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陸遲淵的車子離開後,時夏回到客廳,準備陪陸奶奶去院子裏散步。
不想,客廳裏並不見陸奶奶的身影,詢問過傭人才知道陸奶奶已經回房間了。
多年來陸奶奶一直被失眠的病症困擾,爲了晚上更好入眠,陸奶奶一直保持着飯後散步的習慣,多年來風雨不變。
這麼早回房,看來奶奶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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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下午時奶奶說她是染了風寒,時夏便去廚房煮了碗薑茶,端着來到老人家的房間。
隔着門就能聽到裏面的咳嗽聲,時夏眉頭緊了緊,趕緊敲了敲門。
“進。”
聽見陸奶奶的聲音,時夏才把門推開。
老宅的房間幾乎都是套房,陸奶奶和陸爺爺這間是其中最大的一間,此刻陸奶奶正靠坐在套間休息室的沙發牀上,身上披着毛毯。
時夏趕緊上前,把薑茶送到陸奶奶的面前。
“我問過醫生,薑茶可以驅寒,您喝一點吧。”
陸奶奶接過薑茶,一邊喝一邊招手,讓時夏在自己身邊坐下。
“今日身體睏乏的厲害,就不出去散步了。”
陸奶奶嘆了口氣,說着,把喝完的空杯子往邊几上放。
時夏見狀趕緊接過空杯子,轉身放杯子的時候,聽見陸奶奶在身後開口。
“孩子,你和阿淵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
陸奶奶的話讓時夏神色頓了頓,但她調整的很快,等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已經掛上的自然的笑容。
“沒有啊,他剛剛還拉着我交待了半天,這段時間他不光要去醫院,工作上也忙,聽說是和商傾和他們搞了個什麼合作的項目,”時夏簡單的總結着這段時間陸遲淵斷斷續續給她傳遞的信息,“讓我多注意您的身體,有什麼事情他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陸遲淵的孝順是毫無疑問的,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是老宅來電話他都會第一時間接起,可陸奶奶聞言卻哼了一聲,不滿道:
“他若真那麼孝順,就不該總往醫院跑。”
“我去過醫院了,白禮桉的身體狀況確實令人擔憂……”
然而時夏的話沒說完,就被陸奶奶打斷。
“你不要替他說話了,那白禮桉身體再差,也有她自己的父母心疼,他一個有家室的人,天天守在醫院像什麼樣子!”
時夏垂了垂眸,雖然陸遲淵口口聲聲說白禮桉只是他的妹妹,可從他對待白禮桉的態度上來看,誰又能真的相信他們只見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呢?
還有,她至今都無法忘記,那天在醫院,陸遲淵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死死斷定她是因爲知道配型成功的那個病人是白禮桉才故意拒絕捐獻時,那滿是怒火,恨不能立刻就把她抓去抽髓的眼神……
“哎……”身旁,陸奶奶重重嘆了口氣,大概是氣悶的緣故,她緊接着又咳嗽了兩聲。
時夏趕緊收了思緒,按照陸奶奶的示意去給她端水。
喝下剩下的薑茶,陸奶奶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
她看向時夏,眼眸裏都是心疼。
“阿淵是個重感情的人,白家也是可憐,當年的洵兒、思思都是阿淵關係頂號的玩伴,可沒想到,接二連三的意外發生,到如今白家竟只剩下了白禮桉這一個孩子,阿淵是把對思思和洵兒的感情都傾注到了白禮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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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陸奶奶第一次跟時夏提起陸遲淵過去的事,洵兒應該就是陸遲淵口中的阿洵,那思思呢?
似乎看出了時夏的疑問,陸奶奶接着開口道:
“這就要說到白禮桉的小叔白謙了,白謙雖然是白家的次子但卻比白顯這個大哥結婚還早,婚後一年就生下了長子洵兒,到白顯娶黎曼枝的時候,白謙的媳婦已經懷了二胎,思思那丫頭是和白禮桉同年出生的,說起來思思還要叫白禮桉一聲姐姐。”
時夏聞言不由蹙起了眉,“思思要叫白禮桉姐姐,那豈不是……”
“白顯和黎曼枝是奉子成婚,黎曼枝找到白老爺子面前的時候,腹中的胎兒都已經有五個月大了……”說到黎曼枝,陸奶奶搖了搖頭,“不說那個女人。”
她靠進沙發裏,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才繼續開口。
“阿淵和洵兒是要好的玩伴,他們幾乎是看着思思長大,那思思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人又機靈,討喜的很,整日追在阿淵和洵兒身後‘哥哥哥哥’的叫,那兩個臭小子別提多緊張那丫頭了。”
像是陷入了往日美好的回憶,陸奶奶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那時,反倒是白禮桉那丫頭不怎麼合羣,也不知道黎曼枝是怎麼管教的,那孩子不愛說話,總喜歡躲在一邊看,直到那場大火帶走了思思她們母女……”
聽見“大火”二字,時夏心頭顫了下。
陸奶奶嘆了口氣,語調裏滿是惋惜:“真是可憐見兒的,好端端的白謙的別墅怎麼就起了那麼一場大火,洵兒是在我們家才躲過了那場意外,可那麼小的孩子,卻要面對母親妹妹死亡、父親重傷的局面……”
時夏倒是聽說過白禮桉的小叔,只是那人常年在國外養病,沒什麼存在感,看來這病便是那時候落下的吧。
“那以後啊,洵兒就把白禮桉當成了思思來寵,阿淵整日和洵兒在一起,也就和白禮桉走的近了些,也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似是怕時夏誤會,陸奶奶又道:“那白禮桉總喜歡以阿淵的青梅竹馬自居,若要論青梅竹馬,也也是思思纔對,若不是洵兒後來……”
說道這裏,陸奶奶哽咽了下,但對上時夏關切的目光,陸奶奶搖了搖頭,露出個讓她安心的眼神,再開口時,已經轉變了話題。
“是洵兒臨死前託付阿淵照顧好白禮桉,頭幾年阿淵還撮合過顧鳴禮和白禮桉,可顧家那小子愣是不願意……”
說到顧鳴禮的時候,陸奶奶的語調裏突然多了幾分責備的意思,大有“若不是顧鳴禮那小子不肯,今天哪還有那麼多破事”的意味。
她不禁想起顧鳴禮那對白禮桉毫不掩飾的嫌棄……
陸遲淵可真會選人,這要是能撮合成那還真是奇了怪了。