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瘦猴嚇得臉都白了，自知失言，“我不是那個意思……”
胖子素來溫和敦厚，此刻卻像是被惹毛了一樣，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森寒之氣，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瘦猴，彷彿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盛安然琢磨着之前瘦猴說的那兩句話，聽出了點蹊蹺的意思來。
‘過世的嫂子’指的肯定就是胖子的亡妻，胖子的亡妻跟獨眼龍有什麼關係？爲什麼獨眼龍要看在這個已經過世了的女人的面子上給胖子一些補償呢？
她正想着，瘦猴已經忙不迭的將話圓了回來，好聲好氣的給胖子道歉，話裏話外兜來轉去的還是想要出島。
“不說別的，就當是爲了大侄女好了，你想想我說的是不是沒錯，這島上全都是我們這些大老爺們，你不能讓一個小姑娘一輩子跟我們待在一塊兒吧？”
胖子撿起了地上的鋸子，可是鋸木頭的動作已然比起平時慢了很多，他在考慮瘦猴說的話。
一直到小木屋裏面事情結束，胖子也沒給瘦猴一個準確的答覆，盛安然也不敢多待生怕引起注意，只得回了屋。
屋裏面瀰漫着一股黏糊糊的味道，因爲不通風的緣故而顯得有些刺鼻，高翠在牀上穿衣服，臉上泛着異樣的潮紅，眼神卻是麻木的。
“我給你倒盆水。”
盛安然不忍心多看，拿了屋內的熱水瓶給她倒水。
身後傳來高翠的聲音，“他說他要跟龍哥求個人情，讓我以後就跟着他。”
聞言，盛安然神色一滯，
“你答應了？”
高翠咬着脣，聲音微微的顫抖，帶着哽咽，“我總覺得你跟我說的這個方法跟坐以待斃沒有太多的區別，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盛安然轉過身看着她，這是這麼久以來頭一次看到高翠掉眼淚。
“他說他以後不會讓別人欺負我的，他會對我好，雖然在島上不能出去，但是等風頭過了之後，他想辦法帶我去外面安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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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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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高翠咬着牙，聲音哽咽的不像樣，“但我想試試這個辦法，胖子是個好人，因爲是個好人所以想接近他太難了，你的辦法我心裏沒底，所以我想用我的辦法。”
“你再想想，”
盛安然有些着急，
“你可想清楚了，要是跟着那個男人的話，只是眼前好過，以後恐怕是萬丈深淵。”
高翠始終低着頭，似乎是已經做好了權衡。
盛安然沉吟了片刻，
“這樣，你在等兩天，要是這兩天胖哥還是不來找你的話，那你再考慮行不行？”
高翠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盛安然心裏沒底，從剛剛瘦猴跟胖子說話的情況來看，她並不能判斷胖子最後會不會聽瘦猴的出島去，只能聽天由命了。
——
“就是這個人。”
監控器這頭，顧天恩指着放大十倍的畫面，露出一張尖嘴猴腮的臉，
“這個人最近這段時間在黑市零售K粉，每次的分量都不多，但是一直都有貨，這次我們跟他買了十個人分量的，他晚上把貨送來。”
“查過他的背景麼？”高湛神色緊繃，“這人是哪兒來的。”
“查過了。”
顧天恩和鬱南城交換了一個眼神，按耐住眼中的喜悅，正色道，
“這男的身上有前科，犯偷盜罪被拘留過好幾次，屢教不改，三年前來了金陵，後來就一直在金陵待着沒走，最重要的是，我們還查到他是上次鬱奇峯那案子裏面的漏網之魚。”
高湛眸光一亮，
“所以這個人是獨眼龍的屬下？”
“沒錯。”
顧天恩點點頭，“今天晚上只要他一出現，葉子就會全程跟蹤他，只要確定他之後的行程，就能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現在還跟獨眼龍待在一起。”
說完，高湛跟着點頭。
屋子裏面，鬱南城始終不發一言。
這些日子以來，鬱南城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憔悴下去，整個人鬍子拉碴的也不休整，爲了在黑市找一個賣家，已經幾天幾夜沒閤眼了。
“過了今晚有的忙了，你先睡一會兒吧。”高湛回頭勸道，“總不能身體累垮了不是麼？”
鬱南城神色淡淡，
“我沒事，現在還不知道安然怎麼樣了。”
高湛皺了皺眉，“是福不是禍，安然是個有福氣的人，我們也在想辦法了，你總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吧，還有兩個孩子等着你回家呢。”
“你不用安慰我，我現在不需要安慰。”鬱南城深吸了一口氣，“其他的全都不重要，我在現在只要把想辦法找回安然這件事做好，別的我什麼也不想去想。”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高湛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夜幕降臨，接頭的地方選在了金陵晚上最熱鬧也最嘈雜的一條小喫街上。
葉子戴着微型通訊器和顧天恩隨時保持聯繫，僞裝成了喫飯的大學生在涼粉攤位上坐着，對面打扮的流裏流氣的男生則是這次負責接頭的線人。
“來了。”
男生低低的說了一聲，然後接通了手機，“我到了，你在哪兒？”
電話一直被監聽着，那頭報出一個方位之後，顧天恩便將小喫街的監控轉換，落在街角的一條巷子口。
巷子裏面是監控盲區，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
這個賣家對金陵這一帶的地形情況瞭如指掌，看樣子是沒少做這樣的交易。
“先過去。”耳麥裏傳來顧天恩的聲音，“按照之前說好的做。”
男生沒應聲，依舊跟電話裏面說話，離開了涼粉攤位朝着無人的小巷子走去。
“瘦猴。”
“李德志。”
“這是你要的十人份的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品相不錯。”
“那可不，”瘦猴一邊點錢一邊點頭賣弄，“整個金陵，甚至你說整個南方你都找不到另外一家品相比我這個正的，我們是正規研製這個的，有專門的研發團隊。”
“猴哥，我不知道品相這麼好，其實之前還是聽別人說你賣的這個好的，這次見了，名不虛傳，所以我想下次還是從你這兒定。”
“好說好說。”瘦猴揚了揚手裏的鈔票，“只要這個到位，要多少都行。”
“下次我想多進點兒。”
“多少？”
“一百個人的量。”
“什麼？”瘦猴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