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我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他。”
“小姐是爲了宣小侯爺？莫不是……小侯爺被押送回京，和九皇子有關？”
素心疑惑地問道。
月流鈴點點頭，“就是他從中作梗。”
“他設計沐江城水渠失事，而後嫁禍給小侯爺，我懷疑……聖上恐怕不知曉此事。”
“小姐的意思是，九皇子假借聖旨？”
說出這個猜測時。
淺黛都驚呆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趕緊捂着脣，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
確認周圍無人，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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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流鈴的視線在兩個丫鬟的身上來回掃蕩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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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重重點頭。
緊接着。
細聲說道，“此事還只是我的猜測，所以我需得親自走一趟九皇子府，以證此事。”
聖上病重。
墨擎代理朝政。
此事若不是他所爲，說出來她都不信！
“長公主府離着九皇子府有些距離，小姐，要不咱還是坐馬車過去吧，也能快些。”
見小姐已是打定了主意要走這一趟。
淺黛便提議。
月流鈴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
提着裙襬過去了。
坐上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一路走向九皇子府。
車上。
月流鈴心裏面十分混亂。
一直閉目養神。
素心心疼小姐，忙活着端茶倒水，捶腿揉肩。
小姐累着了不說話。
身爲話嘮的素心也閉上了嘴。
車廂內十分安靜。
只聽得見外頭行人吵鬧的聲音，和車軲轆的吱呀聲。
待行駛到寬敞的街道。
馬車加快了速度。
一路暢通無阻。
不過兩刻鐘的功夫。
就到了九皇子府。
“小姐，到了。”
淺黛停好馬車，輕輕釦響了車門。
月流鈴掀開車簾子，看了眼外頭。
入目就是那座威嚴而又熟悉的府邸。
想到那人就住在裏面。
她心頭頓時燃燒着滔天恨意。
墨擎，咱們又要見面了！
有什麼怨，什麼仇，咱們當面報！
思及此。
月流鈴收回視線，一把扯下車簾子，提着裙襬就起身下車。
“小姐，小心腳下。”
淺黛率先從馬車下去，在車旁扶着小姐。
藉着丫鬟的力道。
月流鈴直接跳下車。
待站穩身子，她沒有任何猶豫，邁着大步，就直接走向九皇子府。
來到大門口。
她沉默了片刻，最終扣響了門環。
四周十分安靜。
只聽得見一聲聲響亮的門環聲。
聲聲激在月流鈴的心上。
她敲了好半響，都無人出來開門。
今兒天氣寒冷。
月流鈴的雙手凍得通紅。
兩個丫鬟擔心，趕緊拉住小姐，說道，“小姐，您在一旁等着就好，奴婢們來。”
淺黛勾上門環，重重敲擊。
恨不能直接將這礙事的門給敲碎了。
又過了約莫小半刻鐘的功夫。
終於聽得裏頭傳來動靜。
“來了，來了，外面的人可別敲了，把這大門敲壞了，看九皇子讓你賠。”
一個年邁的聲音響起，罵罵咧咧地。
聽到這極爲熟悉的聲音。
月流鈴櫻脣微彎，勾起一抹冷笑。
“嚴嬤嬤，好久不見。”
“你是……”
聽到來人直接喚上自己的名字。
嚴嬤嬤疑惑地擡眸。
可她到嘴邊的話還未說出來。
見到面前三個熟悉的面孔，她驚得張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遲遲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嚴嬤嬤，這才幾個月不見，你就傻了？”
看到嚴嬤嬤這幅樣子。
淺黛嘲笑出聲。
素心也在一旁哈哈大笑，“嚴嬤嬤一大把年紀，一隻腳都踏入土裏的人了，常忘事也是正常的，淺黛你何必如此說嚴嬤嬤呢。”
“哦對對對，嚴嬤嬤也沒幾年光景了，咱們得多多擔待纔是。”
“……”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
出口的話滿是對嚴嬤嬤的嘲諷。
半響後。
嚴嬤嬤才反應過來。
狠狠瞪着眼前的主僕三人，“你們不是被流放了麼，現在還敢擅自回京，看我立刻報官，讓衙門將你們抓起來關大牢！”
“嚴嬤嬤，你真是人老耳朵也閉塞了，聖上早就下旨放我們月家人自由了，怎麼，嚴嬤嬤竟是不知？”
不等嚴嬤嬤說話。
月流鈴繼續開口，直接說明來意，“我是來找九皇子的，九皇子可在？”
“不在，你們趕緊走吧。”
說完。
嚴嬤嬤就要將大門關上。
淺黛和素心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她，用腳死死抵住大門，不讓她關門。
“既然九皇子不在，那我們就等九皇子回來，外邊天兒冷，嚴嬤嬤總要請我們進去喝杯熱茶吧？”
淺黛緊緊盯着嚴嬤嬤。
臉上扯出一絲笑容來。
對上淺黛似笑非笑的表情，嚴嬤嬤只覺心裏一顫，一股冷意直從腳底心冒到腦門。
“怎麼？嚴嬤嬤，讓個道？”
見嚴嬤嬤一直不說話。
素心也出聲附和。
見二人就要擠進府了。
嚴嬤嬤趕緊反應過來，死死擋在門口，“九皇子現有要事，我得進去稟報一聲，你們等着吧。”
丟下這句話。
嚴嬤嬤朝着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來到門口堵着幾人，不讓她們進去。
嚴嬤嬤則趕緊跑沒影了。
“可惡，竟然讓她跑了。”
望着嚴嬤嬤的身影消失在遠處。
素心氣得跺了跺腳，從後牙槽擠出一句話。
“小姐，您去馬車上等着吧，待她出來了，奴婢再來喚您。”
素心看向小姐時，面上帶着笑容，眼中又恢復了常色。
“無礙，應當很快就出來了。”
——
與此同時。
另一邊。
嚴嬤嬤折回府中。
走在蜿蜒的小道上，她心裏越想越氣不過。
嘴裏一直呢喃着，“不過就是一個被流放了的罪臣之女，現在還有臉在我跟前嘚瑟呢，我可是九皇子的奶孃，九皇子府的管家嬤嬤，身份比她高貴多了！敢和我作對，定讓她沒有好果子喫！”
“嚴嬤嬤，她現在不過就是一介平民，您犯不着和她慪氣，她膽敢招惹嬤嬤不高興了，咱們晾她一晾便是。”
“對對對，還是你聰明。走，回院子。”
在身邊丫鬟的提醒下。
嚴嬤嬤大手一揮。
調轉方向，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全然忘了府邸外頭，還等着的主僕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