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點燭不知道安籍塵有沒有聽懂自己的暗示,他接下來又會不會做調查。
她只能等,等他忽然有一天覺悟,和李秀秦決裂,可等待終究太過被動。
簡單洗漱後,她又給別墅打了電話,和母親簡單視頻。
可是母親並沒有理自己,她本人站在她面前時,母親還會清醒一點,會看看她,可如今隔着冰冷的手機屏幕,不論蔣點燭如何召喚,母親都是在看手機,看天棚。
蔣點燭無奈,只好託付傭人好好照顧母親,自己則回到牀上休息。
接下來一個星期,蔣點燭都在想辦法提高效率和工作能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初稿上交日期頭一天,她出了自己滿意的作品。
因爲項目浩大,蔣點燭這一組總共有十來名設計師,主設裏並沒有蔣點燭的名字。
其實她這麼拼命,方案設計也未必會採用,她只是想試一試而已。
爲了讓設計更具可實性,蔣點燭在臨了對設計細節改了又改。
溫望遠在她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煩躁的走過來,“點燭姐,救命。”
蔣點燭下意識放下畫筆,“怎麼了?”
“我腦子裏實在沒東西。”
說着下意識探頭看蔣點燭這邊一眼,“你已經完成了嗎?”
蔣點燭緩緩點頭,“算是吧。”
話是如此說,但她態度很淡定。
溫望遠看着早就完成的蔣點燭,把頭髮抓成了鳥窩。
“點燭姐,你也太厲害了吧,我們這個項目的好多負責人根本無從下手,他們都沒有把握自己的方案會被入選。”
她嘆了口氣,“這次也太難了吧,我可不想我們數日以來的努力全部撲空,然後被李總罵個狗血噴頭。”
蔣點燭搖搖頭,輕笑安撫:“別抱怨了,快趕進度吧,不然明天就真的要被罵的狗血淋頭了!”
聽着蔣點燭的催促,溫望遠小臉寫滿羨慕,嘆了口氣。
“太羨慕你了,你怎麼完工那麼快啊,好想和你一樣,這樣我就可以不用這麼焦頭爛額了,設計真的喫天賦,我就不該硬着頭皮念建築。”
蔣點燭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不是天賦型,她也是夜以繼日看書學習,一點點磨鍊出來的。
但有些苦不必和人說,箇中滋味自己知道就好,生活教會她很多,尤其是閉嘴。
溫望遠抿脣又回到自己位上,進一步看看還有沒有要完善的地方。
蔣點燭則開始在往上瀏覽大量甲方實際建築樣板,看看能否提供備選方案。
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隔斷玻璃。
她擡頭一看是許諾,對方西裝筆挺,正微笑看着自己。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許諾。
“你怎麼來了?”
再一掃周圍,這設計部,不是他這種高級特助該出現的地方。
“蔣小姐,安總找你,想要你過去一趟。”
“那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許諾無奈一笑,“您好像設置了靜音?”
蔣點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其實不是靜音,而是她因爲不想聯繫安籍塵,故意把他拉黑了。
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讓安籍塵浮想聯翩。
至於許諾是靜音,那完全是情商高,給自己臺階下而已。
“許助理,我這還有工作,你看……”
說實話,蔣點燭很不情願去見安籍塵,畢竟沒有安籍塵,她母親就不會被李秀琴刺激。
而且昨天見面的談話,兩人其實暗示已經夠明顯了。
尤其在聽到面館老闆娘分析後,蔣點燭覺得任何事都要點到爲止,過猶不及。
她最近都打算夠躲着安籍塵走了。
聰慧如安籍塵,估計是有所察覺,也不打電話叫她了,直接叫許諾親自下來請她上去。
看蔣點燭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想起來安籍塵給自己下的死命令,許諾硬着頭皮繼續打着感情牌。
“蔣小姐,你也不想讓我難做吧,安總他讓我來請你,如果他見不到你那我肯定要被扣工資。”
蔣點燭愣了一下,心道你什麼時候差那點錢了,這些年跟在安籍塵身邊,聽他聊天,跟風買幾隻股票都賺的鉢滿盆滿了。
現在不過是象徵性施壓,想要自己動搖而已。
“蔣小姐……”
許諾平時一板一眼的人,今天忽然低頭鎖眉看她,倒讓蔣點燭覺得意外,當真無法拒絕。
蔣點燭終究還是不忍心,她也不想讓許諾難做,只好嘆了口氣,起身跟着許諾去了。
兩人一路都在沉默,進入封閉的電梯更是。
許諾像是擔心她尷尬,還特意聊了兩句,但都是無關痛癢的。
蔣點住心不在焉應付着,她發現在自己離開之後,安氏變化很大。
安籍塵是,許諾更是。
有時候助理就是老闆的影子,因爲兩人性格想想合得來,才能作爲搭檔。
而現在的許諾還不像安籍塵那樣修爲高深,什麼都完全藏在心裏。
有些事,他還流於表面,這有助於蔣點燭觀察,反應安籍塵的內心想法。
比如,他找話題這件事。
他比較注意和自己的關係,這也就側面說明安籍塵比較在意自己感受。
這是好事。
蔣點燭放下心來。
到了安籍塵辦公室,蔣點燭全程抿脣,也沒有給安籍塵多餘的表情,像是有口難言。
安籍塵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蔣點燭,他很是迷惑,見蔣點燭表情不好看,他心裏也很壓抑。
想了想還是問道,“昨天回去怎麼樣?”
“還好。”
“我總覺得你有些事沒有和我說,所以我私下做了調查,你不介意吧。”
“調查都做完了,還問什麼介意不介意呢?”
蔣點燭勉強一笑,“只是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件事。”
安籍塵坐在蔣點燭對面,雙手交握在身前,拇指搓着手背。
“我聽說你母親換了療養院。”
他說這話時沒有敢直視蔣點燭,畢竟這件事說起來,他問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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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作俑者是自己的母親,面前是自己前任妻子,包括他現在坐的位置,都是蔣老爺子留下來的。
他其實就是踩着蔣家的累累白骨走到現在,而母親卻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一味認爲是蔣家虧欠安家,怎麼報復都不爲過。
其實他早在聽母親說起長輩事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做了調查。
事情出入沒有差多少,但那畢竟是上上輩人的事,不論如何都不該牽涉到蔣點燭頭上。
他原本是想單純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彌補蔣點燭,她想要什麼,車子房子在,甚至公司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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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說,他都願意補償的。
可後來接觸下來,他發現蔣點燭不僅僅想要金錢物質,她其實也在厭惡安家。
他不知道蔣點燭對自己看法是什麼,仇人,過去的愛人?又或者只是一個可利用的對象。
他本想慢慢補償,可母親不允許,現實情況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