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此事了,我今夜來是有一件事同你說。”君故沉擡起頭來,看着蘇子衿略有幾分不捨道:“明日我要離開金陵。”
“又要走”蘇子衿心中升起的第一個想法竟是不捨,讓她爲之一驚,連忙低下頭來不讓君故沉看到自己那慌張的眼眸,沉聲冷靜問:“這一次要走多久”
“不知,但過禮之前我必然回來。”
“是夜魔國的事嗎”蘇子衿有幾分好奇,什麼事能讓他定不下時間來。
君故沉沉默思慮了片刻後才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不能說是嗎”蘇子衿略有試探的問。
君故沉看着她那眼底的一絲渴望,張開口想要說,可話卻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他有些害怕,害怕說出來之後她的反應,害怕她轉身就走,可他也明瞭若是不說,等她自己知曉的話或許更
“既然不能說那就別說了,我知曉有些話未到時候不好說,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告訴我。”蘇子衿看着君故沉眼裏的掙扎之意,明瞭他的心思,正如她心裏的話無法說出來一樣,也許,都需要一個時機。
“對不起,我向你保證,等我這次回來,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君故沉將蘇子衿的手再度緊握了一分,在向她承諾,也是在向自己承諾。
“好,我等你。”
蘇子衿深深的點了點頭,心中告訴自己,等他這次回來她也該將一切告訴他了,畢竟要做一輩子的夫妻,有些事不說出來只會在心裏留下一個結,她不希望他們一直留着這麼多結。
相較起蘇子衿和君故沉這邊的各自下定決心,溫情如絲,另一邊的六皇子府內卻是一片怒火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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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落塵的房內是碎了一地的碎片,花瓶的,花盆的,茶杯的,盤子的幾乎能砸破的東西都被他砸了個稀碎,鋒利的缺口在燭光之下隱隱透着寒光。抓着手裏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隨之狠狠的往地上一砸,怒罵道:“蘇子衿你個jian人,不知好歹本殿次次紆尊降貴討好與你不說,今日更是捨身救你,你竟然還是選擇那個小白臉君故沉,還恬不知恥
的向他求親,不要臉jian人”
“殿下,孟先生來了。”蕭落塵的話音剛剛落地,門外就傳來了侍衛稟報的聲音。
一聽是孟先生來了,蕭落塵當即就清醒了幾分,搖搖墜墜的扶着圓桌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往門外去,見孟先生站在門前,連忙伸手去扶。“孟先生今日怎麼過來了”
孟先生並不急着回答蕭落塵的話,眼眸掃視過眼前這滿是碎片的地面,眉頭微蹙的用筆在一直拿在手中的冊子上寫下:聽聞殿下從蘇府回來之後就大發雷霆,砸了一房的東西不說還喝了不少酒。
寫完孟先生轉向蕭落塵這邊嗅了嗅,在下面接着寫:殿下喝了最少三壺了吧。被孟先生徹底的拆穿,蕭落塵臉上到底有幾分掛不住,訕訕一笑,一邊扶着孟先生往房內走,一邊爲
自己辯駁道:“先生,本殿今日實在是心頭不順,你可知曉,今日本殿差一點就將那蘇子衿弄到手了,可
偏偏那蘇子衿不識擡舉,到最後寧願不顧廉恥的向那君故沉求親都不願接受本殿的求親帖。”
一想起今日在蘇府主堂上的事,蕭落塵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扇了好幾巴掌,羞辱和氣憤滿溢心頭,而他自然的就將這一切歸咎於蘇子衿的不識好歹。孟先生自然看透了蕭落塵的心事,略有些許無奈的嘆了口氣,坐下身來,將手裏的冊子翻過一頁後寫道:今日之事在下已經有所耳聞了,也知曉殿下所說之事,今日的確是絕妙的機會,只可惜那荷悅郡主
果敢,君故沉又及時出現,導致最後喪失了這個機會,但這也是命。
“命那按先生所言,這蘇子衿就輪不到我了,那這帝王之位不也就”
眼見着蕭落塵焦急起來,孟先生連忙搖了搖頭,寫下:非也,今日之命乃是因爲天時地利,但絕非就此能定,所謂天命人爲,這件事殿下還是有所機會的。“那按先生所言是如何本殿還要繼續這般舔着臉去求那蘇子衿不成看她那樣兒似早已經鐵了心了,本殿再去豈不熱臉貼冷屁股。”貼了這麼久的冷屁股,蘇子衿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讓蕭落塵心底早已經不
是滋味了。殿下,如今的忍受都是爲了日後的榮耀,您可要記得,這荷悅郡主是這世間唯一一個天生鳳格之人,就算不論她的命格,如今她身後站着的可是能命令十萬大軍的安國侯府,若是能爲殿下所用,這南
楚就再無人能同殿下匹敵。
孟先生的話到底是讓蕭落塵心動了,再多的屈辱都抵不過皇位的誘惑,只有登上了皇位才能讓這些個屈辱化作灰燼,否者就會一直跟着他,在別人眼裏他就一直會是那個嬪生的無用無權的皇子。
只是
“如今那蘇子衿已經同那君故沉定下婚約了,不日就要過禮,本殿要如何做呢”
只要未成婚殿下就還有機會,不論殿下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荷悅郡主娶入門來纔行。在下只能告訴殿下這麼多了,還請殿下一定要記在心頭,切不可讓荷悅郡主落入四皇子和七皇子之手。
寫完,孟先生便站起身來,不管蕭落塵同意與否自顧自的如來時一般往門外去。
只是他這纔剛剛走到門前,蘇靈珊就端着一個託着湯盅的托盤從外走了來,兩個人正巧撞了個正面,蘇靈珊連忙行禮道:“孟先生。”
見到相比起平時看起來臉色紅潤了許多,眸色之中也煥發起光彩的蘇靈珊讓孟先生心頭有些疑惑,今日這蘇靈珊怎麼好似將原本身上的灰暗掃去了一般
不過上下打量了其一番後,想到到底是個妾也成不了氣候,便也不多去想了,冷冷的點了點頭後轉身就走出了門。孟先生這一走,蘇靈珊的心才落下幾許,她總覺得這個老頭陰陽怪氣,特別是那雙眼睛似能看穿人,活怕被他看透她心裏的心思,待他走了纔敢擡起頭來,看着側對着她而坐的蕭落塵,深吸了一口氣後,下定決心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