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渾身酥軟乏力的謝珍窩在宋景昭懷中,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謝珍偷懶地多睡了一會,精神抖擻,滿面春光的宋景昭接替了她餵豬的活。
劉氏割完豬草回來,謝珍還沒起牀。
她是個聰明人,能猜到一向早起的謝珍突然睡懶覺是因爲什麼,想到宋家馬上就能開枝散葉她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對謝珍睡懶覺一事更是沒得話說,甚至願意她自己多忙會讓謝珍休息好,早日爲宋家傳宗接代,因此跟宋景昭說話時都故意壓低了聲音,就怕吵醒了謝珍。
等謝珍起牀,劉氏已經把早飯做好了,還貼心地給她煮了個雞蛋。
看得宋景謙那叫一個羨慕。
“別看了,這是給你嫂嫂補身子。”劉氏笑着瞪了一眼宋景謙。
宋景謙知道謝珍昨天累了一天,懂事地沒有跟她搶,專心地喫起了面前的菜。
看着劉氏那眉開眼笑的模樣,謝珍尷尬的腳趾直扣地面,埋低頭咕嚕咕嚕地喫着劉氏煮的蛋羹。
因爲家裏多了塊地,每日除了要餵養家禽外還得往地裏澆水,原本清閒的日子一下子變得忙碌了起來,但勝在充實,謝珍也樂在其中。
日子就這樣在不停的忙碌中一天天過去。
五天後,一輛通體棕色周身刻滿精緻紋路的馬車駛進了黑涼村,引來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看這方向是去宋家吧?”
看着馬車徑直朝山上駛去的模樣,有人忍不住猜道。
“應該是了吧!”有人附和,“如今咱村也就宋家住在那旮旯了。”
“那馬車看着就豪氣!馬車裏坐的也應該不是什麼簡單人!”
“那肯定啊!那馬車一看就是有錢的大戶人家纔有得起的!”
“你們猜那馬車會不會是來接宋家嬸子的?”
“應該不會吧?”
“這可不好說!宋家嬸子那氣質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說不定是哪個大戶人家包養的外房,如今回來接她們去過好日子來了。”
有人天馬行空的大膽猜想。
“你別說,還真像!”有人贊同地點頭,打趣道:“那劉氏跟咱幾個年紀差不多吧?可你們看看人家那細皮嫩肉的模樣就算是來咱村生活了三年多也還是那般精緻,再看看咱幾個,跟人家簡直沒法比!”
“……”
正如她們猜想一般,那馬車確實是去宋家的。
但來人是宗家少爺和宗家小姐。
趕車的車伕是宗家的護衛,之前來宋家報過信記的路,因此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了宋家門口。
在院中餵豬的宋景昭聽到院子外傳來的動靜,急忙將盆裏的豬食倒進豬圈中,剛到門口要開門,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伴隨着宗家少爺的聲音響起。
“有人嗎?宋公子,謝姑娘你們在家嗎?”
