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宵在給秦姝講他最近發生的事。
秦姝像一個忠實的聽者，安靜地聽他講，偶爾配合地附和一句。
穆今遲進來去衣帽間換了身居家服，轉身去了書房。
秦姝看着他離開，眨了眨眼睫，忽然想到了什麼。
等穆宵講完，她才問道：“小宵，你知道你爸爸對什麼東西過敏嗎？”
小傢伙腦袋枕在秦姝肚子上，抿着脣認真想了想。
“過敏？”
秦姝摸了摸他的發頂，微笑着點頭。
穆宵坐起來，小臉上全是認真的神色。
秦姝看着這樣的他，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穆今遲。
穆宵像是想到了，奶聲奶氣的聲音帶着一絲沉穩。
“媽媽，香水算嗎？”
“無論是二表姑還是三表姑，每次見爸爸的時候她們都不會噴香水。”
穆宵的話讓秦姝腦袋像電錶跳閘，讓明亮的燈一下滅了。
她赫然想起了經常在穆今遲身上聞到的那股淡雅的香水味。
一瞬間，她腦子裏閃過許多零碎的畫面。
一個小女孩盤腿坐在地板上，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着雪糕在看電視。
在她身後一個少年正在茶几上做題，絲毫沒有因爲電視聲受到打擾。
當電視進到廣告環節，裏面正在播放一個名牌香水廣告。
小女孩咬了一口雪糕，愜意地嘀咕道：“等我長大了，我也要用這款香水。”
正在做題的少年聽到聲音，擡頭看向電視，裏面剛好播到那款香水的名字。
唯一！
少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把目光看向比夏日更熱情追劇的小女孩。
穆宵見秦姝蹙眉。
咬了咬脣，他是說錯話了嗎？
輕輕扯扯秦姝的衣袖，“媽媽？”
秦姝驀然拉回思緒。
心臟像被人往外挖似的，一陣抽疼。
她扯着一抹強笑，“小宵，你先在房間裏面玩會，我去找你爸爸談點事。”
穆宵小腦瓜快速運轉。
所以媽媽不是因爲我說錯話而生氣。
他鬆開秦姝的衣袖，揚起可愛的笑容。
“那媽媽快去找爸爸，我會在房間乖乖等你。”
秦姝揪了揪他的小臉，下牀穿鞋往書房走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書房，她伸手準備敲門，手卻停在半空。
她擰緊眉頭，眼神帶着一絲痛苦。
那個夏天她看的那個廣告是國際知名時尚品牌旗下的香水支線。
而她在廣告裏看到的那款，是他們公司經久不衰的男女通用經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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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記憶裏，那個夏天只有她自己。
根本沒有穆今遲！
而今天突然冒出的記憶，那個夏天穆今遲不僅給她帶回了嘟嘟，還陪她度過了一整個夏天。
所以……
她喜歡的水果！
最愛的寵物！
愛喫甜食！
全是因爲穆今遲！
他記得她所有的愛好。
甚至明知過敏，也要噴她喜歡的香水。
可她卻忘記了全部與他有關的事！
忽然秦姝胸口像被一塊大石壓住喘不過來氣。
她指尖微微發抖，眼睫顫的厲害。
“夫人，你是要找少爺？”
身後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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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急忙收起手，看向唐利。
“我突然想起東西放在哪裏了。”
說話時她嘴脣都在發顫。
看她匆匆跑下樓。
唐利注意到她眼尾帶着紅和帶着哭腔的聲音。
從樓上向下看了她一眼。
思忖片刻，敲響了書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