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一聽,不禁駭然。
要知道,這兵符可號令天下軍馬,若是落到心懷叵測的人手中,恐怕會動搖了天極的江山。
看來,這個女人,一定是有備而來。
此刻,嶽龍淵的毒已盡解,他穿戴整齊之後,又一臉懊惱地將臉上的脣印擦抹乾淨。
隨即,命人連夜將安親王嶽璟煜,召至了龍德殿。
這會,嶽璟煜一張俊臉,也變了顏色:
“皇兄,此女確是臣弟重金從定州的紅香閣邀來,可是,臣弟也從未見過鳳玲瓏,只是久聞她的豔名,並未見過她的真容。想着若能將她獻給皇兄作爲生辰大禮,皇兄定會龍顏大悅!臣弟萬萬不會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包藏禍心!”
嶽龍淵一語不發,冷冷盯着嶽璟煜,整座大殿似是籠罩着一層殺氣,令人窒息。
嶽璟煜深知,嶽龍淵素來疑心過重,殺伐果斷,若是被他誤會自己有什麼企圖,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急忙再次深施一禮,自證清白:
“臣弟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存不軌之心!皇兄可派人去紅香閣調查,便知臣弟確實委託禮部尚書孫朗,以重禮相邀。原本以爲只是個江湖女子,能夠進宮陪王伴駕,是她的福氣,萬萬沒想到,她竟然……”
“行了!”嶽龍淵一臉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隨即,嶽龍淵瞟了一眼謝玄:
“你說,那個女人,不是鳳玲瓏?”
嶽璟煜身子一震:“什麼?她不是鳳玲瓏?”
嶽龍淵看都不看他一眼,盯着謝玄,冷聲道:
“你確定,鳳玲瓏身在南疆?”
謝玄言之鑿鑿:“我確定!方纔聽你的描述,那名女子的相貌,定不是我的師妹!”
接着,他又道:“還有,我師妹不瘋不傻,爲什麼要以真實身份,進宮偷你的兵符?她不想活了?”
嶽璟煜急道:“可是,此女,確是從紅香閣中請回!”
謝玄勾脣一笑:“這個女人,還真是狡猾!”
嶽龍淵眉頭緊鎖,眼中閃爍着怒火:“謝玄,你覺得,她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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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思忖片刻,瞧了一眼好哥們,揶揄道:
”能將眼高於頂的天極皇帝,迷得如此神魂顛倒、意亂情迷,我想,就算真的鳳玲瓏,也未必做到!”
嶽璟煜臉色一變:“莫非是她?”
“誰?”嶽龍淵咬牙切齒!
謝玄露齒一笑:“這世間,若說舞技獨步天下、一騎絕塵者,非羽衣翠衫玉如冰是也!”
“便是那位翠羽閣主?”嶽璟煜一臉的不可置信。
謝玄點點頭:
“我師妹舞技雖也不俗,但向來以琴技擅長,若說這世間能將霓裳羽衣舞再現人間的,定是玉如冰!“
嶽璟煜略帶疑惑:“她不過一個歌舞坊主,盜取兵符又有什麼用?”
謝玄劍眉一蹙:
“當今天下,諸侯爭霸,對天極表面遵從,實則對中原這塊肥肉,覬覦已久!也許,這玉如冰,是奉哪個諸侯國主之命,安插在天極的細作,也不一定!”
嶽龍淵拍案而起,憤怒的目光,如同閃電劃破黑暗,令人不寒而慄:
“好一個翠羽閣主!謝玄,孤命你即刻帶人去往南水,將那個玉如冰給孤抓回來!記住,要活的!”
“是!”謝玄領命!
隨即,嶽龍淵看了一眼嶽璟煜:
“你,戴罪立功,傳令暗影死士,給孤好好調查,到底是誰,竟敢謀奪孤的江山!”
“臣弟領命!”
待得謝玄和嶽璟煜退下,嶽龍淵隱忍多時的怒火,終於壓抑不住,一把將龍書案掀翻在地!
好好的生辰宴,被一個可惡的女人,攪了個地覆天翻!
他不禁摸了一下脖子上,尚在隱隱作痛的傷口。
這個該死的女人,不僅讓自己白白亢奮一場,還竟然以金簪刺破他的脖頸!
隨即,他又抻了抻略有麻木的四肢,不由得暗暗咬牙!
那個女人,在脣上塗了毒藥,怪不得她那麼主動的獻吻,自己還當她是個騷浪蹄子,爲了皇寵討好於他!
自己堂堂一個天極王朝的皇帝,以鐵血手腕,縱橫天下。
從出生伊始,就無人敢動他一根手指,今天,這個該死的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韙,踹了自己幾腳!
最可恨的,她扒光自己的衣服,只爲順走兵符,自己一時的色迷心竅,才被她巧施連環針,狠狠擺了一道!
真是膽大包天,可惡至極!
想到這些,嶽龍淵一股無名火氣,又在腹內升騰:
“玉如冰?你千萬莫要落在孤的手裏。否則,孤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緋月宮內。
貴妃娘娘柳青黛,自宮宴結束後,回到寢宮,便悶悶不樂。
她乃當朝太尉柳敬之長女,今日宮宴,她亦參加。
原本,她軟磨硬泡嶽龍淵許久,他總算同意,今晚到她的宮中,來看她新編的舞曲。
可是,自從那個鳳玲瓏一出現,她發現,皇帝的魂似乎都被勾了去,早已忘了她是誰。
果不其然,貼身宮女彩月打探到,宮宴結束後,皇帝徑直去了凝香閣。
原本一張漂亮的粉面,亦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慍意。
她的皇帝夫君,素來冷酷,對後宮女子,興趣乏乏。
她還從未見到皇帝爲哪個女子,露出驚豔癡迷之色。
那個女人,確是世間難得的美人,若她真的進了宮,自己怕是早晚便要失寵。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嶽龍淵竟又來了緋月宮,不禁心中竊喜。
她不知道的是,嶽龍淵已經下了死命令,祕密封鎖了今晚的消息,畢竟,他也想給自己保全這張老臉。
此刻,她見嶽龍淵臉色不正,急忙親手端上一碗熱茶:
“陛下,您怎麼來了?”
嶽龍淵接過,放在一邊,瞥了一眼柳青黛:”孤,怎麼不能來?黛兒不歡迎麼?”
柳青黛一臉謹慎:“不、不,只是黛兒聽聞,您晚間去了新晉的美人那裏!黛兒以爲,您不會再來緋月宮。”
說完,她臉上浮上一抹淡淡的哀傷。
嶽龍淵勾脣一笑:“哪有什麼新晉的美人!孤的眼裏,現在只餘你一個!你不是說新編了一支舞曲麼?孤沒忘承諾,特來觀賞!”
柳青黛俏臉驀地一紅,粉拳像小貓抓癢一般,輕捶了一下男人:
“陛下,你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