“來了來了。”宋景昭回應着將門打開,在看清來人是宗家少爺後,以爲他是來送舉薦信的心中頓時一喜,急忙將宗少爺和宗家小姐迎進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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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謝珍和劉氏聽到有人來,齊齊放下了手中的活來到院中。
“宗少爺。”謝珍笑着跟宗少爺打了個招呼,目光落在他臉上游走了片刻後落在了他耳朵上。
心中很快便明白了他此次的來意:傳達消息和聽取建議。
他的嘴也就是出納宮命氣晦暗但又帶着絲紅意,看樣子是舉薦信的事還沒有着落,但他已經爲她們想到別的法子了。
他命宮光而不亮,命氣又與財帛宮緊連,而他又是商人出身,說明他最近有一筆大生意,只是這生意的進展不是很順利,稍有不慎這筆生意就黃了。
而且,他財帛宮出現暗色,但這暗色中又隱現光亮,這代表他近日會破財但同時也會因這筆財將這生意談成。
他的耳朵上命氣泛紅有一絲外來之氣縈繞,所以她斷定,他這次前來除了舉薦信一事還有想從她這聽取一些生意上的建議。
“裏邊請吧。”謝珍擡手做了邀請的姿勢,率先進到了堂屋。
劉氏看着跟在宗少爺身後眼熟的護衛,一下就猜到了這兩人的身份,急忙上廚房中燒水泡茶。
跟着謝珍來到屋中坐下,宗少爺並沒有因爲簡陋的環境產生嫌棄之色,直接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謝姑娘,我今日前來除了之前答應過你的舉薦信外還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謝珍點點頭,目光被宗少爺身邊嬌俏可人的少女吸引了去。
那少女年紀看起來跟宋景嫺差不多,自打進屋後就瞪着一雙圓潤的眼睛到處看,一副看什麼都稀奇的模樣,乾淨的眸子中除了好奇外再無其他情緒。
見她突然歪頭朝院子外看去,神情突然猶豫了起來。
謝珍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就見宋景嫺站在門口,一臉好奇的看着她們,一下就猜到了那少女的心思,笑着說道:“那是我妹妹宋景嫺。”
“我可以出去找她玩嗎?”少女遲疑的看着她。
“當然可以,她會很開心的!”
因爲外來者的身份,她們始終無法跟村裏的孩子和睦相處,經常動不動就吵了起來,時間久了她們也都變得不愛出門,整日宅在家中,連一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
這少女一看就是個心思單純的,能與宋景嫺玩到一塊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少女聽她這麼一說,眼中瞬間閃爍起了興奮的光芒,她遲疑的看了一眼宗少爺有些欲言又止。
“去吧去吧。”宗少爺伸手在她頭上拍了拍。
少女聞言,再也沒了顧慮飛快的起身跑了出去。
“謝姑娘……”
“宗少爺,生意上的事我是不懂但……”謝珍知道他想說什麼,收回目光看着他笑道:“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你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宗少爺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當即便笑道,“謝姑娘真乃奇人!我這都還沒開口你便知曉了我的來意,真叫人佩服!”
“只是,這其中風險太大,我心中的也是犯難,不知可還有其他的法子?”他說着臉上的笑色收斂了幾分,眉心緊緊擠在了一起。
謝珍從容笑道:“宗少爺福澤深厚自有貴人幫扶,不用顧慮太多,可大膽放手一搏!”
宗少爺沒有急着回話,蹙眉想了許久,眉心一鬆,神情也變得堅定了起來,“我知道怎麼做了,如果此次生意談成,我必攜厚禮再次登門感謝!”
謝珍特意又看了一眼他印堂位置,發現他的命氣正在逐漸轉亮,笑着點了點頭。
“謝姑娘,這是五百兩的銀票,還請你收下。”宗少爺從懷裏掏出一沓銀票,遞給謝珍,臉上的笑色淡了幾分,一抹爲難爬上了面頰,“說來實在慚愧,我們之前答應給你們的舉薦信怕是無法履約了。”
“怎麼回事?”宋景昭身子一僵。
“就在你們離府的第二天,我爹去了張大人府上這才知道青山書院因爲這兩年有錢就能買到舉薦信入學,導致書院流入不少不學無術之輩,恰巧去年鬧出過人命,被當今聖上點名批評。
“爲了杜絕類似之事再次發生,嚴正書院風氣,給貧民學子一個求學機會,書院今年大大縮減了舉薦信的名額,官府這邊也從原來的三十個名額縮了只剩下十個,因爲我們去的晚,官府那邊也沒有名額了。”
“我跟我爹知道後又拜訪了了當地的幾個舉人,也是一樣的。”
“雖然張大人願意賣我爹個薄面,爲景昭兄再寫一封舉薦信,但青山書院的院長是個刻板之人,未必會給張大人面子……”
宗少爺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