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顏一怔,在兒子澄澈的眼神中感到一陣愧疚。
回來後她忙於事業,忙於調查母親死亡的真相,卻缺少了對霍雲澄陪伴。
“澄澄。”她在兒子額頭印下一吻,“等爸爸出差回來,我們就去遊樂園玩。”
“真的?”
霍雲澄眼睛都亮了,閃耀着灼灼光芒。
“嗯。”顧晚顏點了點頭,鄭重地承諾道,“到時候,把欠你的堆雪人也一起補上。”
他們距離上一次度假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是時候應該好好地玩一玩了。
霍董也不能老是工作嘛!
顧晚顏乾脆利落地又把霍寒霆給拉下水,眼角的笑像只狐狸一般狡黠。
陪着霍雲澄回家玩了一下午之後,顧晚顏第二天就把他送到了周茹那裏。
小傢伙親親熱熱地鑽周茹懷裏,一口一個奶奶,一口一個“想你了”,把霍家這位難以接近的貴婦,哄得是眉開眼笑,連顧晚顏說要出門也大手一揮,絲毫不在意。
反正人也丟不了。
顧晚顏穿上羽絨服,戴着口罩前往了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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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拒絕了容英韶所說的陪同,自己獨身前往了雲城。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容英韶已經幫她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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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的溫度比榮城要高上一些,滿大街穿着羽絨服的也沒有幾個,但即便如此顧晚顏也沒有換下衣服。
羽絨服可以很好地掩藏住她的體型,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好歹也算是個名人了。
冬縣位於雲城東邊,出租車司機載着她往那裏過去,隨口閒聊道:“姑娘,你現在過去算是找對時機了,要是晚上過去就不行了。”
顧晚顏沒有貿然出聲,司機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晚上那不是有個什麼拼盤演唱會,請了紀修竹做嘉賓,政府都出交通管制了,晚上肯定很擁擠。”
紀修竹?
顧晚顏沒想到居然在雲城也能聽見這個名字。
不過也對,臨近年下,的確各種各樣的活動都多了起來。
雲城經濟不發達,也不是各大明星首選的演唱會之地,陡然來了紀修竹這個全民滿男神,當地人民對這場演唱會傾注巨大的熱情也不足爲奇。
司機一路嘮叨,開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了冬家村門口,顧晚顏付了車費下車。
她看着地上坑窪不平的柏油馬路和低矮的平房,緩緩地邁步朝着裏面走去。
顧晚顏對於村子裏的人來說顯然是陌生的,幾個在小賣部門口搬着凳子聊天的中年婦女一邊嗑瓜子一邊盯着她看。
她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走進小賣部裏買了一點水果和兩瓶酒。
玻璃櫃後面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給她稱了水果,兩相一合計:“108。”
顧晚顏拿出手機,頓了頓後還是從口袋裏摸出來皮夾付了錢。
她買了東西,問道:“姐姐,廂子街70號怎麼走?”
櫃檯後抱着孩子的女人沒理她,低頭玩手機,門外幾個聊天的婦女頓時不說話了,半晌後一個臉頰微胖看起來和善些的女人高聲道,
“你找那家人有什麼事嗎?”
“我是冬佳雨的大學同學,大學我們倆在一塊玩得還挺不錯的,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她忽然不回我消息了,我就想着過來看看。”
說着她又咳嗽兩聲,“之前感冒發燒,沒顧得上來。”
她咳嗽時,櫃檯後面玩手機的女人擡頭皺眉看了他一眼,把孩子往自己懷裏掩了掩,她打量了一下顧晚顏,目光在她乾淨光鮮的羽絨服上停留了一會兒,撇了撇嘴。
外面另一箇中年婦女,嗑着瓜子,呸地一聲把瓜子皮吐出來:“他們家早幾年就搬走了,你不知道?”
早幾年就搬走了?
顧晚顏一怔,隨即不動聲色地嘆氣道:“這我真不知道啊,佳雨從來不跟我們談起她家裏的情況,還是因爲這次聯繫不上,我纔回到學校問老師要了她的地址。”
她這麼一句話可就打開了那些女人的八卦之心,有人伸着頭問她。
“哎,我說她在大學裏是不是被包了?”
不等顧晚顏一怔,另一個顴骨高的女人嗤笑道:“肯定被包了,她媽說她女兒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但誰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哪個男朋友給未過門的女朋友買車買房的?親老公也沒有這麼好喲!”
顧晚顏敏銳地抓到了重點,她佯裝困惑道:“買車買房?佳雨家裏原來這麼有錢嗎?”
“有錢什麼呀!”那女人呸了一聲,
“他們家之前是不可能村裏出了名窮,後來冬佳雨考上大學,幾年不見回來一次,後來再回來就一身名牌地回來了,還把她爸媽接到城裏享福,你說這能沒有貓膩嗎?”
這麼一討論,衆人像打開了話匣子似的。
另一人說道:“我聽說他們搬到了碧海花園那裏,整個東縣頂頂好的房子之一!”
顧晚顏心思轉動,心裏明白這些錢可不是她被包養得來的,而是從了徐青雲那裏一次次敲詐勒索而來。
能夠買房買車,也就是說當年她很可能已經拿了幾百萬了,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把柄能讓徐青雲心甘情願地被勒索了這麼多年?
顧晚顏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碧海花園。
記下這個地址,顧晚顏收斂起眼底的情緒,眼眸微微睜大,似乎是對於眼前這些人惡意揣測友人而不滿。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佳雨讀書時也成績優秀,也許找了份好工作呢!”
“拉倒吧,現在大學生沒個十年八年想買房?”這些婦女嘲笑道,“她當初打電話回來過一次,說是什麼大明星那裏當助理,她媽媽那個了炫耀呀,全村哪個不知道,後來怎麼着?”
見所有人都看着她,那婦女得意一笑,“還不是灰溜溜地回來了,聽說是得罪了什麼人,回來避風頭。不過說也奇怪,又過了倆禮拜,她就神氣起來了。”
底下的人一片唏噓。
顧晚顏似乎還想爭辯:“那也可能是她父母做生意積攢下來的錢呢?”
“哎呦,小姑娘你哪有我們瞭解得清楚!”一位中年婦女似乎對她的頻頻質疑很是不滿,把知道的那些情況竹筒倒豆子一般通通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