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邊境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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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她驚恐地坐起身,映入眼簾的是周媽媽溫和的笑臉。

 “周媽媽。”蘇蟬衣攏住蓋在胸口的薄衾,臉色緋紅,囁嚅道,“世子他……”

 “世子已經出征了。”周媽媽笑着說道,“夫人念你初次承歡,讓你休息一日,你別急着起來,嘖嘖嘖……”

 她憐惜地望着瘦弱的蘇蟬衣,將她露在外面佈滿紅痕的身子蓋住。

 “昨夜裏這是折騰得狠了。”周媽媽搖搖頭嘆息,又擡頭對她一笑,“不過夫人說了,既然世子收用了你,你往後就留在竹香園吧。”

 “周媽媽,夫人這是不要我了?”她擡頭,淚眼汪汪地看着周媽媽。

 “傻孩子,你呀,往後就算是世子的通房了。夫人說了等世子大婚以後,她做主擡你爲姨娘,你呀就是半個主子了。若是以後有幸生下一兒半女,你的下半生就有靠了。”

 蘇蟬衣側過頭,將臉埋在被衾裏,聽着院子裏蟬聲陣陣,第一次覺得這夏蟬叫聲真是太擾人。

 “蟬衣,你這是高興傻了吧?”周媽媽笑着說道。

 “媽媽,可是我還沒有喝避子湯。”蘇蟬衣探出頭低聲說道。

 “哦,瞧我這老糊塗了。”周媽媽急忙走過去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還好。蘇蟬衣定了定心,雖然昨夜被無辜當成解藥之人失了貞操,但她其實最怕的是萬一運氣不好懷上了孩子,且不說古人生孩子就像跨鬼門關,就說若是順利生下孩子,那這輩子她就要被困死在侯府了。

 她微微擡起身子,利索的接過藥碗,憋住氣,將這味道古怪的湯藥一飲而盡。

 “媽媽,還有沒有多餘的?”她睜着一雙淚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周媽媽。

 “你這傻孩子,這藥可不能多喝,性涼,多喝了可要出事。好了,你再睡會兒吧。放心,竹香園一向由我管理,沒人敢說你恃嬌而寵,賴在主子牀上沒規矩。”周媽媽憐愛地摸了摸頭,笑着說道,“你也算有功之臣,要不然世子的事可是要鬧得人盡皆知,今日能不能出征也不一定。”

 蘇蟬衣知道周媽媽是世子的乳孃,是夫人的左膀右臂,也是這竹香園的管事嬤嬤,她的話還是有分量的。不過蘇蟬衣可不願意再睡在這張黏黏糊糊的牀榻上,她撐起身子紅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媽媽,我這衣服……”

 她望了眼那被撕成碎片的衣裙,努努嘴說道:“還請媽媽給我送件衣服過來。”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敲門聲。

 “媽媽……”蘇蟬衣嚇得連忙將頭埋進被衾裏,她可不願意自己這副模樣再被其他人看到。

 “別怕,是淡竹,我讓她將你的換洗衣服送進來。”周媽媽一邊說着一邊去開門。

 “你把衣服放下,再去要些熱水來。”周媽媽接過衣服,吩咐道。

 “昨夜被世子寵幸了,果然就不一樣了,擺起姨娘的派頭來了,哼!”淡竹憤憤不平地扔下一句,噔噔噔走了。

 “你別理她,她就是嘴碎,等會兒,我好好罵罵她。”周媽媽搖搖頭說道,“她這性子遲早要喫虧。”

 “媽媽別罵她,她就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蘇蟬衣與她共事多年,並不想與她反目成仇,自己都還沒站穩腳跟,多一個仇人又何必呢,“媽媽能不能與夫人說一聲,我還是回去服侍她,昨夜裏,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抱着衣服低聲說道:“世子這是中了藥,昨夜裏,他根本就不清醒,若是因爲這個,讓他勉強收了我,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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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脣輕聲啜泣起來:“還請媽媽幫着說一說,將這事瞞過,或許對世子對我都是好事。”

 周媽媽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蘇蟬衣居然說出這番話,只好搖頭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幫你說說看。”

 ——

 “蟬衣,你在想什麼?娃娃餓了,快給他喂喂。”周媽媽的叫聲打斷了蘇蟬衣的回憶。

 她歉然地朝周媽媽笑了笑,轉身進了偏房的小屋。

 正院內,侯夫人王氏淨了手後,朝着佛堂裏的菩薩跪拜了好一會兒,這才站起身出了佛堂。

 “夫人,世子來了。”白蘇小聲稟告。

 “快讓他進來。”王氏有一肚子話要和兒子說,剛剛人多口雜,她即便忍得難受也不好說。

 “母親。”一進屋裴謹就跪下了,恭恭敬敬地對着王氏磕了幾個頭,“兒子讓母親憂心了。”

 “慎之,快起來。”王氏心疼地攙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的傷可好了?”

 “母親,兒子已經痊癒了,您不用擔心。”裴謹扶着母親坐在檀木圈椅上,又將冬青端上來的楓露茶放在母親身前。

 “你們幾個都出去吧。”王氏揮了揮手,兩個婢女無聲地退下了。

 “慎之,你爲何這麼久纔回家,怎不給母親遞個信,我還以爲……”王氏望着兒子清瘦的臉龐,眼裏又流出淚來。

 “母親,這事說來話長。我們當時從石門關去洛水關爲太子殿下打前鋒,哪知行到半道卻被敵軍伏擊,是羅副將拼死掩護我逃出了包圍圈,可我的右腿被敵軍的亂箭射中,那箭淬了毒藥,我逃到密林裏昏死過去。”裴謹說起往事臉色漸漸沉鬱,一雙如晨星般璀璨的雙眸也慢慢黯淡下來。

 “啊……”王氏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那後來怎麼樣?”

 “因着我們是受殿下之命祕密前去洛水關,石門關與洛水關之間都是崇山峻嶺,路途極其艱險。殿下那會兒還在石門關,而石門關的兵力不足,若是派人前來找尋,殿下那邊就有危險。而其他關口的人都不知道我們在哪裏,這中間的消息傳遞至少要兩天的時間,所以……”裴謹低聲說道,目光中多了幾分猶疑。

 “所以要是沒人找到你,那你就很危險?”王氏顫着聲音驚恐地說道。即便現在站在她身前的兒子安然無恙,她還是忍不住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