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見雲二姑娘沒有,長得跟天仙似的,上次太后的宮宴,她若是去了,還有其他人什麼事,你說今日雲家宴請這麼多人,是不是就爲了把這位二姑娘推到人前啊?”
江宜夕和韶音經過假山,忽地就聽到窸窣的說話聲傳來。
她們兩人對視一眼,都選擇安靜地站在旁邊,默默地聽着旁邊的婦人說話。
“聽說太后娘娘並不想小王爺娶雲家姑娘,所以上次宴會纔沒有召雲家姑娘進宮,這要是雲二姑娘出現了,還有其他人什麼事啊。”
“我倒覺得,太后娘娘是想將雲二姑娘留着有大用。”
“你是說……皇上?”
“別忘了,如今後位空懸,若是雲二姑娘出現在皇上面前,你說皇上能不動心嗎?”
“說得有道理,不過,這麼多年了,後宮連個孩子都沒有,皇上都不知道……”
“噓,別說了。”
“……”江宜夕和韶音兩人對視一眼,想出去看一看是誰在嚼舌根,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韶音罵道,“什麼人啊,就盡會亂說,太后娘娘纔沒這麼想,居然還敢編排皇上的身體有暗疾,這掉頭的罪她們就不怕死。”
“她們也只是猜測,不用管她們怎麼說。”江宜夕說,帶着韶音離開這裏。
“不過……”韶音壓低聲音,“呦呦,你是懂醫術的,你看皇上到底有沒有問題啊?”
江宜夕嘴角微抽,“你想什麼呢。”
“我也沒說錯啊,之前都傳齊若煙是皇上最愛的女子,結果皇上還不是一樣不愛去後宮,後宮現在就那麼幾個妃嬪,說不定都沒侍寢過呢,要說皇上沒毛病,地上的螞蟻都不相信。”韶音小聲說。
“你也是口無遮攔,就不怕掉頭啊。”江宜夕沒好氣地說。
韶音捂着嘴笑嘻嘻點頭,掉頭還是怕的,那就不說了。
在前院的趙昕鈺心情就沒那麼好,他在大理寺審問了這麼幾天,至今沒有從胡管事等人嘴裏問出半點有用的,全都是跟雲家沒關係的。
那些良田是登記在一個叫程耀金的名下,但他找了這麼多天,還沒找到這個叫程耀金的人。
“小王爺,來,我敬你一杯。”雲遠舫含笑給趙昕鈺敬酒,“才幾日不見,小王爺看起來怎麼又疲累了些。”
趙昕鈺的臉色不太好,今日要不是雲老夫人的壽辰,他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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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事多繁雜。”趙昕鈺淡淡地說。
“小王爺還是要適當地休息一下,事情是做不完的。”雲遠舫說。
“不查出到底是誰在強買良田,本王不會罷休的。”趙昕鈺道,“不過,現在找不來也不要緊了,本來就是違反律法強買回來的良田,我已經拿了皇上的旨意,明日就將良田免費歸還農戶,包括甘州的良田,幾千畝的良田都要歸還農戶和那些鄉紳。”
“那個買了良田的人不是不願意出來嗎?看來也是不將這點良田放在眼裏。”
“對了,本王還打算再頒佈個規定,將來無論是誰,要買賣良田,都必須經過官府。”
“……”
“大表哥,你覺得本王的想法怎麼樣?”趙昕鈺笑着問。
“小王爺很有決心。”雲遠舫的眼角抽了一下,要不是他摁在桌角的手有些發緊,誰也看不出他的情緒有任何變化。
趙昕鈺不過是隨口一說,不過看到雲遠舫這個細微的反應,他就知道自己這個決定,一定會逼最後的那個人出來。
“這個人無視王法,把天子當無物,若是今日本王放過他,將來這個人只會更囂張。”趙昕鈺淡淡地說。
雲遠舫沉着氣,依舊笑得如沐春風,“看到小王爺如此有魄力,我很高興。”
趙昕鈺笑着點頭,“謝謝大表哥。”
壽宴結束,雲家主事都坐在一起商議趙昕鈺今日突然丟下來的驚人消息。
“小王爺這是在逼雲家啊。”雲良德嘆道,“我們還沒指望他榮華富貴,他已經要將我們雲家連根拔起了。”
“不如把話跟小王爺挑開了說吧。”雲遠行說,“不然他根本不理解我們爲他的將來做了多少努力。”
雲遠舫說,“這事,不能就這樣告訴小王爺,會讓他有逆反的心理,我們要先找太后娘娘。”
“太后一直不希望雲家插手朝廷的事,也警告過我們不要有太大的野心。”雲良德皺眉說。
“那是因爲之前小王爺有傻病,現在小王爺已經好了。”雲遠舫說。
“被抓去大理寺的那幾個人,嘴嚴嗎?”雲良德問。
“嚴不嚴的,他們也不知道跟我們有關係。”雲遠舫淡淡地說。
“我們要這麼多良田,不也是爲了將來爲小王爺做點事嗎?”雲良德嘆口氣。
“不能等小王爺求皇上的旨意,明日就要進宮去找太后娘娘。”雲遠舫看向雲良德,“父親,這件事該由誰去跟太后說呢?”
“我跟你母親說,讓她明日進宮求見太后。”雲良德點頭。
此時,讓雲家男人都頭疼不已的趙昕鈺卻在趙聿準這裏得意地笑着。
“你這麼嚇你的表哥,還這麼開心?”趙聿準好笑地問。
“如果不這麼做,這個案子就沒有結果了。”趙昕鈺說,“皇兄,他們太過分了。”
“無論是爲了什麼,都不該這麼草芥人命,你沒去看過那些農戶,他們一年的期盼就是耕種能夠有所收成,他們的人生就是那一畝三分田,如果連他們的希望都沒有了,那日子也太苦了。”
“我們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皇族,根本體會不到農戶的絕望,可是,人的希望是一樣的啊,如果我的希望也沒有了,我也會很難受。”
趙聿準含笑看着他,能夠共情百姓的辛酸喜樂,纔會想要爲百姓做實事。
“皇兄,雲家到底想幹什麼呢。”趙昕鈺雙手捂着眼睛,那是太后的孃家,如果不是太過分了,他也不想這樣的。
“他們想做什麼,會告訴你的。”趙聿準低聲說。
趙昕鈺無聲地咧嘴,“那我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