吧,有新的孩子了?我看你這樣,日子應該算是過的去。”
顧家老先生這臉就有點掛不住了。
旁邊那些喝了酒的,現在酒精加持下,嗚嗚嗷嗷的就叫起來,“萬里,你不是人啊,你扔下你爸和小念,你們倆就那麼走了,你爸死你都沒回來,你現在回來幹什麼。”
顧萬里抿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也是有苦衷的啊,你們以爲我願意,我這不是怕拖累他們麼。”
顧念聲音比較大,“你怎麼不怕拖累別的人,還結婚生子了,那時候怎麼不怕了。”
顧萬里看着顧念,“念念,爸爸知道你是怪我的,這個也是爸爸活該,是我對不住你和你爺爺,但是我還是你爸啊,咱們之間是有血緣關係的,這個是抹不掉的。”
顧念冷笑,“我爺爺死的時候,需要一個摔火盆的,你不在,我摔的,你去問問這些在場的阿公,什麼情況下,可以越過長子,由孫女摔火盆。”
顧萬里是知道這規矩的,長子死了,次子摔火盆。
如果兒子都沒有,女兒來,兒女全沒了,才能孫子輩的來。
顧念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爺爺死的時候,我摔了火盆,所以,從你扔下我們的那一天起,你就死了,我沒有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