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這怎麼能怪你?

發佈時間: 2024-11-18 15: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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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夜燼牽着馬停在崖邊,低頭看着地上的腳印,視線落在山崖間。

 他抿着脣聽冷鋒的報告,又看了幾眼山崖,忽然擡高音量,“先回去吧。”

 “察漢城內還有不少需要安置的百姓,本王不能把時間全部浪費在她們身上。”

 說完,他跨步上馬,命所有人離開。

 冷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朝山崖的方向望了望,雖不知戰王爲什麼不一探究竟,但還是依照他的命令,讓所有人策馬離開。

 待聽見馬蹄聲逐漸遠去後,溫宛卿才暫時舒了口氣,冷靜了片刻才從山崖間爬了上去。

 她瞥了一眼西側門的方向,又看着地上凌亂的馬蹄印記,努力尋找永越的方向。

 不多時,溫宛卿從雜亂的馬蹄印中找到了永越的去向,朝山峯的另一側跑去。

 跑到半路,她忽然被人拽了進去,一眼便瞧見了一身血衣的永越。

 她反手握住永越的手,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在此處?”

 永越脣色蒼白,解釋道:“我醒來後,發現馬失控了,只好從馬上跳下來,躲在了這裏。”

 溫宛卿抿着脣,低頭檢查她身上的傷勢如何,越看她的手越抖,顫着嗓音說:“你怎麼……”

 傷得如此重。

 看剛纔冷鋒幾人追她們的行動來講,戰夜燼並沒有下死命令,或者說是囑咐過不準傷害兩位公主。

 那永越身上的傷怎麼深得如此嚇人?

 永越還抽空笑了笑,“不少是守城門時的傷,那戰王還算個爺們,追殺我的時候並沒有下死手。”

 “不過現下我怕是沒有力氣走了,不知道戰王還會不會找過來,不然你先離開。”

 溫宛卿從衣袖中取出止血散,根本沒理會永越的話,只低着頭熟練地處理她身上幾處還在流血的傷口。

 看來方纔在馬上,永越沒了動靜,應該是流血過多所致。

 好在她身上沒有致命傷,只是失血過多,溫宛卿處理得很快,又餵給她一粒藥丸。

 永越此時的精神已經好了些,還好奇地看着她的袖口,驚訝地問道:“你們大夫,身上隨時都會帶着藥嗎?”

 溫宛卿手一抖,強裝鎮定解釋道:“只是這幾日一直在幫忙行醫,所以才把這些救命藥都裝在身上。”

 “尤其這止血散,還是昨天剛補的,還好我還帶着,不然你的血可能還止不住。”

 永越捂着嘴輕咳了幾聲,“看來我運氣還不錯,老天爺還沒打算收了我。”

 溫宛卿沒好氣地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什麼喪氣話。”

 “方纔我躲着的時候,聽見戰夜燼已經帶人離開了。等你再休息一下,我們回去。”

 永越撐着地站了起來,“我好些了,別耽誤回去的路程。”

 溫宛卿攙扶住她,不時回頭看着兩人走過的路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地下通道連接在察漢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裏面一應物品俱全,目前逃出察漢城的不少將士正駐紮在此處。

 所以兩人暫時不用從西側門進入察漢城,反而可以繞路而行,直接前往小村莊處。

 好在路程不算遠,溫宛卿不時和永越聊上幾句,也算分開注意力,很快就到了小村莊。

 村莊外駐守着幾個身穿百姓服裝的侍衛,看見兩人後,忙迎了上來,小聲問道:“兩位公主可算回來了。”

 “屬下們都快要按不住撒昆將軍了。”

 溫宛卿扶着永越走進去,一眼就瞧見了在院子裏發瘋一樣的撒昆,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說:“衝你這大嗓門,不過片刻就能把戰夜燼的人吸引來。”

 撒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罵道:“你還敢說老子!你算個什麼……”

 他看着溫宛卿和永越,忽然熄了聲,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你們終於回來了。”

 “永越公主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撒昆驚呼一聲,忙命人扶着永越進房間,隨後再看向溫宛卿,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永安公主竟毫髮無損?”

 溫宛卿揉了揉肩膀,“你在期待我受傷。”

 “那倒不是!”撒昆飛快地反駁,生怕給自己扣上這口鍋,“只是戰王那人殺伐果斷,連永越公主都沒討到好,沒想到永安公主竟能全身而退。”

 溫宛卿斂眸,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胡亂跳過了這個話題,“你的長弓被留在了馬上,只是現下我沒辦法找到那匹馬的去向。”

 “待事情結束後,我再送你個新的。”

 撒昆本能地想拒絕,不過一想到永安公主親自送自己弓箭,他又應了下來,“這可是您說的,到時候就算我找回了那長弓,也不能反悔!”

 溫宛卿淡淡地“嗯”了一聲,見賽雅匆匆從房間裏跑了出來,她擺擺手說:“我去看看永越姐姐身上的傷。”

 賽雅扶住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手上被磨出來的痕跡,“宛宛姐,你手上也在出血,要不先包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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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小傷不足掛齒。”溫宛卿收回自己的手,走到房間內,看着坐在牀邊發愣的永越,迎了過去。

 隨後轉身讓賽雅端進來一盆熱水,給永越擦身。

 永越這纔回神,看着忙裏忙外的溫宛卿,忽然開口問道:“這是我當將軍後,第一次敗北。”

 “雖然輸給大名鼎鼎的戰王,我也不算名聲有毀,只是守城門時看見自己身前無數人倒下,我心裏……”

 永越似乎還忘不掉昨晚的畫面,說着說着捂住了腦袋,“七萬人,如今能逃出來的,怕是連兩萬都不到。”

 溫宛卿主動拉起她的手,柔聲安慰道:“這也是我第一次親身經歷戰亂,我也一直在想,若不是我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能主動和戰王相認的話,會不會察漢城就不會有此難了。”

 “只是……”

 她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面上的純金面具,就此沉默下來。

 聞言,永越乍然擡起頭,“這怎麼能怪你?”

 “若要將天下安危寄託在一名女子的身上,那我們這些從小征戰沙場的人也算白活了!”

 “宛宛,你的選擇沒有錯,就算你當真和戰王相認,怕是也止不住這場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