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鈴回了住處。
都還未反應過來。
淺黛和素心見小姐一直坐着發愣,擔心小姐出事,趕緊伸手在小姐的眼前晃了晃。
月流鈴這才被拉回思緒。
看向一旁的兩個丫鬟,“怎麼了?”
“小姐,您在皇宮裏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何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素心看着小姐,眸子裏滿是擔憂。
看出兩個丫鬟都很擔心自己。
月流鈴強扯出一絲笑容,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
“沒事,我有些乏了,先回屋歇息了。”
說完。
不等兩個丫鬟迴應。
月流鈴就直接回了屋子。
這一覺起來。
便是大半夜了。
覺得有些口渴。
她順手扯過屏風上的衣袍披在身上。
自顧倒了一杯熱茶。
熱茶下肚,感覺整個人都舒暢許多了。
月流鈴也漸漸地從煩悶中清醒過來。
就在她準備再返回牀上時。
窗戶突然傳來一聲細響。
她立馬變得警覺。
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從闊袖下取出一針麻醉。
月流鈴緊握手中的東西,邁着輕盈的步子,一步步繞過屏風。
就見一抹黑影站在窗戶前。
而黑影面上,好似戴了一張面具。
“誰?”
月流鈴警惕出聲。
那黑影聽到這道聲音,身子微微一怔。
隨後從懷裏掏出火摺子,點燃了桌上的燭火。
藉着燭火光。
月流鈴這纔看清那熟悉的面具——
是明師傅!
月流鈴面上一喜,櫻脣微微上揚,笑道,“明師傅,你來了——”
她嘴裏呢喃着這句話。
雙腿控制不住使喚,直直地走向黑影。
就快投入黑影的懷抱時。
她突然控制住了,腦子裏頓時變得清醒。
擡眸笑看着眼前之人,“明師傅,好久不見,最近你去哪了,我很想你。”
月流鈴毫不隱瞞地道出思念與關懷。
看到這張面具。
她覺得莫名的安心。
心裏面的那些煩心事兒,瞬間消失了一大半。
聽到女子的話。
明師傅沒有回答她。
只靜靜地看着。
眼中的神色十分複雜。
月流鈴自顧說着,“最近你是不是受苦了,怎的還瘦弱了些,可是遇到何事了?”
話落。
她將眼前人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一遍。
較之以前,是瘦弱了些,沒那般強壯。
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面具上,眼中是掩不住的擔憂。
明師傅依舊不說話。
只輕輕搖頭。
而後從懷裏面掏出一樣東西,遞到女子的跟前。
“這是什麼?”
月流鈴疑惑地問了聲。
接過東西一看。
只見是一個厚厚的簿子。
翻看第一頁,就是一個大臣的名字,上面記錄了其官職和任職的地方,以及在運送賑濟銀中所處的位置。
再往後翻了幾頁。
都是一些大臣的名字。
這些大臣,月流鈴都不認識。
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接觸過賑濟銀的臣子!
看到一個個名字從眼前閃過。
月流鈴越發地震驚。
簿子的最後。
還夾了幾張大臣的口供畫押。
他們——
是真正竊取賑濟銀,陷害父親之人!
將這些證據呈到聖上面前,便可以洗清父親的冤屈。
而這些,都是明師傅給她送來的證據。
月流鈴心裏很清楚。
在有心人的故意隱瞞下,想要蒐集這些證據,非常困難。
而明師傅卻做到了……
思及此。
月流鈴的鼻尖有些酸澀。
她看向男人的眸子裏多了些深情。
哽咽着出聲,“明師傅,謝謝你。”
從頭到尾。
明師傅都沒有說一句話。
只靜靜地看着月流鈴。
聽到月流鈴這句話。
他又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是一張紙。
月流鈴接過來仔細研究了片刻。
只覺得這紙張格外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在腦海裏仔細搜索信息對比。
最終鎖定了父親入獄那日,從江南寄來的書信!
沒錯。
這紙張與那張書信所用的紙張,是一模一樣的。
只是明師傅將這紙張遞給她,又是爲何?
月流鈴從紙張上收回視線,將目光放在明師傅的面上,疑惑地問道,“明師傅,這紙張有何異樣?”
問出這句話時。
月流鈴突然想到什麼。
她又繼續說,“可是查出了使用這紙張的人?莫非……明師傅知道是何人故意陷害我的父親?”
面對女子的再三疑問。
男人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而後才壓着嗓子,吐出幾個字,“此紙,京城獨有。”
“京城獨有……”
聽到明師傅的話。
月流鈴擰着眉頭,細細琢磨了會兒。
這才理清整件事情。
她垂下眼眸,呢喃出聲,“當初有人送來一封書信,就是用這紙張所寫,那人稱書信是從江南送過來的,而這紙張是京城獨有,就說明……送書信之人就隱藏在京城中。”
“假借江南官員的名號將書信送到月府上,而又那麼巧合,正好是在蕭政搜家時……就是京城裏有人想要陷害父親!”
當初那人送來書信,她就覺得蹊蹺,好似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盯着他們月府的動靜。
如今看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那明師傅可知,京城中何人用這紙張最多?”
月流鈴繼續問。
現在。
只需找到用這紙張之人,就可知在幕後推動陷害父親之人。
這次回京。
她原本是找墨擎清算仇恨,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穫!
有了這些證據。
她就可以還父親清白,父親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回來了!
他們的月府,已經空蕩許久了!
“不知。”
明師傅卻是輕輕搖頭,道出兩個字。
月流鈴眼中的光亮瞬間熄滅。
看來……那人隱藏夠深!
但是。
明師傅的聲音……
月流鈴這才反應過來。
這個男人自從見到她,反應就非常奇怪。
和她印象中的明師傅不太一樣。
可這面具……
月流鈴不着痕跡地掃了眼男人。
四目相對時,男人明顯有些慌張。
月流鈴幾乎斷定了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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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依舊面帶笑容.
朝着明師傅靠近了兩步,柔聲說道,“明師傅幫了我這麼多,我都不知如何感激。”
“只能以茶代酒,敬明師傅一杯了。”
落下最後一句話。
月流鈴倒了杯茶水,遞到明師傅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