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李明遠人生軌跡的改變，余天首先想到蝴蝶效應。
簡而言之。
蝴蝶效應只得就是在一個動力系統中，一個十分微小的初始條件的改動，都有可能帶動整個系統長期且巨大的連鎖反應。
按照中國的古話。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影響了李明遠。
他甚至在想。
有如此控制男人能力的高手，是不是小桃兒培訓出來的。
畢竟他可沒少給小桃兒講過如何取悅男人。
興許小桃兒是練成了獨孤九劍。
活學活用，幹起了詐騙組織也說不定。
但細細一想。
又不大可能。
小桃兒的目標是嫁入上層豪門，應該不會做這麼沒品的事兒。
不得要領。
說走就走。
他連夜駕車到了距離深城一百多公里的下邳縣城。
這是李明遠的老家。
一座小城。
小城故事多，充滿了李明遠的喜和樂。
根據線索。
他很快找到了小虎牙的居住地。
這是一間美髮店。
夜深。
周圍的商鋪都關了門。
美髮店卻亮着燈。
粉色的小燈忽閃忽閃。
推門進去。
沙發上正坐着兩個年輕女孩兒。
一個瘦一些，長得中規中矩，滿臉胭脂。
另一個胖乎乎，小圓臉兒，帶着一副小眼睛，看起來像是大學生模樣。
余天很快確定了後者就是小虎牙。
因爲她一笑的時候，正巧露出兩顆小虎牙。
還別說。
長得夠可愛，可愛中帶點兒騷氣。
“大哥，理髮嗎？”
小虎牙打了招呼，客氣着呢，言語中帶着一點兒曖昧的情愫。
清純加上曖昧頗有滋味。
怪不得李明遠爲之沉迷。
“睡覺。”
余天嬉笑，似乎是王東嶽附了體。
惹得兩個女孩兒捂嘴偷笑。
“睡覺就睡唄，這兒有沙發。”
小虎牙指着沙發，另一隻手還捂着嘴，直拋媚眼。
余天也不含糊。
忍着噁心。
湊到近前，“咋地，就我自己睡啊，我也睡不着啊，你陪我唄！”
他故意說出北方口音。
因爲。
小虎牙說話的時候，口音不正，不像當地的。
果不其然。
小虎牙一聽熟悉的口音，馬上也換了一副語氣，“誒呀大哥！你也是北方銀吶？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可不是嗎！”
余天坐在凳子上，閉上眼，一邊任由她按着肩膀一邊繼續問，“北方不好嗎，咋跑南方來了？”
看起來是聊家常。
其實是在套話兒。
他不認識小虎牙。
但既然她是北方人，那麼她周圍的關係網當中，說不定真有認識余天的人。
“有男朋友嗎？”
余天有一搭沒一搭的繼續問。
“沒，沒那好運氣。”
小虎牙撒起謊來臉都不紅。
李明遠差點兒被他逼死，可見這種女人有多惡毒。
不過別忘了一點。
人本質上是模仿動物。
生下來。
所做之事都是在模仿，有樣學樣。
“你們自己來的？”
余天聊了一會兒，又打聽起過往。
小虎牙警惕着呢。
只說是家裏日子過不下去了，來投奔表姐，但這肯定是假的。
她也反問余天是從哪兒來的，做什麼工作。
這些看起來好似拉家常的話，有心人卻能在其中獲得很多可用的信息。
余天隨便編了個理由。
只說是在深城電子廠當管理，引誘小虎牙往這個話題上聊。
小虎牙還真上了套兒。
她還在等待李明遠簽下入職華強電子後從廠裏透支工資呢。
“華強電子能賺多少？”她問。
“一般普工45塊，像我的話，除了工資還有油水，一月倒騰個3、500不成問題。”余天滿嘴跑火車。
“這麼多？那高端人才呢？”小虎牙試探問。
“那可就多了！興許一年賺個三千五千的也說不定，還可能更多，因爲我們老總劉華強最愛才。”余天認真的回答。
小虎牙聽罷。
精神爲之一振。
三五千！
太好了！
要是李明遠能一炮弄來三千預付工資的話，她必須全弄過來！
算一算。
除去給上頭的分成，她能淨賺兩千多塊。
有了這兩千多的收入，她就能在與其他幾個姐妹之間的競爭中拔得頭籌，爭得老闆的偏愛。
興許老闆一高興，讓她做個老闆娘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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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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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虎牙停止了動作，余天回頭問。
“沒啥…你等下…”
小虎牙遞給余天一條毛巾，隨即一溜小跑，進了裏屋，邀功去了。
此時。
昏暗的裏屋內，一個帶着眼鏡的年輕人，正斜靠在小牀上睡覺。
枕頭邊還擺着一個本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着他手下五六個專職用來騙男人錢的女人，每月的收入記錄與分成記錄。
“老闆！”
小虎牙輕推年輕人。
待他醒後，快速說道，“李明遠真沒敢騙我，華強電子賺的可多着哩！明天我再給他寫封信，讓他儘快湊錢！”
“好…”
年輕人緩緩坐起身，單手揉了揉鼻樑，點了根菸，“做的不錯，不過這還不夠，別忘了我年初說的，咱們的目標是十萬，一年十萬。”
這些錢對余天來說不算多。
甚至可以說是毛毛雨。
但在80年代。
一個五六個人的小店，一年要是能賺十萬塊錢的話，絕對是天大的新聞！
年輕老闆又詳細問了問情況。
小虎牙只說是外面有個深城來的老鄉，都是他說的佐證。
“老鄉？”
“嗯！”小虎牙嘿嘿一笑，“我看他對我也有點兒意思，一會兒我再去忽悠忽悠他，爭取一下看看。”
“去吧。”
年輕人吐出煙霧。
小虎牙點頭，轉身出了小屋，打算研究余天。
她的興致很高。
說起話來，嗓門不小。
余天迴應的聲音也不弱，底氣十足，鏗鏘有力。
兩人的對話聲很快傳進裏屋。
小老闆越聽，越覺得熟悉。
他緊皺眉頭，掐滅菸頭。
輕輕走向門口，探頭向外看去。
不看不得了。
當他看到在座之人乃是余天之後，立刻嚇得一縮脖，倒吸了一口冷氣。
“呃…”
過度緊張之下，他發出了聲響。
余天很是敏銳。
轉頭看去。
四目相對。
隨即猛的站起身來，眯眼冷笑，看向小老闆，略有驚訝道，“我當是誰，想不到居然是你，真是好久不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