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公主要嫁給西羌攝政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大鄴，江宜夕還收到一封來自西羌的請帖。
看到上面的字跡，江宜夕都知道這是趙九辭親自寫給她的。
就……莫名覺得唏噓。
江宜夕拿着請帖進宮去找趙聿準了。
趙聿準也剛好收到來自西羌的密信，是趙九辭以前朝皇室後人的身份，號召所有前朝後人燃起復國的鬥志。
密信和請帖放在一起，江宜夕已經完全看不懂趙九辭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他一邊舉行婚禮，一邊挑起戰事？”江宜夕納悶，“他精力真好。”
趙聿準輕笑，“婚事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要的就是跟北狄聯手出戰而已。”
江宜夕皺眉看着他，“北狄公主喜歡的是齊褚寒。”
“如果沒猜錯，齊褚寒現在應該不在你手裏了。”趙聿準說。
“我離開之前跟我大哥說過，如果有人要救齊褚寒，那就放了他，我還治好他的喉嚨和那張臉，不然我怕狄季顏會變心不喜歡他了。”江宜夕說，“不過，他活着還不如死了。”
但她就是不想他那麼快死了。
她就是要在他絕望的時候給他希望，然後再讓他體會希望一點點消失的絕望。
只有他受過她同樣的苦，她纔算報仇。
趙聿準手指在密信輕輕地敲了幾下，“趙九辭會和北狄攻打大鄴。”
“什麼？”江宜夕一愣，“不是錦國嗎？”
“不是，他想要的是大鄴。”趙聿準淡淡地說。
江宜夕垂眸看着請帖和密信，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趙九辭的想法，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如今西羌每個人都安居樂業，想要復國的只是姜太后和大司命的不甘，時代的更迭是正常的，人的一生才幾十年，沒有必要用在無意義的事情上。
爲了自己的私心，就要付出舉國的和平日子，在她看來並不值得。
“小窈，你在想什麼。”趙聿準輕聲問。
“當初大鄴推翻前朝，是因爲前朝皇帝昏庸無道，可現在大鄴和西羌的百姓都安居樂業，這樣不好嗎？”江宜夕說。
趙聿準說，“這麼多年來，他們憑着一個信念走下去，纔有了西羌如今的局面，如果不復國的話，他們的祖祖輩輩所追求的就沒有意義了。”
要放下信念，需要極大的勇氣。
趙九辭就算願意放下，他身後的姜太后和大司命願意嗎？
這是無解的題。
江宜夕拿回請帖，“那我讓人準備賀儀吧。”
“你不會去西羌吧。”趙聿準握住她的手腕，目光打量着她。
“我當然不會去，你怎麼會覺得我有這個想法。”江宜夕覺得莫名其妙，她看起來會自尋短路嗎？
趙聿準笑了起來，“那就好。”
江宜夕挑眉打量他一眼，突然想起前兩天在雲家後院聽到的話，“皇上，要不給你脈一下，診金你隨意。”
“？”趙聿準詫異，“是蠱毒還沒清除。”
“不是，大家好像都懷疑你身體有暗疾，以前我問你治蠱毒的時候，沒往這方面診斷，今日我重新再給你診一下。”江宜夕笑說。
趙聿準呵呵一笑，用力將她扯進懷裏，“你想要用什麼方式給我診斷。”
江宜夕冷笑，“你是不是不行？不然後宮這麼多美人，你就無動於衷？”
“……”趙聿準氣笑了，“那就請無顏神醫爲朕好好地診斷一下。”
她是忘記了，上次她勾他的時候，他是無動於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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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記憶隨着趙聿準的動作，終於清晰地回到江宜夕的腦海裏，她這時候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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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似乎傳來貓咪呢喃的聲叫，讓人的心跟着癢起來。
“現在，還覺得朕有暗疾嗎？”趙聿準低沉暗啞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
江宜夕香汗淋漓，手腳發軟，“你，好得很。”
“如此，朕就放心了。”趙聿準含笑說，“朕讓人打水進來。”
“不行！”江宜夕咬牙，她還在這裏，他讓人打水不就說明一切了嗎？
趙聿準輕笑，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你放心，高半山不敢亂嚼舌根。”
江宜夕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說了，閉着眼睛由着他替自己整理衣裳，待她身上的疲軟漸漸恢復，面頰也沒有那麼泛紅，這才擡腳狠狠踹他，“混蛋！”
“是，我是混蛋。”趙聿準笑着承認。
江宜夕咬了咬牙，“既然趙九辭不攻打錦國，那我就回去了。”
“回哪裏？”趙聿準臉色微變。
“當然是回錦國。”江宜夕沒好氣地說，“我的家人都在元都。”
趙聿準自然是不捨得她去錦國的，可他接下來還有自己的打算，她若是留在京都城，他也是不放心。
“那……我派使者送你回去，再去跟江大人提親。”趙聿準小心翼翼地問。
江宜夕擡眸看他，他居然會這麼爽快讓她回錦國。
有問題。
“趙聿準，你打算做什麼？”江宜夕問。
“提親啊，要光明正大娶你回來的。”趙聿準笑着道。
江宜夕瞪他一眼，轉身就離開御書房。
不說實話就算了，她纔不稀罕。
趙聿準無奈地又寵溺地看着她的背影，吩咐高半山親自去送江宜夕回郡主府。
他接下來還要見兵部幾位將軍，關於西羌和北狄聯姻的事，他們要着手做準備了。
……
……
此時，已經回到西羌的趙九辭並沒有即將成親的喜色，他正在清點兵器和兵力，要開始打仗，很多東西都是要準備的。
大司命在旁邊看着他，目光帶着探索，“聽說北狄公主養了個面首，叫齊褚寒，你認識嗎？”
“認識。”趙九辭面無表情地說。
“你居然不生氣？”大司命皺眉。
“本來就是各取所需，沒有什麼好生氣的。”趙九辭淡淡地道，“讓你去南苗找了蠱師回來，現在練得怎樣？”
“都已經上手了，可惜南苗不與我們合作，不然肯定事半功倍。”大司命可惜地道。
趙九辭說，“在錦國的時候，我遇到一個自稱是南苗聖女的女子，她的蠱毒術很不錯，人我已經救了回來。”
“很好，讓她研製出可以對付前線的蠱毒，這件事不能大意，畢竟……他們也有擅長蠱毒的人。”大司命看了趙九辭一眼。
“呦呦不會用蠱毒害人。”趙九辭低聲說。
“阿辭，當初那個杜呦呦。”大司命的目光緊緊盯着趙九辭，“實在太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