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每每看着這樣深情以待的牧野,縱然知道,她這樣心軟,只會給他希望,她還是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牧野喉嚨微動了幾下,深吸了口氣,“還有喜歡的嗎?”
“沒了。”
“你看那個好不好?”他指着一個手工製作的小木馬,“咱們的寶寶騎着這個小木馬,一定會非常的高興。”
秦鳶抿脣,並沒有糾正他的話。
拎着大包小包的走出母嬰店,秦鳶嘆氣:“本來只是說來看看的,結果竟然買了這麼多東西。”
“雖然懷胎十月,好像聽起來時間挺長的,但是,眨眼就過去了。現在開始準備起來,纔不會手忙腳亂。”
秦鳶只是笑笑。
她就要上車時,感覺到一道凝在她身上的凌厲目光,不由扭頭看去。
見她皺眉,牧野關切的詢問:“怎麼了?”
“沒什麼!”
她只是覺得奇怪,那輛江aqy520的車子爲什麼會跟着他們。
牧野今天心情挺好的。
剛剛他耍了一點點的小心機。
故意說出“咱們的寶寶”這幾個字,就是想要試試看秦鳶的態度。
他知道自己這樣有些卑鄙,是在給她壓力,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秦鳶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女人,如果就這樣放棄了她,他可能會抱憾終生。
“在想什麼呢?連安全帶都忘記了系。”牧野傾身靠近,幫她繫好安全帶。
她禮貌的衝他笑。
從厲司丞的角度看去,就像是牧野剛剛吻了秦鳶。
想到剛剛他們有說有笑的挑選母嬰用品,牧野看着她時,那溫柔含情的眼神,厲司丞握着方向盤的手不斷的收緊。
副駕座椅上,周文凱一臉的惴惴。
車內的氣壓真的是太低了,他真有些擔心身邊這個男人會突然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暴揍一頓。
“阿丞,你是不是想起來些什麼?”
厲司丞蹙眉,睨了他一眼,丟給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周文凱抱臂,湊近了,死死的盯着他。
厲司丞很嫌棄的將他推開。
“阿丞,你以前就算是提及秦鳶,你也不會有什麼情緒變化的,爲何這一次竟然……”
畢竟厲司丞之前有過裝失憶的前科,他不自禁的想,會不會他早已經恢復了記憶,只是想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藉口,可以靠近秦鳶。
厲司丞看到牧野的車子向前駛去,也踩上油門,緩緩的跟了上去。
秦鳶一直盯着後視鏡,看到那輛車子也跟了上來,整個人都有些煩躁。
“怎麼了?”牧野問。
“沒什麼。”
“秦鳶,我問了喬,即便你沒有每天去看厲伯父,依靠你的那些錄音,他的恢復也不錯。”
“你想說什麼?”秦鳶偏眸看去。
“要不要去那個海島?那裏的風景很不錯,環境也好,最重要的是,沒有讓你心亂的人。”
秦鳶的心驀地揪了一下,好半晌,她點點頭。
牧野的眼睛亮亮的。
他真的很希望秦鳶能夠忘記厲司丞,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只不過,我還是想要親眼看到他醒過來,這樣,我也好請求他原諒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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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是個很負責的大夫,假如厲伯父醒過來了,我保證,會立即安排你回來。”
正好紅燈,秦鳶非常認真的望着牧野的眼睛。
“牧野,你在害怕什麼?”
牧野眸光閃躲着,“我怎麼可能會害怕呢?”
“牧野,我之前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會原諒厲司丞,只會把他當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至於你……”
“綠燈了!”牧野情緒激動的打斷她。
她想說什麼,他很清楚。
正因爲清楚,不想聽。
每一次,她的那些話,就跟最軟的刀子,卻讓他一次次的傷痕累累。
秦鳶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到了醫院外,牧野讓秦鳶先上去,他將東西搬上去。
她點頭。
最近,她不清楚是因爲厲司丞的突然闖入,還是因爲承受了牧野太多的好,以至於成了她的負擔,她變得越來越寡言少語。
牧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中的那個念頭更加的堅定。
秦鳶不應該再繼續留在這裏承受這些心理折磨。
厲司丞的車子停在不遠處,看着牧野一遍遍的將東西搬上去。
身邊的周文凱快要崩了,“阿丞,你說你都跟了一路了,還沒有受夠折磨?”
他之前說過,身體的記憶遠比大腦的記憶還要深刻。
厲司丞雖然沒有恢復記憶,然而,卻會因爲牧野的靠近而喫醋,這就說明他內心還是記得秦鳶的。
但,他卻不上前去,這一點都不厲司丞。
“走了。”厲司丞調轉方向,駛離醫院。
周文凱聳肩。
秦鳶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扭頭對牧野說道:“春天真好。”
“大夫說你可以適當的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週末我幫你安排了近郊遊,好不好?”
“會不會太麻煩?”
“怎麼可能呢?”
只要是跟她有關,就一點都不麻煩。
柳萍敲門,“我沒有打攪你們吧?”
秦鳶扭頭,笑着搖頭。
“跟你說一件事。”柳萍將一盆多肉放到牀頭櫃上,“這個很好養,讓它陪着你。”
“很可愛。”
牧野道:“我下去將剩下的東西搬上來。”
“好。”秦鳶莞爾一笑。
柳萍看着那些母嬰用品,瞠目結舌,“你這是打算將整個母嬰店都搬過來嗎?”
“本來只說進去看看的,結果,牧野看到什麼,都覺得好,於是就都讓店員包起來了!說起來,你也是孕婦,你看好哪個,你就帶走。”
柳萍幫了她這麼多,她無以爲報,感謝的話又顯得很蒼白,很客套。
“那既然你也用不了這麼多,我就帶走一些!”柳萍笑眯眯的說完,清了清嗓音:“言歸正傳,伯母之所以會被拘留,正是因爲白雨詩實名舉報她跟張媽謀害厲伯父。”
秦鳶渾然想到之前京城女子監獄給她打來的電話,她擰眉,不確定的問:“白雨詩想要見我?”
“我是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請求,反正,我覺得你去見她一面,她就撤銷對伯母的指控,也沒有什麼損失。你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