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往嘴邊送煙的動作頓住,一言難盡地瞪着商鬱。
他抿脣緩了口氣,目光落在了黎俏的臉上,“他這種無趣又矯情的男人,除了一張臉,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黎俏默默地瞄了眼地上的彈夾。
男商鬱則眉峯一挑,眼底涌現冷冽,“你想回賀家?”
賀琛呼吸一窒,不說話了。
不僅如此,連同他身上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輕佻都消失殆盡。
原來,賀琛也是帕瑪賀家的人。
當時六局沈清野給他的資料,並沒有寫賀琛的來歷。
短暫的靜謐之後,賀琛把菸頭砸在了地上,森冷的視線和商鬱幽深的眸相撞,下一秒他站起身,“老子以前真沒發現,你這狗日的還有當昏君的潛質。”
黎俏以爲他要打架,防禦的姿態都做好了,結果他罵了一句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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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鬱察覺到女孩緊繃的身軀,手掌安撫似的摩挲着她的脊背,“很疼?”
黎俏搖頭,從伸手抓着他的手攥緊,已經走到門口的賀琛又站定回頭,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跟我來。”
男人捏着黎俏的手指,看都不看他,“把他帶過來。”
“真是欠你的!”賀琛看見商鬱摟着黎俏卿卿我我的樣子就眼氣的不行。
……
賀琛出門後,黎俏斜倚着男人的肩膀,對着門口努努嘴,“你晚上和他在一塊?”
剛纔她沒接到商鬱的電話,因爲那時候正在揍賀敖。
後來想給他回消息,賀琛又來了。
黎俏沒忘記賀琛看到商鬱的第一句話,就問他怎麼又回來了。
商鬱靠着椅背勾着她的腰,微微垂眸,“嗯,賀琛剛回南洋,過來和他談點事情。”
黎俏歪了歪身子,瞥他一眼,“沒想到你們倆關係那麼好。”
“嗯,跟你和雲厲差不多。”男人俯身從桌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支菸,睨着她勾脣回答。
黎俏瞭然,那可是生死之交呢。
沒一會,賀琛已經摺回了休息廳,邁着長腿走到單人沙發入座,斜睨了一眼商鬱,“你女人剛纔要爲別的男人跟我做交易,你知道麼?”
黎俏:“……”
他爲什麼這麼欠?
商鬱拿着打火機把香菸點燃,薄脣邊溢出淡淡的薄霧,朦朧了他冷峻的輪廓,“做什麼交易?”
賀琛嘴角掛着壞笑,甩了甩額前的碎髮,“她說只要我放了白鷺回,條件隨我開。”
黎俏面無表情地看着賀琛,而身邊的男人抿了口煙,低聲冷嘲:“你也好意思。”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賀琛眼底精光乍現,翹起二郎腿就望着商鬱,“那要不……我跟你提。
別指望老子大發慈悲就這麼放過白鷺回,他壞了我規矩,手都沒剁就把人放走,被人知道的話,我城西賀琛多沒臉。”
說的好像你不放白鷺回就有臉似的。
商鬱夾着煙眸光高深地望着賀琛,兩人對視幾秒,他慵懶地揚起眉梢,“說來聽聽。”
賀琛歪着身子倚在扶手,得意地晃了下腳尖,“剛纔贏我的兩個億,還我。然後再跟我賭幾局。”
這次他不從商少衍兜裏反掏兩個億出來,他就不姓賀。
商鬱幽幽收回目光,睇着身畔的女孩,“想玩麼?”
“可以。”黎俏似笑非笑地望着賀琛,“正好我也想見識見識賀先生的本事。”
賭桌見輸贏吧。
然後,賀琛抿着脣,眼裏蓄着淡淡的不悅,“叫什麼賀先生,叫琛哥。”
黎俏:“……”
……
不多時,白鷺回被賀琛的手下帶了進來。
他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衣着還算整潔,只不過右手背在身後,隨着他的靠近,空氣中還隱隱有一股血腥味。
黎俏想起了沈清野的請求,一定要保住小白的手。
她順勢起身,邁步走向白鷺回,後者也緩緩舒展眉心,對黎俏和商鬱頷首,“黎小姐,衍爺。”
他本來以爲自己被賀琛抓住在劫難逃了。
沒想到這二位居然來了。
黎俏走到白鷺回的面前,目光一凝,淡聲要求,“手伸出來。”
白鷺回那張年輕又透着穩重的面孔微愕,看了看黎俏,遲疑着伸出了右手。
他的掌心處,有一個血窟窿。
黎俏仔細打量,明豔的臉頰越來越沉。
那不是槍傷,因爲傷口周圍有斑斑的銅鏽,還在往外冒着血。
鐵釘穿掌而過。
黎俏想到了那個畫面,不由得瞥向了沙發一角。
瞧見黎俏的眼神,賀琛端了端坐姿,嘴角叼着沒有點燃的菸捲,“弟妹,別這麼看我,沒廢掉他的手,我已經網開一面了。”
他確實讓人把白鷺回的手用釘子給打穿了,不過那是昨天的事。
但凡今晚不是和少衍見面的話,他的手早就保不住了。
這時,商鬱看了眼白鷺回手掌的傷,對着門外的流雲吩咐道:“送他去醫院。”
流雲應聲,白鷺回看着黎俏,聲線低啞的道謝後,便跟着流雲走了。
賀琛似乎想阻止,但不知想到了什麼,撇撇嘴,也沒吭聲。
白鷺回離開後,賀琛揉了揉眉心,輕佻的表情退了幾分,眯眸望着商鬱,“你跟六局打個招呼,讓他們少來老子的地盤,不然下次就沒這麼容易帶走人了。”
商鬱緩緩放下交疊的長腿,點了點菸灰,嗓音低沉而緩慢,“自己去說。”
賀琛用力地咬了下菸嘴,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隨即,一行人轉場去了隔壁的私人賭檯。
而落雨則不動聲色地撿起了金版沙漠之鷹和彈夾,重新裝好後還給了黎俏。
見狀,賀琛偏頭看着商鬱,“你的金沙就這麼給她用了?”
全球總共也沒幾支的珍藏版,他倒是挺捨得。
男人順勢牽過黎俏的手,帶着她坐在私人賭檯前,高深地揚了下濃眉,“是她自己的。”
賀琛目光一頓,槍都他媽是情侶款,呸!
他冷嗤,扭頭看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去,叫個荷官上來。”
也不知是無意還是巧合,手下帶上來的姑娘恰好就是黎俏在樓下那張賭檯的清純荷官。
賀琛坐在商鬱的手邊,斜斜地靠着椅背,瞧見走進來的荷官,眉頭一跳,“沒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