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予一眼就認出這人是前世同班的班長徐琳琳,她這話明顯就不是說給自己一人聽的,聲音大的甚至有些刺耳。
緊跟着,徐琳琳的那幾個固定班底的小跟班也立即圍了上來,七嘴八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白心予,我要是你就識相一點自己走人,免得老師當衆趕你,到時候你就徹底成了笑話了。”
“好歹同學一場,白心予,別搞得太難看比較好吧。”
“今天是老師的生日,你別給他找不痛快,回去做你的宇文家夫人不好嗎?何必呢?”
“還知道我是宇文家的夫人?滾開!”白心予懶得跟這些人廢話,現在說的好像爲了老師有多麼的義憤填膺一樣,前世老師被人陷害的時候,她們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巴不得跟老師徹底斷絕關係,更有甚至不惜中傷老師也要抓緊機會往上爬,噁心至極。
“你!”那些人也沒想到白心予會這樣說,再一想到白心予身後的宇文家,不甘心地噤了聲。
徐琳琳的臉上滿是嫉恨,回頭看了一眼似乎已經注意到這邊的梁教授,立即用手肘碰了一下身邊的人,對方瞬間明白過來了,立即大着嗓門說道:“來吧,大家都識相點,沒聽見【宇文夫人】讓你們都滾開嘛!”
旁邊的人立即接話說道:“咱們可惹不起宇文家的人,都讓讓吧。”
衆人立即讓開一條路,而那邊的梁教授在瞧見白心予是眼睛裏出現的光亮也因爲這些人的話而再度黯淡下來。
白心予橫了他們一樣徑直走向了梁教授:“老師……”
“宇文夫人。”梁教授直接打斷白心予的話:“如果我記得沒錯,今天我沒有給你發請柬吧?”
“嗤。”人羣中立即傳出嗤笑聲,看向白心予的目光也像是看小丑一般。
“老師,之前是我任性,對不起。”白心予鄭重向梁教授道歉,又開口道:“送了禮物我就走,祝您……”
“免了,你的祝福我不稀罕,你的禮物我也不想要。”梁教授直接當衆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爸!”梁邱瑛急的直跺腳,這個老梁是怎麼回事!明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這個寶貝徒弟,偏生這個時候說這種昧心的話,早上一直盯手機嘆氣的人不是他?
白心予將一個食指大小裝有淡色也挺的密封管,遞向了梁邱瑛的方向:“邱瑛,你替老師收一下吧。”
“還以爲宇文家的夫人會送什麼昂貴的禮物,弄這麼個玩意兒糊弄誰呢?”賓客中有人低聲冷嘲道。
“她真的是宇文家的夫人?該不會是假冒的吧……”
這裏的都是些人精,明眼人都能看出梁教授厭惡這個白心予,自然誰都能踩她一腳。
還宇文家的夫人?穿的這麼隨意,送的東西還這麼寒酸?
搞笑呢?
梁邱瑛見狀也只能伸手去接,想着回頭再勸勸自家老梁。
一旁的徐琳琳可沒想讓白心予如願,她直接打在了白心予的手上:“老師說不稀罕你的東西!你沒聽見嗎!”
眼看着白心予的東西發出【啪】地一聲,碎落一地,管中的淡色液體也流淌出來。
見狀,徐琳琳等人眼中一亮,皆是一副痛快的表情,誰讓白心予剛剛那麼豪橫呢?早讓她滾了,怎麼就不聽勸呢?
然而緊接着一股子清新的香氣瞬間瀰漫於整個宴會廳之中,徐琳琳等人笑不出來了。
“好香!”有人立即說道:“是花的香味!”
就像是誤闖入整片枝葉繁茂的叢林,起初撲面而來的是梔子花香,濃郁且熾烈,緊接着是晚香玉的香味點綴其中,等這兩種香味消散後便仿若看見一片金桂樹林,那金桂香味像是被碾碎在了一陣風中,只一深呼吸,便覺得香味自鼻尖溜走,末了只剩下雪松般的清冽,讓人心曠神怡。
一年四季最濃郁的香味,竟然在短短數秒的時間內領悟了一遍。
“老師,一年沒有聯繫您是我的錯,”白心予看着沉迷其中的梁教授開口道:“送您一個四季做壽辰賀禮,祝您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說完這句,白心予才轉身離開。
看着白心予就這麼走了,梁教授張了張嘴又緩緩閉上。
“爸!你急死我算了!”梁邱瑛真的快要急瘋了:“你!”
