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月流鈴半夢半醒間。
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她腦子裏漸漸變得清醒,轉身看了眼被敲響的房門。
“誰啊?”
月流鈴無力地問了聲。
“小姐,您起了嗎?外頭有人找,說是長公主身邊的人。”
淺黛的聲音傳來。
聽到“長公主”三字,月流鈴的瞌睡瞬間沒了。
扯過屏風上的外衣套在身上。
就起身出了房門。
“長公主身邊的人?此人在何處?”
月流鈴見到丫鬟。
擰着眉頭問。
“奴婢叫那人在外頭候着,現下還在院門外呢。”
聽到小姐的疑惑。
淺黛趕緊恭敬地回答。
“讓她進來。”
月流鈴攏了攏身上的衣裳,以防寒風入骨。
便自顧坐在石桌旁,等待來人進來。
她剛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餘光就掃到一抹藏青色的身影。
那人進了院子,直直地朝她走來。
“怎麼是你?”
月流鈴擡眸看去。
就見是扶芳。
對上月流鈴的疑惑。
扶芳薄脣微彎,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輕聲笑道,“這才幾日不見,月二小姐怎麼就如此滄桑了,莫不是因爲小侯爺的事情,愁得睡不着覺?”
不等月流鈴開口說話。
扶芳的聲音繼續響起,“哎,不過也是,小侯爺被關在天牢中,至今沒個消息,長公主那邊還急着呢,希望月二小姐可以再努把力,趕緊救出人才是。”
“扶芳姑娘大老遠的特意走一趟,有何事就儘快說,還是莫要繞彎子的好。"
聽出扶芳語氣中的冷嘲熱諷。
月流鈴櫻脣勾起淺笑,眼底拂過一抹不悅,直接道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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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沒空陪此人彎彎繞繞!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問問小侯爺的情況如何了,月姑娘可有法子救人了?”
月流鈴輕抿下一口茶水,淡淡應了聲,“沒進展。”
聽到月流鈴這句話。
扶芳作出一副震驚的樣子。
她瞪大了眸子,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驚訝道,“怎麼會呢?”
“我實在擔心小侯爺,昨日也去了一趟九皇子府,聽九皇子的意思,應當是要放人了纔是,莫不是月姑娘沒有答應九皇子的條件……”
“嗯?”
月流鈴挑了挑好看的眉頭。
扶芳這句話太莫名。
月流鈴一時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看月姑娘的意思,九皇子沒給月姑娘說?”
“說什麼?”
扶芳靜靜地看了會兒月流鈴。
這才長嘆息了一聲,“實不相瞞,我從九皇子的口中得知,九皇子對月姑娘餘情未了。”
“我倒是聽說過月姑娘與九皇子之間的糾葛,畢竟做了四年的夫妻,多少有點情分在的,九皇子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還念着你呢。”
“我琢磨着,九皇子恐怕是爲了得到月姑娘,才故意對小侯爺下手,以小侯爺做個說辭,好讓月姑娘回心轉意……”
“不可能!”
月流鈴直接否認了扶芳的話。
她直直地盯着扶芳,一臉嚴肅,“我與九皇子之間早就斷乾淨了,若說有關係,那就只剩下仇恨!”
月流鈴纔不會相信,墨擎的鬼話。
他那樣一個人,怎會對她有情。
爲了殺她,派人處處使壞。
這次抓了宣日朗入獄,也只是爲了滿足他的一己私利。
與她毫無干系!
聽月流鈴如此說。
扶芳又嘆息了一聲。
“如今事情都擺在明面上了,若非如此,九皇子爲何要爲了小侯爺得罪長公主呢?他要得不就是長公主的支持嘛,我這思來想去的,也就只有這種可能了。”
話到此處。
扶芳的語氣倒是溫和了許多。
還拉上了月流鈴的手,像好姐妹似的相勸,“要我說啊,不管真假,月姑娘都可以去試一試,說不定就能把人給救出來了。”
月流鈴掃了眼搭在手上的細手。
不着痕跡地甩開她。
起身看着院中的桂樹。
她自然明白扶芳的意思。
爲了救出宣日朗,而出賣她自己——
扶芳見人一直盯着一顆樹發呆。
也沒個準話。
她繼續說道,“若是九皇子高興了,說不定啊……連同你的父親也會官復原職,到時候一家人都可以回到京城團聚。”
“聽聞月姑娘還有一個幾歲大的兒子,遠在江南,母女不得相見,這樣的相思苦,我能體會。”
“月姑娘,難道你就不想念孩子嗎?”
孩子……
聽到這倆字。
月流鈴心頭一怔。
她該有多久沒見過璽寶了。
現下宣日朗都回了京城,也不知她的璽寶和爹孃在沐江城,可還安全?
想到那邊再無人保護他們。
月流鈴倒是擔憂。
若是京城那人再次對爹孃下手,他們又如何能自保?
既然陷害父親之人就在京城中。
她覺得極有可能就是墨擎。
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
若是能在他的書房中找到同樣的紙張……幾乎就可以斷定了!
既然如此。
那她便走一趟,不爲宣日朗,只爲父親!
“月姑娘,這天牢中可不是人能受得了的,小侯爺在裏面還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月姑娘你先想想清楚,長公主身邊還需要我伺候,就先告辭了。”
扶芳見女子面上有些鬆動。
她又多嘴了幾句。
而後告辭離開。
月流鈴沒有理會她。
待人走了。
身後安靜了。
她才收回視線,轉身坐回石桌旁。
淺黛和素心見小姐一直不說話。
她們便來到小姐的身邊伺候。
素心掃了眼扶芳離開的方向,不滿地嘟噥着,“小姐,奴婢看這個扶芳姑娘心機深重,小姐千萬不要上她的當。”
“聽她的話意思,就是想要小姐去勾引九皇子嘛,奴婢看她也有點姿色,她自己怎麼不去呢!”
“還有她……”
“素心閉嘴,你胡說什麼呢!”
“小姐,素心不懂事,您可千萬別聽她亂說。”
淺黛聽到姐妹口無遮攔。
當即嚇了一跳。
她趕緊拉住姐妹,用眼神看了看小姐。
素心趕緊反應過來方纔說錯話了。
她搖擺着雙手,努力解釋,“小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
不等素心把話說完。
月流鈴突然拍案而起。
一聲輕喝,“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