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裴有些喫力的睜開眸子，映入眼簾的人卻是蘇千月和鳳池，讓他有幾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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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失望了。”蘇千月沒好氣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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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他不易，極消耗體力。
“對不起。”餘裴自然聽說出蘇千月話裏的意思，眼睛眨了幾下，有些澀。
聲音也極低，輕飄飄的。
“我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句話。”蘇千月不給他好臉色，“如果你想死，當初就不要來耽誤我的時間。”
若是平時，鳳池一定會阻止蘇千月說這樣的狠話的。
可此時他也挺生氣，生氣餘裴的所做所爲。
他全程陪着蘇千月，自然也看出了救一次餘裴，多麼艱難。
餘裴知道蘇千月脾氣火爆，不好招惹，可他偏偏就惹上了，只能無奈的搖頭：“我，不想死。”
“卻做着想死的事！”蘇千月一邊說着，一邊擡手給他號脈。
暫時是死不了了。
她卻還是氣不過。
“再有下次，告訴餘府的人，不要去找我，弔唁也不必通知我，當我不認識你。”蘇千月最不喜歡這種不負責任的病人，連累的她一次又一次的拼命。
救餘裴，的確也是拼命了。
“放心，不會有下次了。”餘裴苦笑，這丫頭，真的不能招惹。
因爲蘇千月將他身體機能全部提了起來，他雖然剛醒，精神也不錯，此時求救一樣看向鳳池。
鳳池卻彷彿沒看見一樣，擡頭看了看窗外。
冬日的樹，光禿禿的，實着不好看。
可他不能心軟。
他心軟了，娘子就會生氣。
見他如此，餘裴又搖頭，果然，損友靠不住。
“王妃娘娘幾次救我性命，我的命，是你的，以後，你不讓我死，我一定活着。”餘裴輕聲說着，精神再好，也是底氣不足。
這樣說了幾句話，就疲憊不堪了。
“你自己留着吧，千月不要。”鳳池忙移回視線，不滿的瞪着餘裴。
這話怎麼聽都不舒服。
“好好好。”餘裴無奈極了，“我自己留着，你把你的命給王妃。”
“好了，你剛醒，少說兩句吧。”蘇千月又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到餘裴身上，轉頭去看鳳池，“王爺先守着他吧，我去煎藥。”
說罷轉身出了房間。
她也累，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何況，這餘裴對鳳池來說，有用。
絕對不能現在死。
“既然回不去了，就放她走吧。”蘇千月一離開，鳳池就對着餘裴說道，“你這樣，只會讓彼此之間更生嫌隙。”
“她不肯走。”餘裴一臉的悲愴，“我不死，她不甘。”
“讓陳老把她送走。”鳳池沉聲說着，直視着餘裴，“你還想着與她有未來嗎？可能嗎？”
餘裴不接話，眼底的光華一下子退去，整個人如陷入無邊的黑暗。
半晌，才低低說道：“沒有了。”
沒有可能了。
他當初那樣待她，她對他只有恨。
“若陳老不肯，我來做。”鳳池的態度有些強硬，“你不怕死，我還怕千月太累。”
餘裴咳了幾下，那種悲涼的氣息少了幾分：“你，你這麼沒人性嗎。”
“有千月就夠了。”鳳池卻回答的乾脆。
“其實我也是……有媛兒就夠了，偏偏事與願違。”餘裴十分失落，眼底有水霧，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他愛她入骨，她恨他入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