梁邱瑛話未說完,就瞧見梁教授昂首闊步地追了出去。
“老師!老……”徐琳琳等人在背後喚了好幾聲也沒瞧見梁教授有絲毫的停頓,氣的直咬後槽牙,只梁邱瑛鬆了一口氣美滋滋道:“真不愧是我爸的得意門生啊,一年沒出現,一露面就亮了個絕活,不像某些人……這麼多年也沒什麼長進,還削尖了腦袋想往我爸的項目裏擠,沒天分就別掙扎了,我看着都覺得可憐,呵呵。”
說完這話,梁邱瑛轉身就走了,只留下徐琳琳幾人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
徐琳琳的雙手垂在身側,死死捏着拳頭,想起了自己接到的那一通電話,眼中恨意滔天。
既然那個老東西這麼偏心,就別怪她狠心。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她必須要先下手爲強!
另一邊,梁教授出了宴客廳沒幾步就追上了白心予:“你站住!”
白心予站住腳步回過頭看向梁教授,眼眶有些發燙。
原想先說幾句狠話的梁教授瞧見白心予這個樣子,也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兒裏像是堵了團棉花一樣,過了好久纔開口道:“改天,來家裏給你師孃上柱香,她是最疼你的。”
聽見這句話,白心予更覺得鼻樑酸澀,只點了點頭,那豆大的淚珠也涌出了眼眶,順着臉蛋往下流。
見狀,梁教授也覺得心裏一陣酸澀,最終也沒說什麼,只沉着聲送白心予下樓。
電梯門開的時候,梁教授就瞧見電梯中一男一女,女人二十出頭年輕貌美,男人年紀也不大,身材筆挺面容英俊,只是側臉上一個明顯的紅印,有傷風化!
“嗯?”白心予瞧見電梯裏的人也是一愣:“宇文啓?”
聽見這個稱呼,梁教授先是一愣,又瞅了宇文啓好幾眼,這纔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白心予:“他是你……”
“老師,他就是我的丈夫,宇文啓。”白心予立即做介紹:“宇文啓,這是我恩師梁教授,今天是他的五十歲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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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教授,您……”宇文啓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就知道!”梁教授立即將白心予拽到一邊小聲道:“豪門闊太是那麼好當的?有錢人賺的多玩的花!你看他那臉上!他能是個什麼好東西?要我說趕緊離婚!跟我回去做實驗!餓不着你!”
聽見梁教授的話,白心予心裏涌起一陣感動,但也不好意思承認宇文啓臉上的脣印是自己留的,便在梁教授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老師,我懷孕了。”
“那他就更不該……”梁教授還沒說完就被白心予打斷。
“他不知道。”白心予小聲道:“您別說出去,我只告訴您了,別人誰都不知道。”
梁教授看了看白心予又看了看宇文啓,之後才壓低聲音不解道:“那你這是要去父留子?”
“啊?”白心予一愣,去父留子?還能這樣?
“沒事,我懂。”梁教授拍了一下白心予的肩膀說道:“項目那邊,名額一直給你留着呢,你隨時可以回來,今天就先回家休息吧,有空來一趟,給你師孃上柱香,也……”梁教授瞄了一眼白心予的腹部:“也讓她開心開心。”
既然要去父留子,自然是要都賺點錢傍身了,想來他的愛徒都一身制香的好本事,只要他拉下這張老臉走動一下,賺錢應該是不難的。
“好。”白心予點了點頭道:“您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寒暄過後,白心予便跟着宇文啓一起乘電梯下樓,宇文啓的特助這會兒也識相地提前離開了。
夫婦上了車之後,宇文啓纔開口道:“梁教授,不太喜歡我。”
白心予聞聲抿嘴偷笑出聲,之後纔拿出溼巾給宇文啓擦了一下臉頰上的口紅印:“不讓你擦掉就真的留了一天?你怎麼這麼乖?”
宇文啓沒有接話,只是耳垂有些發紅,有些彆扭的將頭轉向另一邊,白心予卻擡手挑起宇文啓的下巴不許他亂動:“沒擦乾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